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交易
“守秘人？”
艾在心里反复咀嚼这个名字，可她并没有找到关于这个名字相关的知识，在她知道的那些司辰和不朽者的名谓里，没有一个能与“守秘人”对得上的。
“守秘人，守的是谁的秘密？”少女心中暗忖，思索这个名字背后的含义。
不过少女可不敢直接问这个名字的含义，只觉得索伦的形象更加神秘莫测了，一想到自己跟这样的强大存在交谈自如，少女的脸上不禁泛起一丝红晕。
这时，艾却突然感受到锁骨刺青处传来刺痛，就像被玫瑰的棘刺刺入自己的皮肤，这是仪式即将结束的提示。
可惜不能从这位阁下身上试探出更多有用的信息，等仪式的影响结束，自己就不得不从漫宿中回归。
她微微屈膝，对索伦行了一礼，说道：“阁下，再过一会儿，我的仪式的影响就会结束了，若您没有别的事，我就先行一步。”
仪式，这是进入漫宿最重要的方法。
通过仪式来打开不同“命途”的门径，即是“入梦”。不同仪式产生的影响不同，灵体滞留的时长也不同，这也是为了避免灵体长时间滞留，最终迷失在漫宿之中。
关于仪式的知识浮现在索伦的脑海里。
他想起来，自己也应该是由于仪式才进入漫宿的，婴儿的鲜血……那是仪式的一部分吗？
这种感觉，与刚才那几次一样，自己的脑海里莫名其妙涌现出了新的知识，并且就像是自己本就掌握了那样。
然而这些知识，只是纯粹的知识，并没有掺杂着记忆，与自己得到那些破碎记忆的情况并不相同。他本以为这些知识是来源于自己的记忆，但现在看来，似乎并不是这么回事。
那这些知识究竟从何而来？
他突然想到，自己现在正在漫宿之中。换而言之，他正进行着灵界漫游，漫宿中的灵性会自发地汇入到灵体之中。
而自己确实也感受到自己这灵体有种充盈的感觉，正是灵性汇聚的表现。
“我难道能通过灵性来获取知识？”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性很大，若是能够再次获得一次灵性，他就能确认自己的想法。
只不过，通过灵界漫游来获取灵性还是太慢了。
他生出一个念头，自己若是能获得别人的灵性，是不是就能快速获得更多的知识？
这么一想，他身边不就正好有这么一位超凡者吗？
他看向一旁拘谨的银发少女艾，斟酌了一下说法，回想起自己前世领导的腔调，以上位者的语气对她说道：
“我想获得你的灵性，作为交换，你能得到我一个承诺。”
“我的灵性？”
听到索伦这话，艾有些诧异。
只有那些被疯狂污染的超凡者才会想着从别人身上获取灵性，难道眼前这位阁下，也陷入了疯狂？
但目前接触下来，除了外观，她并没有从索伦身上感受到疯狂，从祂的交谈中，甚至能觉得祂很有人性，就像在与一个普通人在交流。
艾陷入沉思，自己马上就会脱离漫宿，想要和这样一位强大存在结个善缘，错过这次机会可就没下次了。
于是她没有过问这个承诺是什么，便直接开口答应：“好啊。”
说罢，她将自己的左手手掌切下，在手掌掉落的那一瞬间，竟化为一只血红色的蝙蝠，飞入了索伦的手中。
没想到少女会如此果断，竟然直接切断了自己灵体的整个手掌，这可对灵体有着不小的损耗。
索伦也是一惊，他捏住手中还在不断扑腾的蝙蝠，对艾点点头，表示认可。
“在你需要的时候，或许能得到我的帮助。”
当索伦说出这句话时，他突然感受到自己与银发少女之间产生了一种联系，这是一种神秘学上的联系。他有一种感觉，如果眼前这个少女念出“守秘人”这三个字，自己无论在哪都会听得到。
“我随口一说竟然真的能产生影响？看来在这漫宿里面不能随便开口承诺人了。”
索伦心里暗自记下，自己对这方世界还是了解过少，每走一步都是如履薄冰，还是要小心谨慎为好。
但在表面上，他仍维持着一副深高莫测的形象，就像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然而他并不知道的是，在少女的眼中，他却是另一幅模样。
在他说出那句承诺的时候，全身上下的呓语都被触动，那一刹那，就仿佛有无数道目光向少女看了过来。
少女浑身一颤。
她立马感受到自己与这位阁下产生了某种联系，脑海里似乎有一部分相关记忆被封锁，像被强行签订了一份保密协议。
却见少女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她的身体突然变得模糊起来，有十数根荆棘玫瑰从她锁骨处长了出来，一瞬间将她整个人都给包裹住，如同关入了一个鲜红的棺椁。
但在下一秒，玫瑰组成的棺椁破碎，化为许多花瓣，洒落到地面，却不见了人影，只剩下一地零落的红色花瓣。
看来是她那仪式的影响结束，强行将她带出了漫宿。
索伦看到少女华丽的离场方式，暗暗称奇，现在整片血色丘陵就只剩下他一人。
他抬起左手，看向手中的蝙蝠，有些迷茫，灵性是拿到手了，可自己怎么吸收这些灵性，难道是要吃下去？
嗯……貌似也不是不行？
想着，他还真就把蝙蝠塞入口中，就在他将要咬下的时候，突然，他感受到左手的掌心传来一阵撕裂的感觉。
将左手从嘴边旁拿开，看向掌心，果真出现了一道裂缝，就像是被这蝙蝠划开的口子，但又有一丝不对。
索伦凑近一看，却见一条舌头从裂缝中伸出，而在裂缝之中，有着上下两排尖锐的利齿！这分明就是一张怪物般的嘴！
索伦被吓了一跳，手竟然松开，那血红蝙蝠趁此机会挣脱手指的束缚，试图飞出，然而左手裂开的嘴哪会给它这个机会，细长的舌头立马将其卷住，随后拖入了口中。
听见从手掌里传来“咔嚓咔嚓”的咀嚼声，索伦顿时头皮发麻。
自己这灵体是怎么回事啊？别人都是漂漂亮亮的美少女，怎么到自个儿这就变成怪物？
这时手背处传来一阵瘙痒，他又翻转过手一看，只见在左手的手背上，原本紧闭的眼缝颤动了一下，接着慢慢睁开，露出其中赤红色的眼瞳。
大眼珠子灵活地转动了一圈，左顾右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突然它看到了索伦，就像锁定了目标，一直盯着索伦的头看。
索伦不得已与眼珠子对视。
在那一瞬间，知识如同洪水一般涌入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