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魔鬼的契约
不知不觉间，已经快要到了皇帝降临检视的日子。而就阅读而言，拉斐尔已经来到了金属书第五章的最后一节。他之前为了教授，又不得不去重新阅读之前的部分。
“唤魔术，对驾驭者要求极高，使用者必须有足够的决心。”
这段介绍引起了拉斐尔的兴趣，他立马阅读了下去。这页纸后面花了一个六芒星型的符咒圈，似乎是某种召唤仪式。
“使用者必须用鲜血图画如是形状的图案，大小不容许有太大的误差，否则魔王就不会降临。”
然而，令拉斐尔惊奇的是，有关唤魔术的介绍不仅简单易懂，而且非常短，除了给出召唤仪式的内容和细节之后，便没有其他内容了。这无疑令拉斐尔感到十分警惕，他怀疑仪式成功后使用者将付出极大的代价，有不可告人的原因使得这些内容没法书写。拉斐尔的理性要求他跳过这段内容，毕竟后面的章节——灵质的训练，才是更为重要的，这方面他只看了一点点，因此他实际上也只比那十二人在灵质的力量方面强大一些。
拉斐尔本想找他的哥哥谈论这一问题，但是现在他的哥哥已经作为岛屿总督率领一支数百人的队伍抵达了那座失落的海岛去开垦殖民地，这份事业恐怕需要较长的时日，尽管他们之间也有几封书信的交流，但两人相隔万里的茫茫大海，一点文字聊胜于无。
这天训练结束，拉斐尔正准备回去休息，一个熟人的身影却出现在他眼前，那便是杰登·莫尔。
两人看到彼此后，相视一笑，他们也是老熟人了，当年费尔南多·拉斐尔还是一个孩子，而他的哥哥，阿利盖里·拉斐尔是一艘远洋轮船上的水手，杰登·莫尔是那艘船上的随行人员。船只航行至风暴角时，雷电交加，巨浪滔天，众人都觉得九死一生，船长恰好又是个缺乏魄力的人物，尽管作为水手有着不错的履历，却无法指挥与安抚众人。那时，是无名的阿利盖里·拉斐尔肩负起了领导的重任，他那脏兮兮的黑手，透过风暴，指明了水手前进的方向，如此判断，堪比一个航海多年的老水手，最终一船人转危为安。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从那之后，杰登·莫尔便十分看重阿利盖里·拉斐尔，将其纳入自己的麾下，后来杰登·莫尔为莫尔勋爵提拔，平步青云，拉斐尔兄弟自然也是青云直上，又在关键时刻能证明了能力，才有了今天的地位。
如今拉斐尔兄弟的地位堪比杰登·莫尔了，不过他们之间的交情并未减少，那种在事业中患难与共的深情，不是能够轻易打破的。
“看看吧，我们都有各自的人马了。”杰登·莫尔调侃道。
“领导一群人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拉斐尔感慨，有时候若不是得益于我的身份地位，他们恐怕很难做到服从。”
“确实如此，不过这点，你要请教你的哥哥了，他在这方面绝对是个天才。”
“是啊，只可惜他远在海外。”
“如今都是在外奔波，想要像以前那样多多相聚，怕是不可能了。”
说到这里，两人都感慨万分，虽然各自都取得了不错的地位，却失去了一些东西。
“不过，我倒是有一些内部消息。”杰登·莫尔话锋一转。
“怎么。”
“这是莫尔勋爵托我转告的，你知道，你的队伍迎接挑战的时候临近了，对吧。”
“确实如此。”
“到时候，你的对手将是宫廷禁卫军。而且不会是单打独斗。”
“感谢你带给我这个消息。”
“不不不，还没完呢，据说是实打实的演练，用的是可以杀人的武器，皇帝据说还配备了十字弩手和火枪手”
“你肯定？”
“至少我提及的大概都会有，你一定要做好准备，费尔南多。”
如此残酷的安排，令拉斐尔有些始料未及，他原以为皇帝安排同等数量的宫廷禁卫军来打斗，但那样的话拉斐尔其实没有太大的担忧，因为论单兵素质，他的人马已经是今非昔比。但是这样如此真实的战斗，令他的心里有些没底。
“我真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莫尔。”
“没事，朋友嘛，应该的。”莫尔说完，便很快离开，消失不见了。
晚上，拉斐尔再度翻开那本金属书。
“唤魔术。”他默念道。
这样的安排使费尔南多·拉斐尔压力倍增，倘若不能通过皇帝的测验，他无疑将仕途尽毁。拉斐尔隐约记得那场最初的谈话，莫尔勋爵曾向皇帝保证，拥有灵质潜力的战士不仅个个以一敌百，而且能够改变战争的形式。也就是说，他们不仅要赢，而且还要打出现象级的表现，方能完全使皇帝满意。
机会只有一次，倘如此次不能成事，那么后面的事就遥遥无期了，莫尔勋爵和他哥哥的事业都会收到牵累。
