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我们是宇宙的孩子
周六上午的空气很好，推开窗的时候，涌进来的空气格外清新，带着露水的味道。
纯白的茉莉和蓝色的风信子开得正好，有女孩子倚在窗边拍照。
夏日里她们穿着牛仔短裤，露出白花花的大腿。
王煜专门盯着她们的腿看，笑得一脸猥琐。
“夏薇薇的大胯好白，看得我寄吧梆硬。”
“草，你个涩狗。”
尤浩笑嘻嘻的，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
“你好意思说我，你自己不也在看？”
“我这是对美的欣赏，你那是视奸懂吗？”
青春期的男生正是躁动不安的年纪，对异性的幻想比便池还脏。
顾南星正趴在桌上睡觉，这会儿听到了他们的对话，倒是没什么反应。
世上大多数人都是俗人，无非就是吃喝拉撒睡。
思想境界高一点的人，会把实现人生价值当做自己的毕生追求。
当然大多数人的思想境界都很朴实，每天就想着曹丕、曹丕真爽、和谁曹丕。
顾南星并不会歧视他们，也不会像某些自诩为仙女的人那样对他们投去鄙夷的目光。
人皆有欲望，仅此而已。
“早上好，顾同学。”
听到苏棠的声音，顾南星立刻睁开眼坐起身。
后桌的王煜和尤浩讨论的声音突然安静下来，像是被捏断了脖子的野鸭。
两人把头埋低，俨然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一心只读圣贤书。
“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乐乎？”
看了片而常常温习，不也很快乐吗？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桥本有菜、相泽南、三上悠亚一起拍片，必定有我喜欢的老师。
“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
知道车牌号就是知道，不知道就是不知道，这也是一种智慧啊。
见后桌的两个牲口突然变得正经，苏棠就知道他们之前聊的话题肯定不正经。
“他们刚刚在聊什么？”
苏棠看向顾南星。
“他们说夏薇薇的大腿好白，看得梆硬。”
顾南星迟疑了一会儿，自动过滤掉了那两个不文雅的字，面无表情地道。
话音刚落，王煜和尤浩就涨红了脸，把头埋到了桌上的书堆后面。
更尴尬的是，顾南星说这话时没有刻意压抑自己的声音。
所以，不远处的夏薇薇听到了。
她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有些嫌弃地看了王煜和尤浩一眼，然后快步走开。
王煜和尤浩捂着脸，觉得丢人到没脸见人了。
如果有前往火星的航班，他们肯定要订一张。
苏棠有替人尴尬的毛病，在边上看着都替他们感到尴尬，但是又忍不住想笑。
“这杯是给你的，这杯是给你妹妹的。”
顾南星说着，从包包里拿出两大杯酸奶。
“有时候我真羡慕我妹妹，不管去哪都招人喜欢。”
苏棠从她那里接过酸奶，笑着感慨道。
“不必羡慕她，你也很招人喜欢的。”
顾南星小声说道。
她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睛看着窗外，没有直面苏棠的脸，也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
苏棠也看不到她的脸，只能看到她被发丝半掩着的耳朵有些泛红。
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本来就是这样。
上午的四节课过得很慢，也许是因为大家都归心似箭，很想回家的缘故。
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出去逛街？
我知道有一些好玩的地方。
我一个人在家有些无聊，可以找你玩吗？
顾南星托着腮，时不时看向身旁的苏棠。
这些话总是到了嘴边，又悄悄咽了下去。
就像井中打上来的水总是在涌出井口之前沉下，反反复复。
她怕苏棠觉得她烦。
如果苏棠有自己的事要做，却因为她的邀约而耽搁了。
顾南星会有种自己做错了事的愧疚。
她是个极度骄傲的女孩子，不想自己给苏棠带来一丁点的困扰。
这时，苏棠的笔记本推到了她的桌上，上面有一行清秀隽逸的钢笔字。
“刚刚怎么一直看我？我脸上写字了吗？”
顾南星俏脸一红，她没想到自己刚刚的视线也没有逃过他的眼睛。
两人开始在笔记本上写字交流。
“嗯，是写了字。”
“我猜猜，是不是一个大大的帅字？(๑´∀`๑)”
苏棠回完话，还在后面用笔画了个颜文字。
“不是，是自恋。”
顾南星嘴唇微抿。
写完这句话后，她在后面又加了一句:“放学了，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你想去哪里玩？”
苏棠回复得很快。
见他没有拒绝，顾南星心里有些愉悦，继续写道:“一家VR体验馆。”
“可以在模拟出宇宙空间的影像，就像诺兰的《星际穿越》。”
“好。”
苏棠答应得很干脆。
顾南星都没有想到他这么简单就答应了。
“你不是说想在家休息吗？”
“除了上学以外的任何事，对我来说都是休息。没什么事干就睡觉，有事干就不睡了。”
苏棠如此回复。
铃声响起，班上的学生发出欢呼，赶忙收拾东西回家。
校门口排着各种豪华，保时捷、阿斯顿马丁、法拉利、兰博尼基等等。
上车的大多是一些穿着打扮比较贵气的学生。
那些穿着校服的家境一般的学生，正拎着行李箱等着公交，里面装着没有来得及换洗的床单被套或者衣服。
对于那些好看的车子，他们眼里满是羡慕和向往。
这部分学生成绩都很优秀，是俪水高中为了升学率从其他地方挖过来的。
免除了学费，每年都还有不少补贴。
面对学校里家境富裕的同学，他们有的会很羡慕，也有的会自卑。
这种自卑的情绪最终会转化成对父母的抱怨，对原生家庭的愤恨。
还有的会迷茫，会怀疑读书是否能改变自己的命运。
但大多数血气方刚的少年，还是怀着美好的期望，觉得通过自己的努力也能过上人上人的生活。
黄泽清不知道自己属于哪一种，亦或是都是。
“嘿。”
猝不及防的，一只手摸在了她的头顶，将她的头发弄得凌乱。
她很熟悉那手掌的温度，不用想也知道那人是谁。
“臭苏棠!”
