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没炁也能当炁师
炁师联盟,日本分部。
日本分部坐落于伊贺市的一处郊区,是一片草地上唯一一栋中式日版建筑,不算高大,也不暗藏在地下,坐落于地表,被称之为“伊贺神宫”,当地人在这里祭拜自己的先祖,因此,日本的炁师团体也从一定程度上掌握了当地的神权。
同时,日本分部相传还与日本地下极道组织有着密切的联系,资金来往不断,在经济和政治层面控制着日本的格局。炁师与人类社会,发生了一定程度上的融合。
这同样也是日本分部的部长世代单传的原因,他们已经将炁师联盟当做了自己的家族产业,甚至日本分部的年龄已经大于炁师联盟成立的年数,他们部长则被称之为祭司。伊贺神宫的祭司每代都会单传一人,若生为男性,则名为天照,若生为女性,则名为月读。每代的祭司都传说会通神明的法术,能够使用名为“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的他们的始祖神的力量。但没人见过这种力量,所以至今人们也只认为是传说。
更传说的是,在伊贺神宫里,有着真正的三神器:草雉剑,八咫镜,八尺琼勾玉。这些神器是天神留下的武器,祭司可以通过这些武器去调用天神的伟大力量。
此外,伊贺神宫所在的位置,伊贺,也同意暗示了这个神秘的组织可能还与传说中的忍者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甚至,一个神秘的组织“忍武者”,就是效忠于神宫势力。
日本分部的面纱,显得更加的神秘。
神宫前是一片宽广的草坪,只有草坪中央有一条小石路。
“恭迎神宫月读大人回宫!”一排身着黑色西服,戴着墨镜,打扮的如同黑衣人一样的男人站在分部大门前,恭敬地向月读鞠躬。月读穿着一身洁白的巫女服,手持神乐铃,从直升机上缓缓走下,示意免礼,男人们才直起了身。月读打扮地宛若日本神话之中的仙女一般,神色端庄,气质优雅。
日本的分部宛若极道组织一般被严格的等级化划分了,他们对月读的敬畏宛若对待神明一般。月读昂着头,器宇轩昂地走进了大门。门口的黑衣男人们立刻站直,靠着门排成一排。
月读没做停留,她穿过神宫中央的庭院,径直向最里面的房间走去。门外的男人并没有跟进,一直站在了门外。
最里面的房间名为“祭神阁”,房间是传统的木质结构,较为昏暗,仅有点点烛光,内有两幅巨像的雕塑,一男一女共同持着一柄长矛——天沼矛,面前是一座神台,这是人们用来祭拜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的,神台中央供奉着一把生锈的铁剑和一个木盒。神台上香火不断,一旁两个小僧敲着木鱼诵经,是一些歌颂伊邪那岐和伊邪那美两个创世主的诗词。月读右脚刚踏入神龛,身后就立刻传来一声厚重的声音。
“神宫月读,你是否知道你在做什么?”一个长着浓眉、胡须很长、须发尽白的老人,撑着红色的檀木拐杖,站在玄关处,厉声呵斥。他穿着一身朴素的黑色和服,踩着木屐,仿佛不属于这个时代一般,气质威严,好似一个饱经风霜的武士。这里是日本分部,部长就是月读本人,竟然还会有人去呵斥这里的最高领导,可见这个老人的身份绝非一般。
“一平先生,”月读冷冷地回答,一点看不出之前在中国的活泼的形象,“神宫前一平先生,这是我的决定,请不要干涉我。”
“在下确实不能干涉你,”老人敲了敲手中的拐杖,宛若长辈责备晚辈一般,却使用了谦辞,“但你是神宫唯一的祭司,请你认清自己的使命!”
“我的使命……那是你们的使命!我现在所做,才是我的使命。”月读竟然狠狠地回击了。她抬高自己的腿,走到神台前,轻轻端起了那个鞋盒大小的木盒,木盒是金丝楠木制成,上面刻着日和月的古老文字。月读随即头也不回地向门外走去,两个小僧也停止了对于赞词的吟诵。老人静静地望着月读,先是怒气,再是怨气,最后又是一丝无奈。
“你是神宫一族的独女,是继承天神之力的最后一人,你要是牺牲了……”
“武藏君要是牺牲的话呢?”月读在门口停下,她在说到武藏这两个字时,仿佛刻意加重了语气,“他难道不也是最后一位忍武者吗?他的死亡难道就微不足道了吗?”
