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有多好笑，说来听听
破败不堪的城市废墟中。
毛宁正坐在紫色陨石的上方沉思着。
透过往日之影的能力，毛宁看到了自己在陷入幻觉前发生了什么。
负责驾驶越野车的男子，其头颅被高速飞行的血肉块洞穿。
随着驾驶员的死亡，车辆直接失去控制，但黑衣男子的尸体却因惯性倒在方向盘上。
车辆方向不受控制的摇晃着，莫白胸口处有什么东西在闪着紫色光芒。
往日之影的回放能力十分强大，对于过去发生过的事情他可以随意查看。
当时的他虽然意识在脑海里，阴影仍然留在现实之中，于是他能够通过往日之影看到先前发生的事情。
回溯阴影的过程之中，毛宁试着挪动肉块来改变发生的未来。
改变过去的惊人耗费打消他的这个念头。他可以随意修改肉块发射的位置，但必须要保证黑衣司机死亡的事实发生。
一旦肉球偏离，司机得以幸存，哪怕是重伤也要消耗一笔不小的能量。
绝不是如今的他能够负担的。
而另外两个，莫白与唐云无论怎么更改，都不会消耗太多能量。
除非他把两人丢出车外，但这根本没必要，他又不是什么无聊的邪神恶魔之类的玩意。
先前模拟之中，连接未来留下的往日之影时，还没有体会到那蕴含的能量是多么庞大的数字。
如今试着改变一个人死亡的事实，就要消耗如此恐怖的能量。
不过他也搞清楚一个事实。
刚刚莫白说的还真不是假话，真的有敌人袭击。
弄明白事情真相后，毛宁切断往日之影的回溯，思考着如何从幻境中出去。
模拟之中的未来废墟，敌人肯定没有见过，更别说制造出一模一样的环境了。
毛宁猜测能够让自己进入幻境的东西，绝不可能操作和制造幻境。
那只有一种可能，幻境是依据自己潜意识构筑的，敌人只不过是利用这种波动，引诱我自己创造出一片地方？
城市废墟中，除了紫色的陨石在冒着火焰外，没有新的攻击朝毛宁袭去。
不是幻觉魔方不想构筑，如果同调后的幻觉魔方与梦魇钢笔能思考说话，它们根本不会想着创造毛宁的恐惧幻境。
其实一开始，这片城市废墟中连紫色陨石都不会出现。
但奈何没有意识的幻觉魔方，哪怕本能的检测到自己无法创造的东西，也想要试着弄出来。
这才导致它的一部分身体破损，散落到毛宁的幻觉世界中。
遵循本能创造幻觉的魔方，结合上创造噩梦恐惧的梦魇钢笔。
试图窥探毛宁的记忆创造他心中最为恐惧的东西。
哪怕现在自己本身都不完整，也要依据本能，不断重复着制造毛宁恐惧的幻觉那个过程。
空气中不断有东西出现的扭曲，但最终却什么都没有出现。
‘不对，他们想制造出我恐惧的东西，但没有那个能力。’
‘但...我害怕什么呢？’
就连毛宁都无法说清楚自己害怕的是什么。
他试着回想自己害怕的东西，与模拟相关的未来画面不断闪过。
或许正是这一想，帮助了幻觉魔方创造出那幻境中的东西。
记忆里那血肉组成的大树，以虚影再度出现这片废墟之中。
可极度短暂的时间过后，那虚影瞬间消散。
接着又是许多的紫色陨石从天而降，只不过这一次更像是陨石群，细小但杂多。
看着还未落到地上就消失不见的紫色陨石，以及又和刚刚一模一样不断冒出的扭曲空气，毛宁有些无语。
那东西好像不太聪明，只会依据本能的创造幻觉。
毛宁心中不自觉的惧怕那血肉母树，那是实力上的差距带来的恐惧，所幸那只是下意识的。
要说玩弄恐惧，他手上可是有能够操控恐惧的一些“小玩意”的。
幻境空间是处于意识之外的，呼唤模拟面板和背包都是完全能行的。
从背包中取出“绝望碎片（惧）”，脑海中不断回忆起那晚与惧影的恐惧。
