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如果没有遇见你

办理好了领养手续，我想带阿绿去一个特别好玩的地方，兴高采烈的走着瞧着，路过卖烤肠的小摊子，我请阿绿吃了一根香喷喷的烤肠，我敢打赌卖烤肠的小贩卖的是淀粉肠，不过看阿绿吃的这么开心，尾巴甩来甩去的真讨人喜欢。于是我才没跟小贩计较烤肠的品相问题。想想出门钱带的不太够，我们边走边吃，欣赏沿途的风景，秋天让成片的杂木林变成了金黄色，自城区辗转而来的大河在郊外的沟渠变成了小河。远处不时传来两三声汽笛，我们离穿过森林铁轨的火车越来越近。

我们从铁轨上撤退下来，阿绿前爪搭在一块废弃的铁轨上，我伸直了胳膊，抓紧了阿绿的两条后腿，喷云吐雾的火车头开过来了，我们感到枕木铺在碎石上的震动。火车头带着一节节车厢慢腾腾的滚动着，这只巨兽让阿绿兴奋的吠叫起来，我松开阿绿的后腿，我们开始玩追逐火车的游戏。

车厢里的乘客拿我们的游戏逗乐，我看到很多双手推开车窗，露出许多张不同的面孔，有些面孔在喊着加油加油。第四节车厢有年轻女孩走过窗口的倩影，这让我有些心动，如果恰巧是我喜欢的类型就好了，她可以漫不经心的朝我们挥挥她的小手，像是叫我们陪她到处走走。

不是我们撵上了火车，而是火车停住了。我就是这么告诉阿绿的，它吐着舌头喘着气一点也不懂让火车停下的紧要关系。一队学生模样的小孩子嘻嘻哈哈的下了火车，我和阿绿走过去几乎和他们每个人都打了照面，我问他们在上课吗，没有人回答我的问题，我又问放假了吗，立刻就有几个孩子回答了我。当中有位拽着像是她姐姐的手躲在背后露出可爱额头的小女孩问我这里有没有小熊维尼，我笑着回复说小熊维尼不是被请到电台演出了吗。小女孩的姐姐紧绷的面容有了表情，露出可爱额头的小女孩怯生生的移动着脚步，我想继续鼓励她问我问题，因为我很想同她的姐姐也搭上话。阿绿好像很懂我的意思，它低低的呜咽了几声。小女孩的姐姐说话了，她问我能不能把帽子摘掉，我抱歉似的摘掉雨帽，她又提醒我穿着雨衣像个坏人。我不好意思的把拉链拉开敞开雨衣，这会儿我到像个贪玩少年了。想说点什么关于老熊波比的事情，但好像收获不到关心。

小女孩的姐姐看起来真年轻，我想问问她是不是孩子们的监督员。索性我先做了自我介绍。

我姓关，你可以叫我小关。

我是带孩子们春游的老师，你可以叫我皮皮。

她回应了我，并且同我握了手。

我说这片松林很漂亮，松果和松鼠一样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这样说，我差点口吃结巴起来。

什么！你是说松果？她担心松鼠引诱孩子们帮忙清点松果去了。没怎么在意我讲的笑话。

我看出她的紧张，为了打消她对孩子们的顾虑，我让阿绿充当起了临时监督员，迈开步子左右巡视的阿绿赶跑了每一只狡猾的松鼠，孩子们的目光重新回到了花朵草丛的身上。

围绕着孩子们的嬉闹，我搓了一根长长的草绳交给皮皮，让她帮忙缠在几棵粗壮的树上，我扮演起大灰狼的角色追捕掉队的孩子，皮皮护在孩子们的身后成为击退大灰狼的勇士。阿绿则被那些安静的孩子们抱成一团，毛绒绒的身上插满了草棍枝叶和颜色各异的小花。我真差点认不出来是阿绿还是绿蛙了。

黄昏的车轮缓缓驶来，孩子们带着欢声笑语走向停靠在站台的火车。他们像小鹰似的钻进未来的巢穴里，我看着伸出车窗外的脑袋，这些注定要经历风雨考验的纯真笑脸。

火车开动了，追赶着下山的太阳，笔直的铁轨上洒满了红色的夕阳。阿绿兴冲冲的追逐着开往城镇的火车，抖落了身上的枝叶和花草。

临上车前，我很想对皮皮说几句话。

我想说如果没有遇见你，今天我要怎么过。如果没有遇见你，明天我要怎么办。如果没有遇见你，每天想着去见谁。

上车前，我同他们一个个握手，并且很愿意蹲下身子帮他们整理脏乱的袖口和衣领。然后我就站在旁边，听皮皮让孩子们报数，我就站在旁边听着，觉得有些不合身份。

当那个露出可爱额头问我小熊维尼的小女孩报出20这串数字的时候我就觉得老熊波比的事情已经不再重要了。

21！我报出属于我的幸运数字时皮皮咧开了嘴对着地上一溜排开的脚尖笑了笑，拥有可爱额头的小女孩朝我眨了眨眼睛，等待进入车厢的孩子们一片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