第32章 刁民
事实也正如雷加所想，当伪装成商人的红堡卫队从城堡里走向雷加的时候，另有七名烂袍子也从南方的道路上缓缓走来。
七神教以数字七最为神圣，烂袍子们要找齐七名伙伴才会上路，慢慢聚集成更大的群体前往赫伦堡，现在到达的只是路途较近的信徒。
七神可从来没开口说过一句话，雷加知道在他们背后肯定是有人在煽动：“是七神指引你们来杀我和特赛里恩的吗？”
年长烂袍子盯着雷加的双眼：“一条龙死了，另一条龙取而代之，有什么区别？只有杀光坦格利安家的人或把他们统统赶回海里，维斯特洛才能真正的洁净。”
“这是当年月亮修士煽动教会武装时所作的宣告，杰赫里斯国王已和教会在58AC年签订了解散武装的协议，现在凭你这句话就能定你的罪！”
雷加拔出了长剑，罗伊斯摆出了攻击架势，身后的小佐罗也抽出匕首准备战斗。
烂袍子摘下兜帽露出了他的光头，张开双臂开始仰天大吼：“来吧，罪恶之人用他罪恶的武器来刺穿我的身体吧！”
对这种侮辱王室的人无须留情，同时雷加也没有忘记执法权在谁手上：“罗伊斯，动手！”
罗伊斯抬起手中的长剑用力刺向了他胸膛。
年长烂袍子不闪不避，当剑尖刺破皮肉血液流出时，罗伊斯却停住了手脸色大变：“雷加你看！”
蓝袍子双手扯开了胸前的衣襟，肋骨条条可见的瘦弱胸口正中，是一个狰狞、丑陋、巨大教会七芒星烙印，伤口的鲜血流在烙印上显得格外恐怖，把罗伊斯给镇住了。
烂袍子见没人杀他了，又开始张口高喊：“我的鲜血将洗清我的罪孽！我的鲜血见证魔龙的罪恶！”
受到他的鼓舞，身后另外十三个烂袍人此时全部扯开了衣襟，露出胸膛跟着高呼口号，无论男女，他们的胸口都有七芒星烙印。
“我的鲜血将洗清我的罪孽！我的鲜血见证魔龙的罪恶！”
有这个烙印的不只是狂信徒，还是七神教最狂热的战士，他们愿意为七神奉献自己所有的一切，金钱、子女，也包括自己的生命。
商人们被这边的喧闹吸引，围过来看热闹的越来越多。
雷加没想到这辈子第一次见女人的胸膛是在这种时候，拉着罗伊斯向后几步退开：“玛的，这些刁民就是故意来让我们杀的！差点着了他们道！”
罗伊斯看着那一个个烙印：“一旦动手消息很快就会传遍七国，到时候他们宣传的，肯定是我们残杀手无寸铁的七神教信徒，而不是侮辱国王的罪犯。”
“他们并没有说谎，只是会故意漏掉一部分内容。人们最终还是会相信这些七神信徒所说的言语，而不会相信我这个私生子和你这个信仰旧神的人。”
雷加说完瞧了瞧四周，看有没有机会把眼前这十四个人，以及路上那七个全部杀掉扔进神眼湖喂鱼。只要杀他们的消息泄露，别说教徒，附近信七神教的领主也会高举正义旗帜带兵过来讨伐自己。
这时候一位高大商人走过雷加背后，用非常小的声音说道：“路上来了更多的信徒，我们先撤回城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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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伦堡小厅里，雷妮亚、雷加、罗伊斯和高大商人坐在长桌边，还有趴着睡觉的特赛里恩。
非常难缠，这是众人对这群狂信徒的一致结论。
雷加发问：“如果雷妮亚骑着梦火烧光这些刁民的营地，再烧光整片森林，他们怎么把消息传出去？”
雷妮亚看了看雷加，没出声。
高大商人脱下帽子，摘掉假发露出秃头，正是御林铁卫乔佛里·多吉特：
“他们能再次集结起来背后肯定有人在煽动，现在能到赫伦堡必然已是个庞大的组织。来了多少人、哪些人到了赫伦堡、路上有多少人巡逻、回去了多少人，少了多少都一清二楚。”
上了年纪的多吉特走一圈后有些累，他坐上木板凳，往自己杯子里倒了一杯水咕咕的灌下：“我那齐胸长须被剪掉，可惜了。”
通讯不便没有监控的世界，要杀人灭口雷加还真不信做不到，再次朝他提问：“多吉特爵士，你估计他们会来多少人？”
“梅葛一世杀了一万多人他们依然存在，这些人分批徒步前来，谁又能统计出有多少呢？一千，或者两千，或许又会集结出上万人。”多吉特也不确定，因为每个七神教信徒随时都有可能加入其中。
多吉特非常清楚雷加的意思，接着又说道：
“这么多人就别想着杀人灭口了！他们不是正规军队，会分散在各处居住，谁能保证能把他们一网打尽？某棵树上躲藏的猎人，某个路上的行人，某个商人甚至贵族，只要他们信仰七神的都会把消息传出去。”
一听会有这么多狂信者来赫伦堡，雷妮亚赶紧开口：“多吉特爵士，你曾经是教会武装的团长，国王特别把你派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当年教会武装有两个，由贵族骑士组成的战士之子也称圣剑骑士团，我曾经是团长。另一个由平民组成的武装称为星辰武士团，团长是来自西境的私生子哈利斯·希山，不过他死得早。
后来我成了御林铁卫，在国王和总主教签订协议解散武装后，圣剑骑士团也被解散，不过星辰武士团的两个余孽至今依然在活跃。”
多吉特手指从杯子里沾了点水，一边诉说一边在桌子上写出了两个名字：
“一个头领叫‘破烂’赛拉斯，他的人马在河湾地森林里以抢劫过往商人为生，多次派出的剿灭队伍都杳无音信。另一个“跛子”丹尼斯在王领地区活跃，有很多平民在私下帮助他们躲藏。”
“国王是想用雷加把这两人引出来？”雷妮亚心跳加快，当初杰赫里斯对她说的可没这么严重，她很担心雷加的安全。
多吉特点点头：“这两人跟随我们多年深知怎么煽动平民，只要他们一死，其余的都是一群乌合之众很快就会解散。”
坚定又统一的思想，深厚的群众基础，忘却生死的勇气，难怪连各地贵族都不敢招惹，还好吃好喝地招待他们，雷加双手抱胸庆幸之前没冲动：“我现在挺钦佩梅葛一世的，他是真敢对教会武装下手。”
雷妮亚抬手就是一巴掌扇在雷加头上：“就是这样他才被称为暴君，导致所有人都反对并唾弃他。”
雷加搓着脑袋不说话了，梅葛这个名字是雷妮亚的禁忌。
多吉特：“我们会继续加强城堡的守卫力量，情报大臣也派出了探子四处打听两人的消息，暂时不会和他们起正面冲突。”
众人开始讨论如何加强赫伦堡的防御，一旁的雷加手撑桌子托着下巴在思考。
正如雷妮亚和多吉特所说，梅葛是个只注重结果的国王，而杰赫里斯没有下狠手，他是个既要结果也要名声的国王。雷加想要从盾牌变为利剑，就得在这件事上想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讨论声渐小时，雷加轻轻地补了一句：“如果这些手无寸铁的教徒自己拿起了武器，那么他们是刁民还是暴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