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卢克与爱莉希雅（三）
爱莉希雅读博士的时间长达九年。
由于从未锻炼过魔力，里希特教授非常严肃地要求她重视魔力的锻炼，至少在二十岁之前达到一级魔法师的水平，原话如下——
“你知道你这样的人多活一百年意味着什么吗？！对一个国家来说，失去你之后，都不知道等不等得到第二个！你光是懂那些术式有什么用……不是，你光是靠想象都能改进那么多术式，如果你自己会用呢？”
爱莉希雅是个不折不扣的努力家，一级魔法师的门槛，她只用了九个月就摸到了。
然后，她就在校园里偶遇了大魔法师，克莱亚。
克莱亚出身于魔女家族，因此没有姓氏。她已经是一百七十岁的高龄，在第一帝国大学住着，房租是每个月一节的魔术辅导课。魔女家族不是靠繁殖来延续，而是依靠特殊的“魔蕴种”，像是纹身，也是认可和证明。
克莱亚一眼就看到了她的罕见资质——虽然魔力量小得可怜，但如此纯黑的魔力，她必然已经有过濒死的经历。
所谓的魔女，其实大多是一些不容于世，却又有着强大力量的个体。魔女家族中也有过男性成员，但屈指可数。
濒死经历不会让所有的人都拥有成为魔女的资质。但魔力的颜色某种意义上代表了灵魂的“位格”，一般越纯正、鲜艳、浓郁的颜色位格越高。黑色是特殊的颜色，象征着死亡，虽然被认为是更适合攻击魔法的魔力，但实际上这是无稽之谈。
黑色，是用来祭祀、降灵、镇魂的颜色。
克莱亚罕见地闹到了学院长办公室和校董会，要求将爱莉希雅收为徒弟，她是这么说的——
“我没有几年好活了！要是刺枚之印失传，你们所有人都是凶手！”
刺枚之印，就是名叫蔷薇的魔女家族专属的“魔蕴种”。
于是爱莉希雅被“分”成两半，每天九点到下午五点跟着里希特做研究，晚上七点到午夜跟着克莱亚学习魔法。
爱莉希雅二十五岁那年，克莱亚离开了帝国第一大学。传承已经完成，克莱亚也感应到了自己大限将至，出发前往所有魔女最终的归处，魔女之森“艾尔图及亚”。
同一年，她博士毕业，发表专著《基于魔力储存量的术式改造概论》，为魔力储存量较小的人和魔法道具提高了上限，也为魔力储存量较高的人们提高了下限。由她负责编撰的《通用魔法术语大辞典》也同步上市，被大陆魔法协会指定为权威书籍，再版二十次依旧卖断货。
第二年，卢克·艾森伯格-爱莉希雅·勒贝克松研究所正式成立，仅三年时间就已成为全大陆的魔法学术顶流。
……
我听完这些，掰掰手指：“二十九？三十五？”
研究员赶紧来捂我的嘴：“爱老板还好，卢老板最讨厌别人说他的年龄了！”
我露出了一个“为什么”的表情。
“因为爱老板有一次喝醉了说她最喜欢男大学生！”
我：……
姐妹，不愧是你！
……
时间回到现在。
爱莉希雅在短短的几个小时之内，洋洋洒洒写了十几页手稿，无论哪张我都一点都看不懂。
“果然，看不懂么……”爱莉希雅苦恼地道，“我的字好像确实没有卢克的好看。”
这都要卷吗，我的姐？
“恩……总而言之，我猜测，你的魔力量还有血液的变化，都和‘朔望’有关。”
我：“月亮？”
爱莉希雅点点头：“是的，就是月相的变化。按照一些比较近代的理论，月亮本身不具备发光的魔力，而是反射太阳的魔力，从而在夜间发光。”
还能这么解释？
“类似的，你在龙的形态下，就是‘月亮’的模式，转变为人的形态后就是‘太阳’的模式。因此在龙的形态下，虽然无法自己产生魔力，但却可以使用他人的魔力。而在人的形态下，魔力储存量会完全恢复到顶峰状态，只是消耗的速度也更快。”
懂了，省电模式和性能模式。
打过游戏的都懂！
“厉害。”我说。
“至于你这个禁制，我暂时还没有头绪。”爱莉希雅说，“传说在另一个大陆上，有一种名为‘克欧托塔尔玛’的魔法，将灵魂力量通过语言传达，是一种特殊的有咏唱、无术式的魔法——我觉得你的情况可能和这个有点像。但是因为去往另一个大陆要穿过‘大奥德赛’……手头可靠的资料几乎没有。”
说道这里，她叹了口气。
“本来说好今年把手头项目结掉就去的……”
我竖起耳朵，可惜爱莉希雅没有继续说下去。
卢克来了。
“爱莉希雅！怎么样，一切都顺利吗？”
我有点无法直视卢克。他是不是在装嫩啊？
“你来得正好。我们什么时候去彼思路？”
彼思路就是另一片大陆的名称。
卢克尴尬地笑：“那个……《大魔典》修订完……应该可以吧？你也知道，去一趟至少一年时间呢。”
那么久么？我好奇地看着他。
爱莉希雅冷嘲热讽道：“真希望我一百岁之前能去到彼思路。”
“啊哈哈哈，肯定要准备充分去的……大奥德赛里那么多海怪呢，不少还是上古时代的魔兽……”
“别甩锅。等到明年，维奥莱特都能飞了！”
我警觉：该不会还想让我充当交通工具吧？
我头摇得像拨浪鼓。
“你是人吗？！维奥莱特是龙！是龙！不是空中飞艇！”卢克气急败坏。
“我可没说要让维奥莱特载我们去。我是说维奥莱特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爱莉希雅翻了个白眼，“话说，你以前有这么喜欢龙么？我记得你不是喜欢猫科动物？”
卢克从鼻子里憋出闷闷的一声“哼”。
“就不能都喜欢吗？”
“我没意见！”爱莉希雅随后对我说，“小心点，等你成年了，这个怪人可能会跟你求婚！”
“太过分了！”卢克哀嚎道，“我这辈子还没谈过恋爱呢——”
“哈哈哈……”爱莉希雅笑出声，心情舒畅地去泡茶了。
卢克的耳朵尖也红红的。
哦吼！
我好像解锁了支线剧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