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娃小农妇靠猜谜续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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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救婴孩

天将黑时,乌尘终于赶到青县城门口。

虽然城门已关,但这种小县城的守卫通常见钱眼开,进出不成问题。

有问题的是,乌尘没钱。

她侧头瞥一眼胳膊上绑的布条,灰白布条已然氤出血红。

刀赖的身手远比她梦里梦到的还要厉害。若不是对方着急进城送货不想与她过多纠缠,恐怕她伤的就不止胳膊了。

对她如今的身体素质来说,刀赖是龙潭,青县这家买了她孩子的府邸就是虎穴。

从和刀赖打斗接触的时候得知,刀赖怀里抱着的男孩确实是三胞胎中的一个。而第二个女娃被他卖给青县知县,第三个卖给外地的行商夫妇。

至于她为何舍近求远选择先救这个女娃,乃是因为刀赖明知对方的特殊癖好还将女娃高价卖出去。

今晚若不能救出孩子,明日只能给孩子收尸了。

“该死的。”

她低低咒骂一声,敲响紧闭的城门。

城门的年岁该是很久了,敲击之下木屑哗啦哗啦掉落。

缝隙露出一只眼珠,叽里咕噜转着问她干什么。

她说自己乃知县表亲,有重要事情传信。

对方明显不信,告诉她城门关闭后不得进出,规矩不能变,让她等待天亮。

无奈她只能捡起几块小石子揣怀里,掏的时候故意发出碰撞声。“我有几两碎银送给哥哥,您拿去买酒喝,就通融通融吧,真的着急。事成后我跟知县表叔说说,给哥哥分派个好差事?”

对方心动,开始拉起门闩,嘴上嘟囔差事倒不要紧,值夜班也挺好的。

大门敞开一脚宽度的时候,乌尘迫不及待的踹进去,踩着对方的肚子一阵风般的跑入夜色里。

被踹者的哀嚎声引来同伴的围观,纷纷过来慰问,刚刚跑过去的人是怎么回事。

他被踹了一脚又踩了一脚,疼的痉挛,咬牙切齿的让同伴去追。

这事要追究起来,是他们守门的失职。

同伴不愿意追,更不希望被牵累。

最后的解决方案就是,被踹的自认倒霉,其他人也当什么事都没发生。

一个女人跑进城,还能搅出什么风浪来?

县衙阴森森的,只有下人房的几盏油灯还微弱的燃着。

乌尘翻墙落地,猫着腰摸索至主屋窗下。

将窗户纸戳个洞,里头有莹白色的光晕闪闪烁烁。仔细看,一光着膀子的肥猪正捧着颗夜明珠跳大神。

他围着圆桌一边跳一边哼哼唧唧念叨什么,还露出恶心的笑容来。

乌尘清楚的瞧见圆桌上摊着块婴儿包被,小小的婴孩四肢不安的扑腾,冷的颤抖。

拳头下意识紧紧攥在一起,胳膊的刀伤再次崩裂,血水顺着胳膊流至手背,从骨节处滴落。

乌尘毫无所觉的走到屋门处,一脚轰出,房门应声而裂。

里头的胖子还未反应过来,剔骨刀已经冰凉的架在他脖子上。

乌尘一手握刀抵住对方的要害,一手小心翼翼的将包被折叠,把孩子包好。

此时的婴孩嘴唇发紫,不知是饿得还是冻的,连哭声都没有,四肢挣扎的幅度也越来越小。

包好孩子,乌尘再不迟疑,一刀划破对方脖颈动脉,血液喷出来染红她的脸。

以前她不是没杀过人,但那都是养父逼迫的,不得不做。过后总要后怕的躲起来消化情绪,缓冲心理压力。

现在主动杀人,她平静的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跳。

“来...咕噜噜...来...人......”

胖子踉跄坐倒,喉咙里乌拉拉的发出声音,血沫咕噜噜的从嘴角溢出。

乌尘抹把脸,如活阎王般一步步走过去,一刀戳下。

小胖子自此陨落,和本体说拜拜。

乌尘嫌恶的将刀刃在胖子的裤腿上擦了擦别在腰后,抱起孩子准备离去。

转身便见门口月光下立着一人,身形单薄,瑟瑟发抖,看年龄最多十六岁。

照她头上半挽的发髻和锻面睡衣来看,应该是府上的夫人或者妾室。

见她看过来,立刻后退,靠在门边,似乎在给她让路。

杂乱的脚步声渐行渐近,乌尘只看了对方湿漉漉的眸子一眼,立刻跑向墙根处跃起,单手攀上墙头。

只听身后传来利器划破空气的动静,乌尘右小腿中箭。

她翻身落下,拐着腿钻入漆黑的街道,在一家挂着仁心医馆的铺子停住。

拍了几乎一刻钟的时间,里头才慢吞吞传出询问声。

听她说是求医的,不耐烦的轰她赶紧走,说天亮才营业接诊。

乌尘狠狠踹了几脚木板,未能撼动分毫,反而箭矢扎进去的伤口疼的像要裂开。

打开襁褓一角,瞧着孩子脸色越来越差,心急如焚的打转。

“怎么办...怎么办...”

转着转着突然想到,哎?她不就是孩子亲娘吗,刚生过孩子,该是有奶喂养才对。

在医馆旁边的胡同口坐下,拔掉箭矢,撕一条里衣包扎,把孩子揽在胸前。

喂奶这件事...

她真的不熟。

羞涩的扯开些衣领,心里斗争着放在孩子嘴边。

孩子似乎昏迷,小脸冰凉,别说吃奶了,张嘴的动作都不曾出现。

她将额头贴在婴孩的小小脸蛋上呢喃:“小宝宝,你要坚强啊,我...阿娘来救你了...醒一醒...”

不知是她的情绪外露还是躯壳残留的意识本能,两滴热泪落在婴孩娇嫩的皮肤上。

婴孩没什么反应,倒是胡同内传来炸雷般的男声提醒。

“你再磨磨唧唧的她就真的要死了。”

乌尘一秒弹起,警惕的望着黑漆漆的巷子,右手已然摸上后腰的剔骨刀。

走出的人影让她很是意外,竟是位穿着比自己还要狼狈邋遢的瘸腿老头。

“别这么盯着我,我能救孩子,诊金很贵,你救是不救?”

老头的声音清亮,并不似平常听到的老者那般沧桑低沉,更不沙哑。

乌尘没有以貌取人的想法,自然要试一试。

至于诊金,就看老瘸子能不能追的上她了。

逃单这种事以前跟着养父干过不止一次两次,轻车熟路的很。

“救。”

老头竟然也没瞧不起她,更没追问她给不给的起高额诊金,自顾自走过来,捏起孩子的小手手揉了揉。

又是抚背,又是捏脚的,似乎在给婴孩做按摩。

乌尘看不懂对方的操作,但能瞧出孩子的嘴唇不再发紫,脸上也有了表情,似哭未哭。

“孩子着凉冻坏了,暖一暖喂些奶便能缓过来。诊金乃一句应承,以后我若需你做件事,你不得拒绝。”老头瘸着腿又走入黑暗,也没等她答应。

乌尘耸肩,反正她以前干的也不是讲信用的营生,这老头上哪找她去?!

再次寻个隐蔽处给孩子喂奶,居然没有奶水。孩子哭的微弱,嗷嗷待哺。

瘸腿老头如鬼魅般的声音在头顶响起:“你可以再欠我件事,我知道何处有奶娘。”

一句偷窥狂的怒骂卡在喉咙,乌尘礼貌开口:“烦请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