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怂蛋也总要勇敢一次
金陵市第一中学104班，晨读。
所谓晨读，不过是借着个理由聊天罢了。书往桌子上一放，嘴巴这么一张，只要能出声，就算不走神。再加上杂七杂八的小组长全体出动收作业，那场面就是骂同桌也不担心会被听到。
陆飞飞把头后仰，朱岚便凑了上去。这是默契的说小话的方式，仰仗二人默契的配合，竟从未被发现过。“阿岚阿岚，金材金属被偷几个仓库了，甚至几个冶金厂都停工了，新闻现在好像压不住了，这个是不是跟老金有点干系。”
“干系大了。”朱岚没说话武藏先回答了，武藏头侧枕在自己的胳膊上，打算趁着晨读补补觉，“Cindy姐说就他干的。”
“那你说为啥一到朱岚家就跟正常人一样了，老金不该啊……假酒喝多了？”陆飞飞什么话都敢说。
“我也想了很久，”朱岚皱了皱眉，“我感觉，老金好像在不断的切换另一个人格，但按照老金自己话说，好像是在不断地回复记忆……可是记忆，你说多么庞大的记忆才能够将自己的记忆冲淡。”
“比自己活的时间多的多，自己所经历的对于自己的生命太短了。”武藏似懂非懂地眯眯眼。
“奥对，还有个新闻。北郊星华府那边说是警察勘测到大量爆炸物，是真的假的？”陆飞飞说到这个一脸激动。
陆飞飞家里做建材生意的，父母都是商人平时也没空管他。星华府盖的时候陆飞飞他爸还经常往工地走，当时陆飞飞自己还经常在工地瞎溜达，这一听有爆炸物给他就搞得有点庆幸自己命大的。
“你贵人福大命大，你觉得啥就是啥。”朱岚用高超的语文功底搪塞回去。
“朱岚，你语文好我问你，白起是谁？”武藏迷迷糊糊说中文，就好像梦游一样。
“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刚才说老金回忆很多，应该和那把白起的配剑有关系。”
“战国四大名将之首，料兵如神，出奇制胜。但这家伙生性残暴，坑杀赵国士卒四十万人，手段还是比较狠毒的。”沐佳怡捧着一沓语文作业，站在三人面前，“你们要对历史感兴趣可以等会聊，能不能先把作业给交了。”
沐佳怡是班上的语文课代表，长得好看性格善良，同苏筱筱相比颜值上也不分伯仲，文学修养甚至远高于苏筱筱。但没有把过多的精力放在人缘关系上，所以尽管人家性格很好，但没有特别交心的朋友，每到下课只是在那默默地写着作业。班上同学甚至八卦到，沐佳怡交流最多的就是谢老师，这还是因为语文课代表的原因。
朱岚和陆飞飞是作业拖拉专业户，除非是心情大好，否则作业来说大概率是没法准时交上来的。每次交不上作业，总要讨好地招招手，“沐沐姐，我晚些交呗。”“沐沐姐，你可真是个大好人。”
沐佳怡的话给武藏来了兴趣，武藏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沐佳怡，宛若求知若渴一般，“那他怎么死的？”
“长平之战大创赵国之后，他就隐退了，秦昭襄王不管怎么劝复出他都不肯，一路贬为普通人，最后被秦王赐死。死后秦国百姓为纪念他搭设祠堂庙宇，还被追封为武安公。”
“那他杀了很多人。”武藏喃喃道。
“是的，”沐佳怡好像在思考些什么，突然想起来，“我说你们仨要没带作业我就走了唉。”随后抱起作业，绕过了他们。
“Cindy姐说，金主杀伐，这么看来，老金的前生可能是白起……”在朱岚看来，武藏如同走火入魔一般说着胡话。武藏要是白起，朱岚觉得自己还是秦始皇呢。
“你俩别扯了，还有件重要事。中午学生会通知要去排练元旦节目，忍者仔你要不跟着来看看吧。”陆飞飞一脸抱怨的样子。
自打朱岚进入学生会以后，借助着什么僚机的名义，学生会众多活动都拉着陆飞飞一起，陆飞飞也就莫名其妙地被加入了学生会组织，但，即使是陆飞飞在，陆飞飞也没见朱岚和苏筱筱多说过几句话。现在苏筱筱和方星辰在一起了，他就更没机会和她说到一句话了。
武藏吃瓜一般张大自己的嘴，然后指了指苏筱筱，朝着朱岚露出一脸嘲笑的表情，
“阿岚贼心不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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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市，“黑色都市”地下酒吧。
