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蔡旎和蒯兰
黄家。
“阿来。”黄承彦看着安分守己的关来，有些不太适应。“听说你想取代你父亲？”
“……”
关来吃惊地看着黄承彦。
“老黄，你这是听谁说的？是谁要离间我和我的父亲？”
这就对味了。
听到关来喊“老黄”，黄承彦如释重负，这孩子终于还算正常。
“老黄，这个问题很严重！我父亲镇守荆州，难免得罪到一些人。你告诉我，是谁不想让我父亲留在荆州。”
“阿来，你难道不知道吗？你这几天的表现已经震动了整个江陵！”黄承彦煞有介事地说道，“你这又是出席州牧府会议、又是读书，所有人都被你惊到了。”
“这不是很正常嘛。”
“不正常。”
“……”
“一点都不正常。这些事情，你连碰都不会碰的，可是你竟然全都做了！”
关来怒道：“我凭什么不能读书？我凭什么不能去州牧府？我爹是关羽！我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对！这才是你。”黄承彦满意地点了点头。
“……”
关来不再和这老头掰扯，望向门外。“蔡姐姐怎么还没回来？”
“陪她姑母去置办元宵节东西了。你先陪我下一盘。”
今天到访黄家，就是找蔡旎说明那个决定，可是又不知道怎么说出口。
他和这女孩相识好几年了，由于共同的目标，所以到了亲密无间的程度。现在突然要说出那件事，实在有点不好意思。
一边鼓足勇气，一边心不在焉地摆着棋子。
“阿来，你真的想要在荆州为官？”
“我无意抢别人的饭碗。我只是想要荆州的最高指挥权而已。”
“……嗯，一般的官没什么意思，要做就做最大的。”黄承彦勾起一抹笑容，“看好你哟！”
【他说的是假话！】
好啊，你这个老头子！
想不到你这么虚伪。
也罢，我就喜欢这种你看不起我又不敢明说的样子！
虽然有些生气，但关来还是假笑道：“借老黄吉言，等我以后接管了荆州，就请你做参谋。”
给你做参谋？黄承彦心里冷笑。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你那德行！你又不是我那卧龙女婿，还想让我给你打工，就你？呸！我就是饿死，也不去你手下讨饭吃。
“昂。”黄承彦笑容满面道，“阿来，你可不要忘了今天的承诺哦。到时候我一定去！”
【他在说假话！】
关来开心道：“如果我忘了，你提醒就是了。当参谋的，不就是要查漏补缺嘛。”
黄承彦心里咆哮。好家伙！这就参谋参谋的叫上了？我还没到你手下呢！
“黄参谋，记住今天这个日子，这是你答应给来将军效力的日子。”关来更加开心地说，“伟大的来将军不会亏待你的。”
……
“姑母，你又骗我？”
“旎儿，你给姑母说说，那家的公子咋样？你相中了吗？”
“姑母！”
“我看人家孩子长得白白净净，一看就是个好归宿。我给你说，人家在江陵城里面有两套房、还有好几个档口，做粮米生意的，嫁过去指定饿不着。”.
“……”
蔡旎本以为姑母叫她出去逛街，却没想到是骗她去相亲。回来这一路上，还是要忍受姑母的唠叨。
眼看就快到家了，她又加快脚步。
只要到了家，见到姑父黄承彦，就能摆脱姑母的纠缠了。
“喂！你走慢点！人家这条件，够好了。关键是人家孩子对你有意思。听姑母的，要是没有啥，就嫁了吧。”
“姑母！”蔡旎瞪圆了眼睛，胸膛不停起伏。
“你这孩子！你也不小了，该成家了。你父亲没了，你的事就由我负责。这个不行，咱就换一家，总有合适的。”
“姑母……我还年轻，不着急。”
“啥？我的小祖宗哎！你都20岁了！你看看这江陵城，像你这么大的姑娘有几个？多数都是几个孩子的妈了！”
“反正……”
“你难道还在想关家那小子？我告诉你，以后少跟他来往！你的婚事拖到现在，就是被他害的！他在毁你的清誉。”
“没有！”
蔡旎疾言厉色。
“我们之间是清白的。”
“我信。可别人呢？一开始，我也看好你俩。你是荆州的大家闺秀，他是关将军的儿子，可谓门当户对。可这些年，他不娶你，就是在耽误你！”
“姑母，孩儿有自己的打算，等孩儿做完那件事。”
“旎儿，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不要苦了自己。”
“姑母，我现在没有那个心思。”
“别担心，姑母还有几个好茬……前提是，你得和关来那家伙划清界限！他那种不三不四的人，配不上你！”
“姑母，你这话要是被阿来听到了，还怎么见……阿来？”
推开院门。
蔡旎愣在原地。
“阿来，你怎么在这里？”
“蔡姐姐，我一直在这里。”
“……”
蔡旎面颊通红。
身后的姑母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老婆子！”黄承彦大喝一声，“说了多少次了！不要听外面那些闲言碎语！就是听了也不要信！可你到好，我的话是一句都没记住啊。跟我回屋！”
“好好好。”蔡姑母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迈开小碎步，一溜烟似的跑到黄承彦身边，眼睛还不停地往蔡旎和关来身上瞟。
“哎呀，你就别看了！”黄承彦一把将自己的夫人拽进了房间。
“额……”
“那个……”
一阵沉默。
院子里很冷，但这两个人都是满头大汗。
不远处，棋枰上的残局还没下完，地上的火盆闪着红光，时不时噼啪一下冒出火星。
“蔡姐姐，我们去烤火吧。”
“好好！”
“我……”
“我来烧火！”
蔡旎抢先一步，去添柴禾。
她一脸汗珠，却开心地搓着手，嘴里说着“好冷啊。”
“我在读春秋。”
“哦……嗯？”
蔡旎见了鬼似地盯着关来。
“你再说一遍？”
“我在读春秋。”
啪！
“干嘛打我？”
“我问，你答。你的名字？”
“干嘛？”关来莫名其妙。
“你的名字？”
“……关、来。”
“你今年多大？”
“十九。”
“我多大？”
“二十。”
“你父亲的名字？”
“哎呀，别闹了。”
“你父亲的名字？”
“关羽。”
呼——
“你是阿来。”
“我就是阿来。”
蔡旎放心地坐下：“我已经验证过了。不用你说。”
“嘿嘿，礼尚往来，我也要打回来……”
“不行！”
“太不公平了！”
“说，这次是什么事？说说看，姐罩着你。”
“我就知道。”关来开心地凑到蔡旎耳边，一阵低语。
蔡旎的脸色骤然褪去自信，难以置信地盯着关来。
“这件事，我做不到。”
“啊？”
“这件事，还需要得到蒯兰同意才行。事不宜迟，我们现在就去蒯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