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家暴

晚上十二点，透过门缝，我看到中年男人家亮了灯，

他鬼鬼祟祟的探出一颗头，左右看了看，在确定没有人之后，往电梯方向走。

我急忙跟上，看着电梯的灯闪烁，最后停在了16楼。

因为怕被发现，所以我不敢坐电梯，好在只有五楼，我顺着楼梯往上爬，赶到16楼时，只有一家灯还亮着，是1603。

夜晚空气寒冷刺骨，我抓紧身上的棉服躲在拐角处，不敢贸然冲进去，打算录下他出来的过程。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手指渐渐冻得僵直拿不动手机，就在我想打道回府的时候，电梯叮咚一声打开了。

我的心跳吓得一顿，紧张的靠在墙壁，刚才还发冷的手，霎时间出了冷汗。

我探头去看，月光下，能看清男人个子挺高，皮肤黝黑，戴着镜片还透着光，手里攥着纸条，正打着电话：「嗯，1603，我到了。」

接着，1603的门吱呀一声被人推开，露出一截灰白的手臂，在月光的照耀下，那一截手臂就像被白油漆抹过一遍似的，干涸后泛着灰色。

男人迫不及待的冲了进去，我却猛然想起，那个中年人还没出来。

他们……

我想到另外一种情况，脸色难看。

现在已经凌晨两点，我锤了锤发麻的腿，坐电梯回了家。

视频只拍他们两人进去，并不能代表什么，

除非他们能亲口承认，我本打算第二天通过闲聊再套话，然后录音下来，作为证据。

谁知，上午十点，一个女人挨家挨户砰砰地敲门，震得门轰轰响。

我口罩刚带好，女人就敲到了我家，我一眼认出了她。

她是中年男人的老婆，此刻神情慌张：「姑娘，你有没有看见我男人啊？」

「一早上起床就不见他人影，到现在都没回来！不会出事了吧？」

慌乱中，我看见了女人胳膊上一道道的青紫。

我几乎立马就想到了昨晚的事，那个中年男人是不是还在1603没有出来？

女人的哭喊很快惊动了整个楼层的人，他们纷纷走出来围观。

「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在你家？！」女人神情苍白，两双眼睛却炯炯有神，带着质疑。

我简直要气笑，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的毛衣捋上去，反问她：「你被家暴了？」

我已经想好，如果她在众人面前承认，我会呼吁其他人保护她，毕竟家暴零容忍。

结果女人手忙脚乱把衣服拉下来，面色愠怒：「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她下巴微抬，趾高气扬，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我男人陶润是大学教授，得过很多奖的，他有我这个贤内助，怎么可能家暴？你不要乱说话。」

「呵，好的。」我一时无言，那种男人竟然能是大学教授，真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

「陶太太，你先不要着急，我昨晚…」我正打算说出来，人群中走出来一个身穿制服的人，呵斥人群：「不要聚集，都回去！」

是这个星期的巡逻员，他有一张标准的国字脸，身量中等，我记得大家都叫他王哥。

「什么事？」王哥走过来，居高临下的扫了我一眼。

陶太太冷静下来，想走被我拦住。

「我知道你老公在哪里，他昨晚去了1603。」

「1603？」二人异口同声，陶太太最先反应过来「那是什么地方？」

王哥随后问：「你怎么知道？」

我拿出手机播放昨晚的视频，看陶润上的电梯停在16楼后，陶太太面色难看：「1603真的是那种地方？」

「反正昨晚两个男人都去了。」我拿出纸条放在手心「想必你们也见到过这个。」

王哥没有看纸条，而是有点不耐烦的说道：「去看看不就行了。」

电梯缓慢上升，我想了一路腹稿去指责对方，想象着像对方这种人素质一定不高，届时该怎么应对。

谁知，打开门的是一位十分清纯的女孩，短发齐肩，素面朝天，脸上有两对梨涡，微微低头，礼貌的打招呼：「你们好。」

我愣在原地。

王哥说明来意后，女孩没有生气，而是不好意思的笑笑：「没关系，家里有点乱，不要介意。」

房间很整洁，空气里飘着若有若无的清新剂味道，窗户还在开着，保持通风。

陶太太气势汹汹地走进去，直奔卧室，王哥站在门口等待，而女孩则和我攀谈起来。

她小声的自我介绍：「我叫苏月，是一名老师，就在实验小学教一年级。」

我蓦地抬头，女孩竟然是老师？那便不可能是那种人，会不会是搞错了？可是昨晚我分明看见男人进来了…

我心不在焉的介绍自己：「我叫沈蓉，做自媒体的。」

等了三分钟，陶太太走出来，失魂落魄地摇头：「不在这里。」

她话音刚落，王哥的视线扫过来，带着怒气：「沈小姐，你这属于造谣，你是不是想引起混乱？」

我想拿出手机再看一遍视频，王哥出声制止：「不用看了，视频是你伪造的吧，做自媒体的不是都精通电脑吗？」

陶太太也把怒气转移到我身上，破口大骂：「你为什么污蔑我老公？你把他名声毁了对你有什么好处啊。」

「像你这种人就是嫉妒我老公的身份才编造谣言给他泼脏水，你真的是恶心！」

我冷笑一声，猛地推开她：「你先管好你自己吧！」

然后指着她身上的伤，吐槽道：「找打也没你这么积极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