原先还算充足的光亮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感受到四周环境的变化，毛宁嘴角不自觉的勾勒出笑意。
熟悉的场景再度重现在自己面前，身后却是无法看到尽头的漆黑走廊。
老旧昏暗的白炽灯微微闪着，谁也说不准它是否会在下一刻熄灭。
而在他对面，他看到了一个模糊，但十分熟悉的人脸。
那是惧影夺舍后的人类面孔。
敌人，上钩了。
————————
‘坏了，上钩了。’
费劲躲过乔约翰的攻击，总算突破到血肉制成的茧蛹附近。
莫白原本打算直接在暂停的时间中，直接划开茧蛹解救毛宁的。
可维持那些血肉怪物停止的消耗在不断增加，他只能继续不断切换暂停与开启来降低消耗。
敌人无法免疫时停，但那怪物却可以做出预测。
只要地面的肉刺刺出频率足够，就有可能抓住开关那个间隔。
敌人并没有发现自己能力的真相，这只不过是认为自己拥有高速瞬移的前提做出的判断。
“绝望了吗？别放弃啊，你的伙伴马上就可以解救出来了，再往前走走。”
乔约翰化作的血肉狮口吐人言，用以代替口器的巨型黑洞中传出模糊不清的声音。
敌人用言语挑动着莫白的情绪，只为了在杀死莫白后能够获得一件强力的遗物。
好不容易用时停躲过一次攻击，但没想到刚结束时停就被地上钻出的肉刺刺中肩膀。
乔约翰如今的后背能源是整座大山，扎根在地面的血肉不断汲取着山中蕴含的生命能量。
莫白却油尽灯枯，这几次启用时停消耗的都是自己的生命力。
“你做的这一切值得么？你最信赖的队长成为我们的父神，为我们指引前方道路。”乔约翰所化血肉狮怪从猩红菌毯里冒出。
莫白最终冲到茧蛹旁，手中的蓝白刀刃却没有立刻斩下。
“就连你拼死想要拯救的......毛宁，是叫做这个名字么？算了都一样。”
“你想要斩碎我为他打造的梦境，以此来唤醒他？”
“不，你最终只会看到，你拼死想要拯救的人亲手毁了你所保护的一切。”
“当然，这都是你死后，你变成的遗物也会成为那加速回归的力量。”
乔约翰得意的笑着，尖锐的笑声从狮子黑洞洞的面孔里传出，回荡在血肉森林中。
它并不打算直接杀死莫白，它想要茧蛹里那人见证了真实后，亲自杀死想要拯救他的人。
莫白没有回话，因失血而有些颤抖的右手猛一用力，狠狠的从中间捅入茧蛹之中。
打破幻觉的最好方法，那就是来自现实的阵痛。
那是比任何言语都有用的苦药毒药。
预想中刺入肉体的感觉没有出现，反而是一种诡异的触感。
有东西抵挡住了他的攻击。
“终于疯了么？打算就这样杀死他也不打算留给我们哈哈哈哈哈！！！”
“你们人类真是好笑呢哈哈哈——！”
黑洞洞的血肉狮子乔约翰模仿着人类的动作，作出笑哭的表情。
在他看来莫白已经疯了，被他的语言逼疯了。
“哦？哪里好笑了，说来听听。”一个陌生的声音传来。
“啊哈哈哈哈.....”、
黑影笼罩了四周。
乔约翰对声音很陌生，但是对这漆黑的阴影却不陌生。
它愣住了，已经化作怪物的它，无论如何也无法把弱小的人类，与昨晚杀死它的怪物联系到一起。
熟悉的漆黑人型阴影站在它的面前。
它再也笑不出来了。
“怎么不说啊？再不说就没机会说了。”被阴影包裹的人有些失望的说道
他一只手抓起了血肉狮子的头颅，高高提起。
“你看起来有些眼熟，是在cosplay红烧狮子头的狮子头么？”
那黑影语气平淡，就和今晚吃什么一样普通日常。
“好丑，但也不是不能吃。”
语气有些厌恶，但杀意还在不断增加。
“毛宁......”
莫白呢喃说道。
果然，他就是那晚见到的黑色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