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心扉难开，众人争执
甄项终究还是没敢把拆信刀事情告诉赵致远。
其实刚才他在听到这位警官的保证之后，就已经准备说了，只是突然一阵凉风吹过，他的头脑也瞬间清醒。
理智占据了上风，生生地压制住了甄项想说话的欲望。
他赶紧对着赵致远笑了笑，调整了状态。
理智告诉他，一定要隐瞒拆信刀是他的这个情况。
至少在找出幕后黑手之前，他不打算说。
他这次可是把拆信刀放在衣兜里的，怎么就跑到死亡现场了呢？
还被认定是凶器之一。
眼前的这位警察是他在这么多次死亡循环中第一次见的人，是这次轮回的变数。
但不一定是对他的有利的。
他现在所处的这个无限循环的时间线，连他自己都难以解释，说出去的话，其他人估计更不会相信。
而且这位警察是外来的，不在秦公馆里，其掌握的信息是最少的，万一把拆信刀的事说出去之后，把自己给当成凶手了可咋办？
现阶段，甄项对赵致远的不甚了解，是没法信任这位警察的。
换言之，赵致远或许是他的救星，但也有可能会带来厄难。
思考清楚这一切之后，甄项就和赵致远聊了一些有的没的，他自己下午的经历内容什么都没说。
只说了他“一整个下午就待在302房间里”，“在隔壁301房枪响之后就更不敢出门了”之类的废话。
总之一句话，他尽量把自己包装成不知情的小白。
赵致远全程都面带着温和的微笑，时不时帮甄项擦了擦汗，关于甄项所说的事情，他也是全盘记下，没有进行任何的追问。
哪怕甄项在进行有些描述时，自己都觉得很不合理的时候，赵警官依旧没有追问。
甄项的感觉很奇怪，相较于警察这一身份，赵致远给他的感觉更像是——
一个家里的长辈对小辈的关爱。
谈话在一番毫无营养的对话后结束，赵致远送甄项回餐厅并叫了下一个人去私聊问话。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甄项的错觉，在路过那堵横在餐厅和大厅之间的装饰墙时，他听到了一阵细微的齿轮转动声。
“咔咔咔”的，极富有规律。
就像正在走时的钟表。
餐厅里的众人瞥了一眼回来的甄项，包括母亲车慧在内皆是沉默不语，而殷华在悄悄地抹着眼泪。
唯独父亲甄清廉上前拉住了甄项，投来关切的眼神。
“我还好，赵警官就简单问了几个问题，没什么事。”甄项摆了摆手。
甄清廉让甄项坐在自己旁边，然后又招呼车慧过来说说话，只是车慧并没有理会这父子俩，自顾自地发着呆。
餐厅里的众人一个接一个被赵致远叫去私聊，约莫一个小时后，所有人都和警官聊过一遍了。
赵致远也出来了，也坐到了餐厅里。
“好了，情况我大概掌握了，大家一起聊聊吧。”警官拍了拍手。
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没有人吭声。
就在甄项以为场面会像刚才一样冷下去时，一直在哭泣的殷华突然起身，手指着正在低头看地板的秦开，大声地嘶吼着：“秦开，你这个没人性的家伙，我姐姐就是你杀的！”
“还有我大姐殷雪呢？说，你把她藏在哪了？”她的越说越激动，声音里带着哭腔，“你是不是要我们家全部除掉心里才会痛快？”
秦开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给整懵了：“什……什么意思？”
只是秦开的这句轻飘飘地“什么意思”彻底点燃了殷华怒火。
“什么意思？”这位殷家仅存的大小姐嘶吼着，“就是因为我们殷氏集团挡了你们岩河集团的财路了，所以你要杀掉我们家所有人！”
说着她紧握起拳头，就准备冲过去。
“殷华，你冷静点！”一旁的袁沐阳见情况不妙，赶紧上前拉住了殷华。
甄清廉则是紧紧盯着秦开，万一这位反应过来之后也开始变得激动，那可就混乱了。
“盯着我干嘛？”秦开耸了耸肩，“她说的那些又不是我干的，我干嘛和她急？”
说完，秦开看向殷华，嗤笑一声，指了指自己的脑袋：“拜托，殷小姐，你的脑子不是摆设，这里是我家，我在我家杀人？”
“而且你下午那会不好好的？这会你发什么神经？”
“下午？”一旁的赵致远捕捉到了信息，“你下午和殷华小姐做什么了？这个你为什么刚才私聊的时候不说？”
“呃……”秦开有些尴尬，他挠了挠头道，“主要是有点不好意思，我和殷华小姐下午在我的房间里做了点……”
只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殷华打断了：“你放屁！我下午可没和你见面，少在这里污蔑我清白，老实交代你下午干啥了？”
“嘿！咱们下午干了啥你不清楚？”秦开脾气也上来了。
“少爷冷静！”以冯霍亨为首的仆人们赶紧跑到秦开身边。
众人急急忙忙上前拉扯劝解，场面一度陷入混乱。
事情的真相越来越扑朔迷离，争执一时半会也没个结果，甄项感到有些心烦意乱。
他已然明白，殷蓉的死只是一个导火索，这背后牵扯的一系列的阴谋与局才是真正的矛盾内核。
岩河集团、殷氏集团这两个可是L市的两大商业巨头，这里面牵扯到秦开、殷蓉、殷华甚至还有身为岩河集团副总裁的车慧。
而就现在而言，那个袁沐阳的建筑设计师也不是如同表面那么简单，按照之前午宴时秦开的介绍，这位建筑设计师是他的朋友，而秦公馆的内部构造就是这位袁设计师设计的。
但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位更偏向于殷华。
甄项注意到，殷华和秦开发生口角的时候，袁沐阳是一直站在殷华身后劝殷华的，而且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理会过秦开。
至于郭峰老医生，则是冷着一张脸，虽然他也是在劝解双方不要冲动，但看其脸色，要是下一秒他开始对着所有人破口大骂，甄项都不会感觉到意外。
只是现场似乎少了那么一个人。
甄项发现自己的母亲车慧这会不知道跑哪去了。
可就在他准备寻找车慧时，公馆内突然“轰”的两声巨响！
屋内瞬间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