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香丰正店
赵佶大有深意看了看蔡京，伸出手虚扶了他一下，淡淡道：“卿家平身吧……朕心里有数，朕更在乎的是，那小子说的那些话到底会不会成真？”
蔡京向来擅长察言观色，他起身坐在一旁，观察着赵佶的表情，一字字道：“陛下，毕竟他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
蔡京打心眼里认为赵权是在信口胡说，一个少年的话怎么可以当真？这小子居然当着官家的面说他是个奸臣，这让他情何以堪？好在这小子不是太子，否则，一旦他将来登基，自己恐怕要死无葬身之地！
赵佶若有所思地摇了摇头，道：“他的那些话着实耸人听闻，却也不能掉以轻心。”
蔡京明白赵佶担心什么，虽然赵佶算不上明君，但是在文官集团看来，这样的皇帝更容易被他们玩弄于股掌之中。
作为皇帝，赵佶自然不希望赵氏江山沦陷于外敌，文官集团当然也不想现在的好日子被外敌终结。可是，那些野蛮的女真人真的有那么强大？蔡京一时间感觉难以置信。
思忖片刻，蔡京沉声道：“既然如此，朝廷就可以派人去打探北方的情报，一旦有变，我们也可以及时做出应对。”
赵佶看了一眼蔡京，这老家伙还真是说到自己的心坎里去了，自己也正有此意，只是，由哪些人来做这件事？必须是自己信得过的人才行。
“由谁来负责此事，老蔡，你有什么建议？”
蔡京想都不想就回答道：“老臣以为，既然赵权如此了解女真人，那就由他负责此事即可，至于人员和财物，朝廷都可以尽力提供支持。”
蔡京说这番话，其实也是存有私心，一旦赵权把这件事搞砸了，这小子难辞其咎，难免会受到朝廷的责罚，谁让那小子污蔑自己是奸臣呢？哼，哼哼……
赵佶也不傻，他多少看穿了蔡京的心思，老家伙这分明是要把赵权架到火上烤啊，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名不正则言不顺，如果让赵权担负起这个重任，就应该给他一个官职，只是，大宋的皇子以往是从不干政的，但此事关系重大，也算是个权宜之计。可是，年纪轻轻的赵权到底能否担当起这个重任？着实很难说……
思忖片刻，赵佶只是淡淡道：“他资历尚浅……此事还是从长计议才好。”
此言一出，蔡京倒是并不奇怪，赵佶当然不会违背祖制，其实，他倒是很想看看赵权到底有什么能耐？
除夕渐渐临近，赵权酿制的几十坛子烧酒已经卖到了东京城里的香丰正店，不出所料，这些烧酒得到了这家著名正店的好评。
到了小年这一天，赵权带着佳琪去东京汴梁采买年货，顺便了解一下这些烧酒的销售情况。
赵权和佳琪走进香丰正店的彩楼欢门，掌柜的就屁颠屁颠地迎了过来，弓着腰，满脸堆笑道：“不知公子驾到，小人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赵权没想到掌柜的这么客气，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寒暄一番，他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掌柜的笑眯眯道：“好说好说，公子，你们先来尝尝我家的酒菜，我们边吃边聊，都记在小人的帐上。”
赵权不习惯对方的热情，婉拒道：“时间恐怕来不及，我们需要采买年货，然后还要尽早出城。”
掌柜的闻言有些失望，信誓旦旦道：“请公子放心，你们送来的烧酒，本店一定会照单全收！”
万万没想到掌柜的居然这么爽快的就表态了，赵权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就带着佳琪离开了香丰正店。
相国寺市场是东京汴梁最热闹的地方，那里不仅可以买到各种年货，还有书籍古玩等诸多物品。
赵权特意去相国寺的菜园子那边看了看，可惜却没看到鲁智深，想来，花和尚此刻或许还在五台山上混日子呢。
赵权感觉这里的一起都很新鲜，他带着佳琪溜达了许久，就坐在一个小吃摊旁边，品尝闻名遐迩的蹄子清羹。
虽然道路两旁尚有积雪，天气却并不太冷，一些小吃摊的火炉散发出来的热气更是抵消了几分寒冷。
相国寺附近的行人很多，很多人在讨价还价，远处还有几个孩子在燃放爆竹。
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了一声惨叫，与行人的惊呼声夹杂在一起，赵权循声望去，就看见一个人影倒飞了出去。
由于变起仓促，很多行人连忙四处散开，还有些人躲到远处看热闹。
“小娘皮，竟然敢打我的手下，给我抓住她……”一个年轻男子大喊着，语气听起来很嚣张。
这时，赵权才发现，五六个汉子正在追赶一个身材高挑的红衣女子，很快，那个女子就被他们围住了。
那几个汉子的手中全都持有兵刃，那个女子则是拿着一柄长剑。随着一阵“叮叮当当”的兵器交击声音响起，他们开始厮杀起来。
佳琪冷哼一声，道：“天子脚下，几个男人欺负一个女人，一看他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赵权冷笑一下，这东京汴梁还真是不太平，一言不合就动起手来，也不知道他们究竟是因为什么……
出乎意料的是，面对这么多人围攻，那红衣女子一时间竟然不落下风，她闪转腾挪，身形灵动，一看就是练家子。
转眼间，一个手持铁棍的汉子被那红衣女子踢得倒飞出去，撞翻了不远处一个小吃摊的桌椅。那个汉子倒在地上，一时间痛得呲牙咧嘴，发出了一声声惨叫。
一个挥舞朴刀的男子扑向了红衣女子，然而红衣女子身手敏捷，竟然一闪身就绕到了他的身后。随着“咔”的一声脆响，那男子的小腿被踢断，扑倒在地上。
佳琪下意识的靠近赵权，挽着他的胳膊，有些担心又有些莫名的兴奋，道：“公子，那个姐姐的武功真好……”
赵权笑而不语，心中暗想，这一幕倒是跟后世里的武侠剧有几分不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