“人生难免有不可避免的牺牲和错过,武藏是个好孩子,但就算你把八尺琼勾玉和八咫镜带走,你也不可能保证……”
“那也比什么都不做要好。”月读说完这句话,就跨出了大门,她没有做任何的停留了,乘上了仍停在门口的直升机。直升机几乎在她乘上去的瞬间已然启动。
神宫前一平望着已经关上了机舱门的月读,默默地看向自己的拐杖。面前竟出奇地吹起一阵微风,撩起了他和服长长的衣袖,划过他脸上的皱纹,让他生疼。
“神よ(神啊),あなたも私が彼女を止めるべきではないと思いますか(你也觉得我不该阻止她吗)?”
神宫前一平长叹一口气,直升机已经升起,但他已看不清月读的脸,
“山道を登りながら,こう考えた。
地には叩けば,角が立つ。
情に棹差せば,ながされろ。
意地を通せば,窮屈だ。
とにかく,人の世は住みにくい。
(我独自沿山路攀岩,不禁浮想联翩。做人如若过于理智,难免有欠缺圆滑。假若率性而为,又难免过于放荡。尚若意气用事,则会到处碰壁。总而言之,人世难居。)
人の世は住みにくい!
(人世难居!)”
一片落叶,落在了神宫前一平的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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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市,炁师联盟中国分部,剑道训练室。
没人知道炁师联盟分部究竟有多大。炁师联盟的剑道训练室并不位于地下,而是位于百货商厦的25层的一个剑道俱乐部中。说是说训练室,真正能用得上的只有武藏。武藏自称为了保证挥刀的速度,每天都要训练上两个小时。但其实大家都知道,那训练人偶连包装都没动过,武藏待两小时,不过是想蹭蹭剑道俱乐部老板的电脑玩玩游戏。况且,真要是用力,估计一个俱乐部都给他砍没了。
小小俱乐部对于武藏不成作用,但对于朱岚可就不一样了。老金去过朱岚家的第二天,朱岚就拉着武藏让他传授给自己所谓剑道,还振振有词,说哪天晓得炁是啥玩意自己就老牛逼了。武藏没办法,在武藏眼里,朱岚是真的没天赋,自己草草地教他了一个剑道里唐竹的动作,让他挥刀一千下,就跑到外面坐着玩手机去了。朱岚还没练到一会,现在的竹刀已经偏的不能再偏了。
“这个就你们说的那个小菜鸟啊?”白清儿驾着个二郎腿,右手扶着输液管,左手输着液,看着朱岚露出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秦云羽站在她旁边,全身上下都是包扎的绷带,同白清儿相比是一脸没有元气的样子,虚弱地靠在墙上。
秦云羽本是不想来的,但白清儿毒刚刚被陈辛迪治愈没多久,就拉着秦云羽要来看看这个被称作预言之子的倒霉玩意。白清儿脑海中已经幻想了无数遍一米八几硬汉帅哥的形象,结果面对的却是一个像屌丝一样连竹剑都挥不动的猥琐宅男,难免内心有些巨大的失落。
武藏不会看脸色,但也能看得出秦云羽虽然见到朱岚也很震惊,却与白清儿的震惊有着根本上的不同。也许是秦云羽性格更高冷一些吧。
“能不是吗?”武藏翻了个白眼,“这刀再砍都要成袈裟斩了,胳膊三两劲都没有。”
“武藏君中文评价也够犀利啊!”白清儿随即附和,倾泻内心的不满,“咱仨特级炁师,哪个不比他像预言之子啊。”
炁师联盟中的炁师专员都有级别,象征着猎杀炁兽的能力,分别为初级,中级,高级,特级四个档,大部分专员都是初级或者中级炁师,经验丰富的可能会被升格为高级,而唯独有天赋异禀的顶尖级别炁师才可被称为特级炁师,纵使炁师联盟横贯全球,特级炁师也不过百人之内。如此来看,他们三人确实可以在炁师之中作为凤毛麟角。
