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男人爱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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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纯情女孩

由于裆部的疼痛,使魏冬生走得很慢。他多么希望能遇上一辆牛车,把他捎到东大洼去。

他突然听到身后有人吆喝牲口的声音,便急忙躲到一旁。赶车的是个矮胖男人,三十多的岁数,圆盘脸,蒜头鼻子,一双带着红丝的肿眼泡。大圆脑袋剃得锃亮。肥胖的身上仅穿一条短裤,裸露着鼓胀的肚子和下垂的胸肉。

这个人叫周大库,是第三生产队的一条光棍汉。

“大库哥,要到哪里去?”魏冬生问。

“去胡家屯买化肥。”周大库回答。

魏冬生知道,去胡家屯要经过东大洼。于是他又问:“大库哥,我去东大洼能捎我吗?”

周大库爽快说道:“怎么不能,快上车吧。”

魏冬生很高兴地上了牛车。让他没想到的是,刚坐到他家门口,迎面碰到骑自行车回村的刘冬月。

刘冬月跳下自行车,问魏冬生:“你去哪里?“

魏冬生回答:“去东大洼割麦子。”

刘冬月说:“我割完了,咱套车去拉吧。你快下来”。

魏冬生礼貌地向周大库打了一生招呼就跳下牛车,跟着刘冬月进了她家院子。

刘冬月进屋吃饭了,她从天不亮到现在没吃一口东西,没喝一口水。憋着一口气把魏冬生在东大洼的麦子割完了。

这几天,真把这个姑娘累得够呛。割麦子是农事中最累的活,腰,腿,胳膊都要用力,一天下来这些部位都会断裂以的疼痛。由于冬月自小跟着父母在土地上摸爬滚打,受父母的言传身教,十几岁就对一切农活都很熟练地掌握了。笨重的活靠力气要男人干,女人干的活要以麻利快取胜,象割麦子吧,在集体的时候,一个生产队的妇女一人一把镰刀,一字排开,同时弯腰插镰割。手脚麻利的提前割到地头休息,等那个割得最慢的到地头了,那个最快的又开始弯腰割,这样一来,笨手笨脚的人永远不得休息。因为那个年代,人们施行的是平均制度,出同样多的力,分同样多的粮食,一视同仁。

生活的残酷将冬月自小就逼成一个要強的女孩。在她开始学干活的时候,那些女人们干完各自的任务后,坐成一堆唧唧喳喳地说笑,而她却仍干着没干完的活,只有母亲帮她干,这样一来就剥夺了母亲的休息时间。随着年龄的增大和体力的增长,以及常年累月的锻炼。她已经是个不肯服输,任何农活都拿第一的庄稼人了。

集体时干活就那样勇猛,分到地的她对自己的活更是拚了命地干。由于家里有这么个干活能手,她家的庄稼往往是第一个收到家来,下季的又第一个种上。其他人家无论怎么忙也赶不到她家前面去。

人们不知道的是,她这样拚了命似的劳作是有一个动力在促使着她,因为还有一个家庭的活在等着她。只有把自己家的活干完了,才能去那个家的地里帮着干。那个家里只一个老人,和一个正在读高中的学生。

有时她问自己:为什么要帮那个与自己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八杆子都打不着的临居干活呢?是因为那个高中学生与她吃一个妈的奶水长大的吗?谁知道呢,也许是,这许不是,不知什么力量驱使这个情窦初开的少女每到农忙时会情不自禁地跑到那个人的地里,她身上像有魔幻附体了似的。

今年是分到地的第二年,今年的麦子比去年丰产,风调雨顺是个原因,也是由于土地已从集体时的粗放管理变成了精耕细作。冬月每割一把麦子抓在手里,看着仔实包满的麦穗头,别提心中那个快乐劲儿了。

东大洼的麦子是她家第一个割完并拉到场上的。但她牵挂着的那家却迟迟没有开镰。在自家各地的麦子全部割完后,她骑车去东大洼一看,一望无际的麦田里仅剩一家没割了。她回到家,把镰在石头上磨得锋快,天没亮就去了东大洼……

冬月在吃饭的时间,魏冬生已把平板车拉到院门外。在麦场上忙活的刘继祥也进了院子。他的脸色阴沉着。见牛槽里草光料净,便解下缰绳把牛犊牵到一个盛满水的铁盆前,牛低下头开始咕咚咚喝水。

牛犊吃饱喝足之后来了精神,在院子里开始欢蹦乱跳撒起欢儿,这是刘继祥今年春天买的。前年集体解散时,到他家和另外三家共同分了一头牛,四家共同用一头牛,农忙时用不过来,去年秋后把牛卖了,把卖得的钱按人口平分下去。刘继祥卖了几袋粮食,把粮食钱添到牛钱里面,便买了这头断奶不久的头犊。要使一头牛能服服帖帖替你出力,是要费一番工夫的,整个春天,刘继祥什么事情也没做,全身心放在训服这头牛上了。到现在还冒冒失失不听使唤。

刘继祥费了好大劲儿把牛犊套到辕里,把牛缰绳递到魏冬生手上时,一再叮嘱他:“抓着鼻锔,千万别撒手。”

魏冬生答应着。等冬月坐上车以后,便牵着牛走出胡同,朝东大洼的方向走去。

顾名思义,东大洼是小刘庄的一片涝洼地。旱不能浇,涝不能排,再加上离村较远,运输要靠人推牛拉,.人畜肥料运不到这儿,每年的庄稼和绝产差不多。

每到春天,万物复苏,别的地里的麦子绿油油的越长越旺,而东大洼的麦苗却即干又黄,就像缺乏营养,面黄肌瘦的婴儿。

却有一种草长得很旺。这种草叫芦草芽子,看似芦苇,却长不到芦苇那样高大,根在土下疯狂延长,吸收土的养分,将麦苗慢慢吃掉。到收麦时,根本看不到麦子长在哪里。一一被割草的人连草显一块儿割走了。

到了淫雨季节,这里汪洋一片,蛙声震天,虫声齐鸣。暴烈的太阳将水晒得滚烫,各种庄稼的根会慢慢腐烂,使其死亡而倒伏在地。这时候,又有一种草显示出自己的耐劳品性,在水中旺盛地生长。这种草叫蒲草。当庄稼倒地之后,这种草吸收了庄稼改吸收的所有养分,在东大洼成了独一无二的植物之王。

在前年集体解散分地到户的时候,按土质,产量综合评估,按三类地分的,一类是离村庄近的,土质肥沃,早涝能排的;二类是离村较近,旱涝能排,土质却差,产量上不去的。第三类地就是东大洼了的地了。

把地分到户的当年,村民们就把书记周光泰的家门堵了,纷纷要求书记出头,在东大洼与冯家庄的界地挖一条沟,与村东的小河连接起来。周光泰不负众望,动用了三台挖掘机,在与冯家庄的界地上挖了一条三公里的沟渠。使东大洼变成旱涝保收的良田。再加上各家各户舍得施肥,使东大洼的粮食产量超过了一类地。

新的问题又来了,每年到庄稼收割时节,各家的庄稼大量被盗。有的人家赶着车,拿着镰去收割时,却发现地里只有秸杆,却不见穗。都被冯家庄的人提前偷走了。冯家庄比地主小刘庄要近得多,偷东大洼的庄稼就像收自己家的那么明目张胆。

这就是小刘庄的村民抢收这块土地上庄稼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