虽然“黑色都市”是个地下酒吧，但并不同于其他酒吧那样吵闹，是个放着安静爵士乐的清吧。旺达·卡珊德拉坐在里边的一个小角落，仿佛在等着谁一样，晃动着手中的一杯血腥玛丽。血腥玛丽是由伏特加、番茄汁、柠檬片、芹菜根混合而制成的鸡尾酒，看起来如同腥红的血液一般，正因如此，这款鸡尾酒并不那么受到欢迎。而旺达却对这款酒情有独钟。
黑魔法的继承人气场果真如此恐怖。
不知何时，对面出现了一个身穿漆黑斗篷的人，头戴着乌鸦面具，整个人仿佛安静的没有心跳声音，将自己身体封闭的十分严密，就连手都戴上了皮质的手套。他摆出悠闲驾着腿的姿态，优雅地坐着。
“我如此诚意，为何‘影’都不肯亲自来。”旺达眼神犀利地打量眼前的男人，“你的位置，估计也就只是护法吧。”
“美丽的女士为何如此无礼？这多伤我们这些志同道合朋友们的心啊，”男人用一种磁性的性感嗓音说着，“鄙人确实是护法，名为‘鸦’，乌鸦的鸦，很高兴见到你，旺达女士。”
“EVOLVER很看不起我吗？为何你都是护法，也不肯让我加入。”
“旺达女士你是知道的，在我们EVOLVER进化神教里只有大祭司和护法两种职位，你们不过是信徒而已。”男人取下旺达手里的血腥玛丽，轻轻地放置在桌子上，“况且，我也看不上所谓的黑魔法，旺达女士，你确实没有成为护法的资格。”
“鸦”轻轻站起，旺达全身便开始抽搐，倒流的血液把面部逼的铁青，脖颈处竟暴起一根根青筋。男人冷笑一声，旺达才恢复了过来，手捂在胸口调整自己的心跳。
“控……血？”
在刚刚的几秒里，旺达感觉到自己的血液同时冲向了自己的头部，使自己近乎不能思考，当她再试图调用自己的炁时，发现自己竟然连炁都无法运转。大量逆流而上的血液甚至阻碍了自己身体内炁的流动，倘若再多坚持几秒，自己也许就会一命呜呼。
“现在，旺达女士能明白为什么自己没资格了吧。”鸦轻笑着说，然后把手伸了出来，“大祭司说了，你有很大的诚意，希望我能得到一见。”
旺达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坐姿，端正起身子，从包中取出一个黑色正方体的铁盒，“这是息壤的破解控制的程序病毒，你们可以通过这个暂时得到息壤的使用权，但预计时长不会超过六个小时，息壤就会得到自主恢复，建议你们不要提前尝试。同时，我希望我也可以得到我要的。”
六个小时的息壤，已经足以决定全球的信息网络了。
鸦接过黑色的铁盒，左右端详着。铁盒上方有着三个插口，显然程序及其复杂，小小一个铁盒内储存的病毒程序，就足够控制一整个息壤互联网系统，真是让人不可思议。鸦将铁盒放入口袋里，满意地向旺达行了一个绅士的点头礼。
“对于教徒的请求，我们向来是有求必应。
请期待一个，只属于炁师的世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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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市第一中学，大会议厅。
金陵一中的会议厅有着全校最大的表演舞台和音响设备，只有在排练大型节目或者组织大型会议时候才会让学生组织借用，平时也都是关门的状态。对于这戏元旦节目排练，不同的人态度截然不同，那些爱漂亮的女生一个个都化着精致的妆容，穿着礼服准备着，而相对于应付的男生则是对于这种强占午休的行为困得睁不开眼。当然，朱岚和陆飞飞并不归于这两类，他俩参加活动的目的按照朱岚的话就是“平时看书已经够伤眼睛了，这不得来点漂亮小姐姐养养眼啊”。
朱岚和陆飞飞直接钻入观看席等学生会颁布任务，武藏跟着他俩，那些女生一看武藏参加这种活动两眼放光，朱岚有预感，倘若武藏这个时候站在台上随便唱几句日文歌曲，估计晚上就会在校园墙上大放异彩。
学生会元旦排练节目的活并不会太累。但其实朱岚和陆飞飞也是第一次参加，通常是大合唱或者朗诵之类的。今年选择的是《我和我的祖国》大合唱，非常红色，非常热血，非常符合校方的要求。
“朱岚，陆飞飞，你俩到第三排最左边的位置。”方星辰拿着一本点名册，对着朱岚喊道，才看见武藏，有些犹豫地说道，“那个日本同学有没有兴趣帮帮忙，这边可能还差几个人。”
武藏一时有些无措，目光与朱岚交涉了一下，朱岚露出一个怂蛋一样的表情，朝着武藏眨巴眨巴眼睛，武藏起身点头。方星辰顿时有些惊喜，毕竟武藏较于朱岚可显得讨喜得多，就把武藏安排到了靠近第二排靠近中间的位置，一头银白发的武藏显得有点突兀。