黄泽清佯装生气，像是一只想要咬人的小狮子。
“呵呵，这个忘了给你了。”
苏棠微微笑着，递给她最后一份布丁。
在周围一众女生羡慕的目光中，她红着小脸伸手接过。
“谢谢。”
“明天见。”
苏棠笑着挥了挥手，然后跟着顾南星一起走远。
顾南星回过头看了黄泽清一眼。
或者说，是她手里的那份布丁，嘴巴微微撅了起来。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黄泽清心里的情绪有些微妙。
收到他送的布丁，明明应该很开心的才对，但是又酸酸的。
她也想跟着苏棠一起走。
但是又觉得他和顾南星一起走，很搭。
“骗子。”
顾南星小声嘀咕道。
“嗯？”
苏棠侧目看向她。
“你不是说布丁没有了吗？”
顾南星瞪大眼睛看着他，语气颇有些嗔怪。
她明明把苏棠的包包和抽屉都翻得很干净了，实在想不通他怎么还能藏一个。
“最后两个，其中一个给你了，另一个刚刚给了她。”
苏棠哑然失笑。
其实本来不止这么点的，他做了不少放在冰箱里。
但是林朝颜半夜起来上完厕所，总是会打开冰箱偷吃。
“哼。”
顾南星侧过脸，俨然一生了闷气的样子。
“明天再给你带，好吧？”
苏棠安慰道。
“嗯。”
她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小跑着往路边的那辆白色宾利跑去。
“我今天要和同学出去玩，你不用接我。”
车窗摇了下来，是一张打扮得很精致的女人的脸。
女人远远看了苏棠一眼，跟顾南星说了些什么。
距离有点远，苏棠没有听清，但应该是叮嘱她人身安全之类的。
手机震动了两下，林朝颜发来了消息。
“你人呢？”
“怎么不等我啊？(▼皿▼#)”
“我每天都等你，你竟然不等我？”
她班上的老师今天拖堂了，等她出门的时候，苏棠已经跟着顾南星离开。
“我今天想出去玩，要晚点回家。”
“茯苓在家麻烦你照顾一下。”
回复完消息，顾南星也小跑着过来。
“走吧。”
“好。”
苏棠抬起头，那辆宾利已经开走了。
两人沿着街慢慢走着，来到了附近的大学城。
“这边大学很多，还有很多科研的工作室在这里。”
“做计算机和VR技术的公司也不少。”
“我们要去的就是这家VR的体验馆。”
顾南星说着，揪着苏棠的袖子进了一家店，店铺的招牌用很飘逸的艺体写着“星海旅行”。
一张票169，她扫码买了两张，眼皮都没有抬一下，然后便迫不及待地拉着苏棠的胳膊进了门。
店铺内部的装潢非常有科幻感，陈列着各种小型登月舱和火箭的模型，还有机器人总动员里的瓦力和伊娃。
天花板上的吊灯别出心裁，是太阳和银河系的九大星系。
灯光亮起的时候，赤橙蓝白各种光芒交相辉映。
伴随着星球的公转，还有抒情的纯音乐。
黑色的壁纸和天花板呈现出近乎透明的质感，里面流淌着的带着发光晶片的液体。
使得穹顶看起来犹如浩瀚的星海。
就连扫地机器人都特意做成了科幻片里飞船的样子，伴随着清冷的机械语音，代入感十足。
“真美。”
苏棠看得有些入迷。
“美的东西在后面。”
顾南星拿着两幅VR眼睛，带着苏棠进了一个包间。
包间里仅限她和苏棠两人，没有人会打扰。
“戴上这个。”
“哦，好。”
苏棠之前没有都接触过这些，现在看着这个VR眼睛，有些手足失措。
“这样戴。”
顾南星亲自给他戴上了眼镜，然后将房间里的灯熄灭下去。
随着VR眼镜的开启，两人周围的空间仿佛发生了巨变。
目光所至之处，皆为浩瀚无垠的星空。
黑暗之中，数以亿万的星辰在发光。
苏棠看向自己的脚下，出现在视线中的是巨大的蓝白色星球。
