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灵质之道
训练者在操练场上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又拖着及其劳累的身体练习两种基础的兵器：剑和钉头锤。
费尔南多·拉斐尔有些心虚的看着他的队员们训练，说实话，如果他自己上场，未必比这些人做得更好，他依赖与特殊铭文铠甲合力带来的力量，而离开了这套盔甲，他连一名普通士兵的对手都不是。
“洛林上校，我了解你的苦心，但是，请让他们穿上特质的盔甲吧，就让那位最优秀的士兵鲍文穿戴就好了，其他人可以观摩。”
“拉斐尔，你知道，我在军中也待了很久了，从来没有这样的捷径。”
“眼见为实，上校，况且，我想鲍文也能够达到要求了吧。”
“再过几天。”洛林并不打算轻易答应拉斐尔。
过了几天，拉斐尔又向洛林提出了这件事，但洛林上校又提出再缓几天。这回拉斐尔有些不耐烦了。
“老上校，不是我不尊重你，几天又几天，时间就过去了。”
洛林上校也不是好脾气的人，见拉斐尔质疑他，也就不演了：“我有我的方法，年轻人，我想你是太着急了。”
“上校，还有不到五个月的时间，皇帝就会亲自来检阅，到时候负责的是我。况且，如果战士们不能穿戴着铠甲行动，那么对于我的教学，也是极为不利的。”
“好吧好吧，明天我会随便挑一个人试试，看看他能不能打过一名普通士兵。不过我说明白，如果他做不到，那么你以后就不要多嘴了。”
“随便挑一个”的条件令拉斐尔有些不放心，不过想到未来的进度和灵质的威力，他一口答应下来。
“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第二天，洛林上校真带来几个士兵来，不过这几个士兵虽然穿着的是一般城市警卫的服装，却是身材魁梧，体格壮实。上校容光满面，似乎信心满满。
“真是个狡猾的老家伙。”拉斐尔暗自思忖。
拉斐尔的队员好奇的打量着这些“不速之客”，气氛显得有些诡异。
不过洛林和拉斐尔似乎都没有什么表示，大家仍然从简单的热身开始，而这几个人也加入了他们。
“如果这些人是新加入的，怎么连个欢迎仪式都没有。”桑德斯诧异道。
“不，你看这几个人的言谈举止，他们明显认识。”波罗答道。
“或许是陪练吧。”菲利普斯不以为然。
简单的热身之后，拉斐尔便走上前来向众人宣布消息。
“相信各位都已经注意到了这几位到场的士兵，其实是这样，我和洛林上校有一些分歧，我认为穿戴特殊的铠甲能加快大家的训练和效率，并且减少体力的消耗，但洛林上校并不是很认同这样的训练方法，他认为各位还没有足够的体力和技艺驾驭这套盔甲。因此我和上校有一个约定，他会从我们中选择一位战士，穿戴特质的盔甲来与这几位警卫进行近身肉搏和剑术的比试，如果我们胜出，那么今后的训练便采取我的方针，如果败了，那么只好照旧了。”
拉斐尔的话在众人之中引起了一阵反响，多数人都想要改改训练方式，毕竟这样更轻松，因此跃跃欲试。但鲁本斯、鲍文和古斯托似乎没什么感觉，他们似乎并不反感过去洛林上校的训练方式，甚至有一些推崇，因为这是一条“不那么捷径”的道路，至于玛格丽特，她暂时还不在考虑的范围内。
待众人大概了解后，拉斐尔便给了洛林一个眼神，示意他可以挑人了。
“吉尔·库克。”洛林上校点名道。拉斐尔送了一口气，至少他没有选拉萨尔，但吉尔的水平他并无把握。
吉尔站了出来，他的兄弟大卫拍了拍他的后背，寄托了兄长的祝福。吉尔有些不确定的向前走去，几名侍从从仓库里抬出一套铠甲，这是向皇帝特别申请的，铠甲在外表上有些老旧，有几道明显的划痕，但似乎有一种超越年代的坚硬、坚不可摧，仿佛矗立着逝去老战士的灵魂。
侍从们为吉尔穿上铠甲，由于是古代的遗物，很难说得上合身，但大小经过测量，差的也不是太多，松紧比较合适。穿上铠甲的吉尔似乎有些兴奋，蹦蹦跳跳，跃跃欲试。
他的对手是一位体格健壮的城镇警卫，双方的第一轮是徒手格斗，那警卫采取试探性的步伐，而吉尔也不敢轻举妄动。但是警卫一个突然加速，将吉尔扑倒在地，似乎胜负已分，但是倒地的吉尔没有屈服，他拼命的试图起身，但是警卫已经用身体将他的四肢牢牢锁住，使得吉尔力不从心。挣扎了几次后，吉尔也就放弃了。
拉斐尔不禁感到有些不堪，居然第一局如此轻易的就败下阵来。
接着是第二局，吉尔似乎有些急于复仇，比赛一开始他就扑了上去，想要占据主动，结果对方一个灵活的闪身，使得吉尔一个踉跄，那人见状，便往吉尔屁股上踹了一脚，吉尔便摔了出去，险些又倒在地上。
剩下的警卫都笑了起来，吉尔的表现使他们感到滑稽，活脱脱像一个穿着骑士铠甲的小丑，洛林上校则带着鄙夷的眼光看着狼狈的吉尔。