在方阵最中间则是苏筱筱和方星辰本人，而在他俩边上则是两个女生。右侧女生是学生会的副主席徐若曦，一头短发的黑框眼镜腼腆女孩，又老实又好说话，个子不高长得也不出众，可能是性格比较好，每次都被方星辰安排很多的任务。左侧女生朱岚并没有见过，扎着一头高马尾长发，皮肤很白，眼睛笑着弯弯的，长相并不亚于苏筱筱，甚至还有几分相似，穿着一身白色的连帽卫衣，给人一种自信又阳光的感受。
按照学生会工作的安排，先是让第一排每一个参加合唱的同学轮流把歌唱一遍，因为第一排的位置距离话筒最近，第一排同学的唱功直接决定了节目效果，因此个人能力也非常重要。从右至左依次按顺序来唱，方星辰来决定是否将其移至后排。
不知为何，朱岚有种错觉，第一排女生占了起步百分之九十，大概是表演的机会对于女生来说是个十分重要的挑战吧。
打头阵的女生是一个校合唱团的积极分子，朱岚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只知道在学校各种活动都经常能看到她的身影。女生自信地接过了方星辰递来的话筒，就开始了清唱。女生并没有学过声乐，但是在朱岚听来确实是没有什么错误，唱的挺好的。
方星辰向这个女生绅士一般地轻轻躬身行礼，“对不起，我觉得你对这首歌的掌握并不够熟练。”
女生有些沮丧，向后退了一步，退至了第二排。
就这样，从右往左，一个个尝试，所有的女生都被安排到了第二排，而朱岚眼里可能唱的并不如那些女生好的男生却被安排在了前面。朱岚不经意地扫视了一眼，才发现第一个被方星辰喊下来的女生眼角已经开始泛起一丝泪光，嘴角也开始倔强地抽动。
“妈的，真黑。”朱岚小声嘟囔一句，站在最后最左的他声音小的只有陆飞飞能听得见。陆飞飞警觉地给他了一个眼神。
很快就到了徐若曦，徐若曦接过话筒，但她本来就腼腆，前面被喊退了那么多女生，自己唱了一两句就把话筒递给了方星辰，自觉地后退了一排。
现在轮到苏筱筱了，苏筱筱接过话筒，以一种极为甜美的声线唱完了整首歌。红花是需要绿叶配的，很难不承认，苏筱筱确实唱的优雅又动听，甚至给人一种不亚于原唱王菲的享受。朱岚激动地想要鼓掌，端起的手却被陆飞飞按了下去，朱岚才发现身边所有人都板着个脸了。
方星辰接过话筒，给了苏筱筱一个温柔宠溺的眼神。轮到他自己了，方星辰不仅是学生会主席，同时也担任了合唱团副团长，从小学习了声乐和钢琴，音乐素质向来很高。方星辰用洪亮地美声接过唱完了整首歌，这对郎才女貌，显得之前那些试唱的人黯淡无光。
陆飞飞和周围的人开始鼓掌，朱岚茫然了一下，也开始迎合地鼓掌，不情不愿地。
掌声停后，方星辰把话筒递给了那个高马尾的长发女生，女生拍了拍话筒，唱出了第一句。
声线优雅，曲调精准，她的侧脸一时间显得那样出众精致，如果说苏筱筱和方星辰是不亚于原唱，那她的歌声已经超越了原唱。她的气场，她的气质，几乎征服了全程所有人。
如果把苏筱筱比作一朵娇嫩的鲜花。此刻，她宛若仙女。绿叶衬托鲜花，而花，更衬托仙女。
真好听啊。朱岚望着那张白皙的侧脸，眼神有点痴了。
“哥们，别成痴汉了。”陆飞飞撞了朱岚一下，朱岚才缓过神来。
女生一曲唱完，朱岚还没能反应过来，全场沉默了。方星辰的脸肉眼可见的僵住了。
“学长，我唱的还行吗？”
方星辰沉默着点了点头，用力撇出嘴角的微笑，“你叫什么？”
“高一十班苏蝶翎。”苏蝶翎的眼睛犀利地看着方星辰，声音竟显得那么有力。
方星辰眼神闪躲了一下，接着伸手想接过苏蝶翎的话筒，苏蝶翎却把手里的话筒往后一躲，以坚决的语气回道，“可我觉得前面那些女生唱的也很好。”
方星辰的脸，肉眼可见的黑了下来。
突然，朱岚感觉自己的手被拉了一下，自己就被武藏从方阵里拽了出来，自己踉踉跄跄地脚被绊了两下。朱岚一脸惊恐，还没来得及说话，武藏却说话了：“方主席，我和朱岚有些急事要处理，我们先出去一趟，对不起了各位。”
朱岚惊恐地看着武藏，武藏凌厉地瞪了他一眼，嘴型无声地摆着，但朱岚却能清楚得读出来。
“炁师联盟”
还没等方星辰说话，武藏就已经把朱岚拽到了门口，朱岚虽然被拉着，内心还是万分惊恐，不知如此会不会得罪全学生会的人，自己今后在学校又会怎样。
“朱岚，我唱的好听吗？”苏蝶翎看向朱岚，大声地说着，眼神仿佛在祈求着什么。
朱岚看着苏蝶翎的眼睛，只觉得眼神被拉住了一样，她的眼睛那一刻宛若一颗闪着光芒的星星，自己竟然不自觉地挣脱了武藏的手。
她为什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为什么想要我回答？
我……要不要回答？
朱岚看着苏蝶翎的眼睛，没有闪躲。
“特别好听。”
朱岚一脚迈出了大会议厅的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