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 为何一定要损害农人的利益呢？
虽然李泰等人非常信任杨凡，但对于杨凡的话依然持怀疑态度。
“先生，您这说法是否有点托大？”
“这只是个普通百姓日用数据而已，怎么就关乎到国家政治、经济了？”
李承乾听到三弟的话，心里也是同样的想法。不过他来的晚，就算心里有疑惑也不好意思问。
正在这时，门外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
“老夫也不信！”
李渊一边说，一边笑呵呵的推开书房的门，然后毫不客气的坐到杨凡的座位上。
“杨小子，最近有没有想老夫呀？”
“咳咳……”
李渊没说几句就咳嗽起来，脸色看上去也显得有点苍白，显然这段时间过得并不怎么舒服。
“小子倒是没时间想您老，但我估计渭水里的鱼虾，可是想他们的打窝仙人了，哈哈哈！”
“哈哈……咳咳……哈……”
李渊听到这话也被杨凡逗得不行，笑的他又得咳嗽，又得抽空“哈”一下。
“你要逗死老夫啊，哈哈……”
“唐老，最近在忙啥，可是有日子没见您了？”
“嗨！”
“年岁大了，晚上起几次夜着了凉，然后就病倒了……”
实际上李渊是去献陵去给李建成、李元吉，以及十几个枉死的小皇孙挑坟茔地去了。
这一来一回，折腾小一个月，他这身子骨不折腾出病来才有鬼呢。
“老夫刚刚听到你给他们讲国计民生，听得非常有趣，只是对于你所言的观点有点歧义。”
“你说这些普通数据，就能看出一个国家的政治、经济，是不是有点过于夸张了？”
杨凡闻言点点头道。
“唐老说的对，确实是有点夸大了。”
“但窥一斑而见全豹，即使眼前这点数据，已然能说明很多问题了。”
“比如说？”
“比如朝廷制定赋税的时候，肯定不会高于百姓可支配收入。一旦高于这个，百姓就会负债，甚至吃不饱饭，然后活不下去的百姓就会造反。”
李渊闻言点点头。
“有道理，你继续说，老夫正好也跟着学习下。”
杨凡指着黑板上的数据继续侃侃而谈。
“这组农人的数据显示，农人一年辛劳的结余，实际上是远低于城里人的。”
“先生，不对吧，农人每年结余千余斤粮食，怎么看都比城里人多啊？”
提出质疑的依然是李泰，这家伙是出了名的问题多，杨凡也见怪不怪了。
李渊听到孙儿提出疑问，笑呵呵的解释道。
“青雀，你们计算的农人数据，只是农人一个人的产出，但农人这个产出可要供养好几个人的。比如说农人的父母、妻子、子女等等。”
“而且还有租庸调，还有种子钱，耕牛钱，农具钱等等。”
“真正算起来，其实农人的收入远低于城里人。”
“哦哦……”
“孙儿多谢祖父解惑！”
杨凡接过李渊的话头道。
“从而得出一个结论，大唐现在的粮食价格不合理。”
“斗米只要三四钱，一斗米十二斤，折合下来一钱就能买三四斤米。”
李承乾听到这话，脸上写满了困惑。
“先生，粮价不是越低越好吗？”
“早些年隋末乱世，斗米涨到几百钱，上千钱的时候，百姓饿死无数，甚至易子而食。”
“经过我大唐两代帝王十数年治理，才将粮价打下来，怎么看都是大功德一件吧？”
其他人听到这话无不齐刷刷点头，就连李渊也微微颔首，显然非常认同李承乾的话。
毕竟，粮价如此便宜，也有他的一份功劳。
若没有武德年间的轻徭薄赋，鼓励农桑，大唐怎能有如今这般繁荣稳定？
杨凡闻言暗暗叹了口气道。
“唉！”
“你们没听过谷贱伤农吗？”
“谷贱伤农？”
李承乾还真没听过这话，闻言当即朝着杨凡躬身一礼。
“请先生详解！”
“其实这话也不用详解，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粮食价格必须合理，过高则会引发社会动荡，物价腾贵，百姓民不聊生。但是过低则会伤害农人种粮的积极性，致使农人将更多精力转至种桑、种麻，以及其它经济作物上。”
“因为农人也是有衣食住行的需求的，比如说针线、药品、首饰、布料、菜蔬、盐巴等等。”
“如果单靠种粮无法换来这些生活必需品，他们则会留够自家粮食之后，将精力放在其它方面。”
“这样一来就会造成粮荒，等粮价涨到合理价格，农人见到有利可图，又会纷纷种植粮食。”
“这……”
李承乾闻言再次陷入困惑。
“先生，既然如您所说，那为何大唐的粮价已经连续三年都这么低了呢？”
杨凡听到这话，笑吟吟的看向李渊，李渊被杨凡看的老脸通红。
“这就得由唐老解释了，哈哈哈……”
“请祖父为孙儿解惑！”
李渊狠狠的瞪了眼杨凡，然后尴尬的开口。
“这个……咳咳……”
“咱们大唐律法规定，农人必须拿出一半以上的土地种植粮食……”
“啊？”
书房内的几个小帕鲁听到这话无不傻眼，甚至有种被颠覆认知的感觉。
原来大唐眼下的粮价，全靠大唐律法撑着啊！
“祖父，可这样一来，岂不是伤害了农人？”
李渊闻言尴尬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但谁让这命令是他下的，并且他那个逆子也下过类似的命令。
“这个……”
“其实也不能这么说，凡事有利有弊，此举对农人确实有一定损害，但稳定了整个大唐，还是利大于弊的……”
“哦哦哦……”
一众小帕鲁直接被李渊给忽悠住了，只有杨凡嗤之以鼻，满脸的不屑之色。
但李渊是真怕了这家伙，根本不敢跟杨凡对峙，只能装聋作哑的装傻充愣。
然而，李渊不想惹事，但不代表杨凡不会主动找事啊。
“唐老，您这话晚辈可不敢苟同。”
“既然您说朝廷制定此等律法，是为了保障大唐的稳定，那为何一定要损害农人的利益呢？”
李渊听到这话也有点生气了，当即拍着桌子骂道。
“不损害农人的利益，难道就任由物价疯涨，百姓民不聊生吗！”
“你若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就休要在这儿大放厥词！”
“谁说晚辈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呃呃？”
李渊听到这话差点被噎住，满脸不敢置信的看向杨凡。
“你真有办法？”
“有啊，而且还不止一种……”
“详细说说，老夫洗耳恭听！”
“请先生解惑，学生洗耳恭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