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谢大人好生威武
帝揽月见徐太后离开，立刻站直了身子，接过毓秀手里的茶喝了一口，笑道：“接下来要怎么做，不用本宫教你们吧？”
毓秀一脸疑惑，映雪笑着回答：“奴婢明白。”
第二日，“长公主非谢大人不嫁”的流言又传遍了整个元京。
马车行至长街，帝揽月撑头坐在里面，听着百姓们对她和谢之寻的讨论，甚是满意。
“你们听说了吗？昨日长公主在太后面前苦苦哀求，说非谢大人不嫁。”
“可不是，我家隔壁家三舅妹妹的女儿就在宫里当差，听说长公主若嫁不了谢大人，就要去寒山寺当姑子呢！”
“不过如今的长公主柔弱娇怯，谢大人也是玉树临风，两人倒也相配。”
......
到了谢府，帝揽月掀开车帘，就瞧见谢之寻在门口等她了。
怎么，这么快就开始对本宫上心了？
谢之寻迎上去，对她俯首道：“见过长公主，昨日大理寺的事儿还未处理完，宋少卿让微臣今日再去一趟。”
帝揽月微微蹙眉，不过很快又是一副善解人意的模样，刚要开口，又听见谢之寻说：“若长公主不嫌弃，可随微臣一同前往。”
帝揽月温婉一笑，“那就劳烦谢大人带路了。”本宫倒要瞧瞧，又有什么花招。
谢之寻带着帝揽月来了大理寺，并未去办公之处，而是直接去了关押犯人的邢狱。
邢狱是什么地方，和普通的牢房不同，里面关押的都是穷凶极恶之人，犯人们大多数都被严刑拷打过，场面十分血腥。
邢狱阴冷，也不知是不是接连落了两次水的缘故，帝揽月刚进去就感觉阴风入骨，如今都四月了，怎得京中还有如此冷的地方。
谢之寻瞥见她搓手，暗自笑了笑，大多数女子进这种地方，都会被吓得瑟瑟发抖，待会儿再让她看见自己审问犯人的凶狠模样，想来长公主便不会再缠着自己了。
但帝揽月是什么人，前世戍守边境多年打过不少仗，也算是踏过尸山血海。
她跟在谢之寻身后走过一处处牢房，这里空间狭小低矮，里面的犯人大多数都是佝偻着身子。
宋翊迎了上来，恭敬的向帝揽月行礼：“微臣大理寺少卿宋翊，见过长公主。”
帝揽月在谢之寻身后微微颔首，像是受惊了的小兔子一般。
宋翊是大理寺卿宋佑礼的独子，宋家世代忠良，且出了名的公正不阿，所以一直掌管着大理寺，也算是肱股之臣。
宋家还有一条女子羡慕的祖训：宋家男儿需一生一世一双人，不得纳妾。
不过这宋翊嘛，却是个有名的花花公子。前世宋佑礼为了这个儿子可是操碎了心，也不知道他到最后娶了哪家姑娘。
“谢大人和宋大人不用照顾本宫，你们忙你们的便可。”帝揽月坐在宋翊让人搬来的椅子，温柔又懂事的开口。
两人点点头，宋翊让人押上来一个邢犯绑在架子上，那人抬起头，阴鸷的扫了眼周围，视线落在了帝揽月身上，“想不到我一个盗贼，竟然还劳烦长公主亲自审问，还真是三生有幸。”
帝揽月闻言，立刻故作害怕的哆嗦开口：“本...本宫只是前来瞧瞧，并无他意。”
犯人见帝揽月这般胆小害怕的模样也是有些一怔，不是说长公主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子吗？怎么如今......
“呵，女人就是女人，”犯人冷笑道，更加肆无忌惮，“不过临死前能一睹长公主芳容，我也不算亏，哈哈哈！”
“大胆，长公主岂是你能编排的！出言不逊，当斩！”映雪厉声斥责。
宋翊刚想说话，只见谢之寻拿起桌子上的匕首，用力一扔便插在了那犯人的左肩上。
犯人疼得大叫，看向谢之寻的眼神充满了恨意，“谢大人这是为了长公主出气？莫非你们之间有什么不可告人之事，谢大人，有佳人在侧的感觉如何？”
说着，谢之寻走近他，又将那把匕首抽了出来，鲜红的血也随之溅在了谢之寻的脸上和衣服上。
此时的谢之寻像是着了魔，脸色极差，满身邪气。
若不是宋翊知道他在做戏，自己都要怀疑，谢之寻莫不是也对长公主有意了？
犯人晕过去后，宋翊让人将他拖了下去。
谢之寻故意将染满鲜血的匕首露在帝揽月面前，又拿着帕子将其擦了擦，明亮的匕首还能照出他的眼睛。
宋翊见帝揽月一直不说话，赶紧上前道：“长公主恕罪，是微臣管束不严，才让那犯人冒犯了长公主。”
“无妨，”帝揽月懒得看他，从他身边走到谢之寻面前，又拿出丝帕踮起脚，擦了擦谢之寻脸上的血迹，崇拜的满眼笑意，“谢大人好生武威，方才多谢大人为本宫出气。”
不仅谢之寻愣了，宋翊也是满眼的不可置信，长公主这理解能力还真是......别出心裁？
帝揽月内心暗笑，一个个的，当真以为本宫不知你们在想什么？想吓唬本宫，也要看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
宋翊咳嗽两声，谢之寻连忙向后退了一步，拉开了和帝揽月的距离。
帝揽月看了眼手里的丝帕，道：“哎呀，丝帕脏了，不如谢大人陪本宫重新去买一条可好？听说东平街开了家新铺子，名唤绫罗坊。”
宋翊看了眼谢之寻，谢之寻无奈俯首，有些咬牙切齿，“是，微臣遵命。”
宋翊向谢之寻投去同情的目光，兄弟，不如你就从了吧。
从大理寺出来，帝揽月心情极好，能让堂堂谢大人吃瘪，想来自己也是世间第一人吧。
谢之寻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她，现在他严重怀疑，说长公主娇弱胆怯的人眼瞎。
来到绫罗坊，掌柜立刻迎了上来，看了眼谢之寻，又笑着向帝揽月询问：“不知姑娘想买点儿什么？咱们这儿绫罗绸缎、成衣丝帕什么的都有。”
帝揽月看向谢之寻，一双桃花眼干净纯粹，像是被雨水洗礼过的清泉，让谢之寻有些不知所措，甚至有些红了耳朵。
谢之寻掩嘴轻咳了两声，眼神躲避道：“给这位姑娘选一方适合的丝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