散发着淡蓝色光芒的大气层，漩涡状的云朵，还有辽阔的海洋，以及破碎的大陆板块。
那颗星球就在他的脚下缓缓转动着，伴随着卫星和空间站与之相比显得无比渺小。
它们与苏棠之间，就隔着一片透明的地板。
眼前的一切景象都显得过于真实，真实到让人有些恐惧。
“啊！”
苏棠惊呼出声，脚下有些不稳，觉得自己就像是被扔到了空旷宇宙的幽灵。
即便知道脚下有着力点，但看着那些漂浮的星球，他总感觉脚下空空如也。
甚至一时间都忘了挪动步伐。
“呵呵。”
身旁是少女的浅笑。
“我刚来这里的时候，和你的反应一样。”
“就好像自己真的被丢在了太空一样，害怕得不敢走路。”
顾南星说着，伸手揪住了他的袖子。
被身旁的那只手抓住，苏棠又找到了一点实感，和她在太空中开始漫步。
“137亿年前发生了一次大爆炸，宇宙从那一刻诞生。”
“宇宙变成了充满高温气体的浩瀚海洋，并且向所有方向飞速膨胀，就像核弹爆炸引发的巨大火球一般。”
“随着宇宙的膨胀，高温气体开始冷却。”
“有些地方的气体密度比其他地方稍高，当气体冷却到一定程度时，高密度区域自身的引力就会使气体向内塌缩，产生星系。”
顾南星悠悠地道。
巨大的爆炸影像在两人眼前闪现，淹没了所有视觉。
是毁灭，也是诞生。
她和苏棠站在这里，仿佛亲眼见证了宇宙的开辟。
“宇宙有万亿星系。”
“离我们最近的星系是仙女星系，距离地球250万光年。”
顾南星话音落下，仙女星系浮现在眼前，是一个巨大的金色漩涡。
入眼所至之处，到处都是璀璨的金色光尘。
黑暗的空间中，仿佛有无数的黄金。
银色的光带，绿色的漩涡状星团点缀其间。
“那些蓝色的是什么？真美。”
看着仙女星系周围氤氲的蓝色光带，苏棠喃喃地道。
“是上万亿颗聚集在一起的恒星。”
“想要跨越仙女星系，即便是光，也要走十万年。”
顾南星回应道。
那些如太阳一样的恒星汇聚成了一片湛蓝的海，就好像无垠大海岸边的沙尘。
苏棠愣了片刻，突然发觉自身无比的渺小。
画面一转，出现在两人眼前的是一颗巨大的橙黄色火球，表面闪烁着灼眼耀斑。
苏棠和顾南星的脸庞都被那炽烈的光映照得彤红。
“再过65亿年，太阳会燃尽它内部的核燃料。”
“然后，它会燃烧内核表层的燃料，它的外层面将开始膨胀，并把地球烤干并包裹起来。”
“当这部分燃料也耗尽时，它便开始塌缩为一颗与地球大小差不多的白矮星。”
“白矮星会逐渐冷却，再过几百亿年以后会变成一颗致密的、无光的死星。”
顾南星幽幽地道。
“但那时没有了你，也没有了我。”
“我们的生命不过百年，就连人类的整个文明也不过万年。”
“我们只是匆匆过客，于宇宙而言无足轻重。”
少女的声音渐渐变得缥缈，好似天外来客。
苏棠站在她身旁，看着流转的星海。
“不，我始终觉得，宇宙有人类，是一种幸运。”
“嗯？这种想法有些自大呢。”
顾南星侧目看向他。
“可是你想啊，即便宇宙有万亿星系，星系中有万亿恒星。”
“可它们都是死的。”
“即便宇宙再广阔，也是荒芜一片。”
“倘若没有一个星球诞生文明，那对宇宙而言该是多么悲哀的一件事啊。”
“我们不是匆匆过客，我们是宇宙的孩子。”
“虽然生命短暂，渺小如尘埃，但人类的思想是无垠的。”
苏棠柔声说道。
“我们是，宇宙的孩子。”
顾南星喃喃地道。
“苏棠，我好喜欢你这句话。”
少女看着璀璨的繁星，脸上流露出真挚的笑容。
“顾南星对你的好感度+10”
“当前好感度25”
“第二芥子:【虚无】融合进度25％”
“警告!芥子世界即将开始扩张，你有被卷入其中的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