但令拉斐尔欣喜的是，吉尔似乎表现的颇为沉着，而他似乎也逐渐注意到了自己的胳膊和腿比以往好像更好使了，盔甲在提升防御力的同时对他不是重负，反而是一种帮助。
警卫准备一拳终结吉尔，但出乎意料的是，吉尔居然灵巧的闪开了，全然没有穿着一身铁甲的样子。警卫先是一惊，但吉尔已经发动进攻，他打的很残暴，似乎想要直接抓住对手，警卫故技重施，再次将吉尔扑倒在地，但是这次吉尔很灵巧的滚了一圈，很快他便骑到警卫身上来了。他正欲施加拳脚报复。
“够了。”洛林上校喊道。
吉尔有些不解的愣在原地，他似乎是赢了，但赢得很丑陋。
下面是剑术的比试，双方使用的都是一般的长剑配盾。这次吉尔的对手换了一位，那人流利的挥舞着长剑，似乎十分熟练而自信。
他快速的发起进攻，凌厉的攻势令人有些应接不暇，起初吉尔只能龟缩在盾牌后面高接低挡，还时不时被刺中身体，但拉斐尔看出来，吉尔并不是在被动的防御，而是在等待时机，果然，那人见吉尔且战且退，有些不耐烦了，便准备施加力量，吉尔抓准时机，一记精妙的格挡弹开了对面持剑的手，这一下多少有一些运气的成分，但随后吉尔便一转攻势，双方来到胶着的状态，相互对抗了很久也没有分出胜负。吉尔的攻击缺乏精度，没有给对方造成太大的麻烦，而对面的进攻也再难以威胁到吉尔。
“停下吧。”洛林上校说道，“下面用战锤打。”
这次吉尔的对手又换了一位，恐怕是来的所有警卫中最强壮的一位，他的身材和吉尔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轻松就能将对面碾碎。
这是个错误的策略，在力量方面挑战穿戴铠甲的灵质者无疑是自寻死路，那个大个子虽然一开始挥舞战锤虎虎生风，但很快便感到有些乏力了。吉尔一转攻势，战锤的挥舞并不那么重视技巧，而对面的目标又很大，他已经惊人的速度从各个方向向对手砸去，击败这个大个子只是时间问题。
洛林上校有些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他在警卫队中挑选的好手，居然不仅占不到便宜，反而有被击败的风险，穿上铠甲的吉尔简直像个怪物，他的力量和体力似乎都随着时间的流逝以惊人的速度增长，尽管技术上还欠打磨，但学习的速度同样很快，快得令人感觉到他仿佛不是人类。
此时的吉尔已经注意到对方无力招架，一记干净利落的挥击便将对手击倒在地。大个子重重的倒在地上，过了一段时间才支撑着爬起来。
“怎么样，老上校，这回你可心服了吧。”
老上校的神情有些怅然若失，同样惊讶的还有那几名警卫，他们一开始对决的明明是一个菜鸟，怎么短短不到一个小时内就变成一名难缠的战士了。
“这不能算是一场胜利，你的人并没有赢。”洛林上校仍旧试图嘴硬，但这与他之前的固执不同，这是一个行将崩溃之人最后的倔强。
“拉倒吧，上校，你也看得出来，我的人学的有多么快，再给他们几个月的时间，你也知道他们会成为怎样卓越的战士。”拉斐尔淡淡的说，现在他占据上风。
洛林上校的嘴唇有些抽搐，随后他便慷慨激昂的说道：“战争是荣誉，是神圣的，拉斐尔，像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懂得！身经百战的士兵经历了数次战役才有可能活下去，那是不可逆转的命运。战争不是这种卑鄙的增值游戏，这样造出来的战士简直不是人，是魔鬼！这简直是撒旦的游戏，我们是在做什么，愿上帝宽恕我们，如果居然是这样，那我还有什么存在的必要吗？我在军中服役时，也看见过血流成河的城市，无数灾民凄厉的哭喊，但即便如此，也不及今天这件事给我的冲击更大。军人的目的是为了重振黄金时代，可是，这是个什么东西。”
“战争何来神圣一说？”拉斐尔高声说道，“尤其是那些国家之间的攻城略地，领主之间的互相攻伐，不就是为了攫取更大的利益吗，为荣誉和信仰而征战的时代从来没有存在过，所谓行侠仗义的骑士也只是小说中的一厢情愿，现在我们需要的是刀剑下的土地和臣民，这就是我们的功勋，我们的荣誉。唯有更强大的力量能实现这一切，这便是真正的帝国，贪婪的吞食一切，然后消化他，汲取他。”
“不行，我明天就向皇帝申请换一份工作，这见鬼的差事谁爱干谁干吧。”洛林上校感到非常愤怒。
“您请便。”
时间过了一天，但回来的仍然是洛林上校，显然他仍旧是这份工作的参与者，皇帝并没有更换为其他人，也可能洛林本人根本没有提出离开的要求，最终没有选择离开，不过老先生如今眼神无光，似乎顺从了某种命运。现在十二人有九人都穿上了铠甲，不一会儿，他们便展示出了完全不同的表现。
“这便是灵质之道。”拉斐尔对众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