而且,白清儿这话像是一点没说错。武藏,纯纯白毛小正太,随便几刀杀几万,长得清纯又可爱,朱岚跟他比像变态。秦云羽,人高马大又清秀,温儒尔雅太抢手,办事高效又麻溜,简直国民好男友。就算白清儿,那也是泼辣长腿漂亮御姐。这一比下来,朱岚确实差了个十万八千里。
“唉话说小武藏,你那青梅竹马甜妹萝莉月读酱呢?”白清儿不知哪个神经搭错了,竟突然问起这句话。
武藏一时间面色有些窘迫,好像做错了什么事一般,弱弱应答:“他说日本分部有事就提前回去了。”
本是愉悦的气氛竟一时间冷寂下来,白清儿的情商可真是有待提高,竟然一句话堵死了一桌人。
其实是武藏强烈要求月读回日本的。但最近他总放不下,觉得有好像什么事情要发生,他也很怀疑月读是否真的返回日本了。
这时候,虚弱的朱岚起到了推波助澜的作用——他竟然把手中的竹刀给舞飞了出去,武藏不禁把脸一捂,摆出一脸没脸看的样子。朱岚尴尬地望着武藏,才突然发现来了两个素未谋面的陌生人。秦云羽和白清儿穿着炁师联盟的制服,却浑身上下大小不一的伤口,给朱岚极大的震惊。
朱岚一路小跑地跑了过来,尴尬地向这两位挥了挥手打招呼,然后贴着武藏耳朵问小声,“这俩帅哥靓姐是谁啊?”
“秦云羽。”
“白清儿。”
朱岚尴尬地回过头尬笑,“你好你好,我叫朱岚。”
“你当我们不知道你是谁吗?”白清儿身子前探,故作刁难,“传说中的预言之子,无炁之炁。不知道是谁刚才练个剑道刀都不要了。”
“你们骂狗也要看主人啊,”武藏把头探了出来,“阿岚好歹也是我教的啊。”朱岚对武藏随意使用的谚语怒火中烧,把武藏探出来的头又摁了回去。
“朱……岚?”秦云羽望着朱岚,屏息凝神。朱岚被一个全身几乎都是包扎带的男人望着,明显感觉心脏有点加速,极度紧张。看来自己肯定不是一个当医生的好料子。
“羽哥能别这么盯着我吗,搞得我有点怕。”朱岚纵横江湖,一口哥哥姐姐喊的比谁都热乎。
“我们有没有见过?”秦云羽继续问。
好家伙,该不会是有个长得跟我很像的人给他揍了一顿吧。这俩浑身的绷带,炁师联盟不会养道上的人吧。见过?怎么可能见过,我要在平常生活见到你这种狠人不躲得远远的啊。长得倒挺斯文,看来战斗力这玩意真吃反差啊。
“没……没没,没见过羽哥你这么帅的。”朱岚一脸谄媚的样子,“羽哥你身上的伤口是……”
“EVOLVER组织的人伤的,”秦云羽低头沉默地又补上一句,“她很强。”
我靠哥们,这直接帅帅帅帅帅爆了好吗?这就跟古武里面绝世高手独孤求败,这时候苦修几十年的痴汉来伤了他一刀,他淡淡地来上一句“不过如此”一样拉风好吗?
白清儿耐不住秦云羽看起来很装十三的样子,拍了秦云羽胳膊一下,打断他对朱岚的施法,“小菜鸟,给我们看看你的炁。”
白清儿的话语就像是过年饭桌上,长辈让晚辈表演节目一般令朱岚尴尬。朱岚一脸无辜地看向武藏,好像期待武藏是那个小菜鸟一样。当他渐渐意识到小菜鸟是指他自己时候,他也用手捂住了脸。
“清儿姐,我没炁。”
“知道你没生气,我是说给我们看看你运炁是啥样的。”白清儿楞了一下。
“是的,清儿姐,我真没炁。”
白清儿皱眉,感觉好像自己没理解的样子。武藏看不下去了,即便被朱岚用手摁着脸,仍拼命解释,“他的意思就是他压根就不会运炁。”
“没炁?”白清儿有点愣住了。她和秦云羽只听说预言之子很菜,但却闻所未闻竟然菜到连炁都没有,“没炁也能当炁师?”
“废了。”几乎是三张嘴同时说出来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