费尔南多·拉斐尔在宫中也曾见识过宫廷禁卫军的实力，他们一共一千多人，是整支帝国军队最精锐的力量，过去的帝国禁卫军至少需要参加过三场重要战役才有资格入选，他们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物，如今的帝国禁卫军条件也极为严苛，不仅对身体素质有明确的要求，在各支部队中都是百里挑一的人物。帝国军部将他们整编为一支精锐之师，侍奉皇帝左右。
这些禁卫军中的许多人自幼接受军事训练，是杀人不眨眼的人物，军队的纪律与生活构成了他们的整个世界，这使得他们有惊人的组织度和胆识，每一个杀戮动作都练习了成千上万遍，每名禁卫军战士都能熟练的使用至少三种兵器，这是罗斯巴赫最卓越的战士。
对于这样的对手，即便拉斐尔知道，也仅仅只是知道而已，因为他想不出既定的应对策略。拉斐尔只能一遍又一遍的翻阅书籍，然而从第五章之后，生僻的词汇就逐渐增多，令他无从下手，而第八章的记载，甚至是什么都没有。而前四章完全是介绍性的，根本就缺乏实际直接应用的用途，更不要说这些介绍性的内容又十分之抽象，仿佛在拜读神学的著作。
随着那一日的临近，费尔南多·拉斐尔愈发的焦虑起来，这是决定他事业的一次考验，可是，这种不确定性总是使他不断的感到不安。他亲眼目睹这些人参与训练，鲍文、鲁本斯、古斯托无疑让人感到放心，库克兄弟在关键时刻想必也会有不错的发挥，瓦里克，菲利普斯和桑德斯虽然差一些，也还有些胆怯，但是一对一稳住对手总是没有问题，波罗的发挥总是忽上忽下，希望他当日不要太过紧张，至于拉萨尔，他的实力似乎过于弱小了，即便穿上了铠甲也没有太大的进步，这位吟游诗人似乎也注意到了自己和同伴的差距，常常唉声叹气，恐怕是他的诗人战士梦无法完成了，不过另一方面，他有时候又会以近乎疯狂的方式训练自己的身体，但有时候热情消退，又变得一蹶不振。还有年纪尚小的玛格丽特，她目前是唯一还未穿戴铠甲的，因为她的身板不高，现存的铠甲都太过高大，而为她量身定做的铠甲还在锻造之中。不过她的年纪实在太小，拉斐尔也暂时不打算让她上场。
等到那日来临，拉斐尔本人也会投入战斗，他是身先士卒的指挥官，然而这几日他都专注研习，却缺乏真正的实战训练，倘若他的力量不能服众，作为领袖的地位也难免收到挑战和冲击。
“让我们看看魔鬼能给我们带来什么吧。”拉斐尔心想。但当他真的要行动时，他却又犹豫了，未知令人恐惧，可它又勾引着费尔南多·拉斐尔的欲望，仿佛某个声音在心灵的深渊呼唤：堕落吧。
那天夜里，拉斐尔破格的离开皇宫，来到家中，为了避免注意，他亲手屠宰了一头猪，收集了牲畜喷涌而出的生命之血。然而他照着金属书上的图案，在一处仓储房间的地板上涂画了出来，选择这里同样是为了避免引起注意，这座仓库积灰严重，杂物众多，很容易便能覆盖隐藏物品。
接着拉斐尔用并不熟练的陌生语言说出了那句话：“背后之神，请为吾等降临。”
话音刚落，房间里便刮起一阵妖风，可风过后，什么也没有发生。
拉斐尔的心情很快由恐惧转为纳闷。“怎么回事，居然不灵了还是怎么了。”可他刚一走进，一个有些饥渴的声音便立刻响起：“还需一滴血，一滴仆人之血。”
这个话语令拉斐尔有些不适，他怎么成为了仆人，这个代价令拉斐尔感到不能接受。他正准备终止仪式，那个声音却又说:“想离开了？那日的测试你必将失败，然后你会仕途尽毁。”
这个声音说出来拉斐尔内心最担心之事，“他是怎么知道的？”
“我是怎么知道的，因为我是全知者，我还能教导你，金属之书的奥秘。”那声音故意有些漫不经心的说道，可是这个回答的份量已经足够了，拉斐尔走进那鲜血的六芒星，用小刀划开手指，滴下一滴鲜血。
“很好，嗯，很好。”那声音似乎显得十分享受，接着地上的血液开始升腾，形成一个螺旋，螺旋消散之后，一位身着纯黑礼服的男子从中走了出来。
“啊，真好，终于又一次，有人呼唤我的到来了。”接着他便看向费尔南多·拉斐尔，“看什么看，就是你啊，居然用肮脏的猪血，真是够呛。”
“那么我该用什么血呢？”
“人血自然最好，如果没有，那么羔羊之血也不错。”
“果然是个魔鬼。”拉斐尔心想。
“不要有什么小想法，我都一清二楚。”那黑衣男子提醒道，“现在跪下。”
拉斐尔愣了一下。
“快跪下。”黑衣男子叫道。
拉斐尔跪下了，他这么做是出于谨慎，毕竟，他恐怕不会是眼前这位来客的对手。
“很好，虽然不太聪明，但至少比较忠诚，现在好好庆祝吧，你便是我的仆人了，我是你的主人梅菲斯特。我知道，你渴求知识，作为你的主人，我就赋予你这一份渴求的见面礼，来彰显我的慷慨吧。”
拉斐尔感到胸口传来一阵剧痛，他扒开那里的衣服，那里同样出现了一个六芒星的疤痕，而地上的血痕则在逐渐消失。
起初，拉斐尔并没有感到什么异常，不过，等他再度阅读那本金属书时，他居然感到毫无障碍，所有的词汇似乎在一瞬间都学会了，现在灵质的技艺事无巨细的展示在他面前。
“哦，这可真是太妙了。”拉斐尔不仅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