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万物无常数，战争唯永存
一只蓝色渡鸦被涂抹在巨魔脸颊之上，那个厚重粗糙的脸盘是这个世界上，为数不多极好的画布。
那只怪物拍着胸口，拿起用黑曜石碎片制的长矛，穿上沉重的木甲，然后拍着肚子大喊。
“为了万变之主！”
在这个用粗糙的木质建筑和兽皮组成的部族中，每一个新兵巨魔都需要如此宣誓，再把代表奸奇的符号绘制的身体上。
它选择了脸颊，相当忠诚。
恶兆远远的看着新兵入伍的仪式，虽然如今还很粗糙可笑，但当它的军队足够庞大后，这个仪式将变得更加隆重和严肃。
涂抹了万变之主符文的崽子们会变得越来越聪明，很快它们就可以自己维护武器装备，保持纪律性，这是巨魔这个种族原本花了一万年都还未做到的事情。
不过恶兆也为那么多知识付出了代价。
自己的左眼……
此刻的它两只紫色瞳孔都被绿色的结晶替代，看起来像一个巨人标本那般，丝毫没有活物的灵动性。
乍一看它还是普通的巨魔，但是那种深绿色的瞳孔却无比的诡异，透露出贪婪的思绪和深不见底的可怖。
让恶兆看起来不像个活物。
眼睛对于生物来说多么重要，不仅仅是观察和理解事物，更代表着其作为生物是不是活着的标志。
毕竟，第一个腐烂的外部器官就是眼眸。
而恶兆如今用两颗眼球换取了全知全能，现在的它，面前的一切都变得让人难以忍耐，作为代价。
它得到了知识。
就如同奥丁用眼眸换取了无上智慧，恶兆也用自己的眼睛换取了全知全能。
它就是巨魔们的奥丁，也是人类的诸神黄昏。
可此刻，它低着头，脑海中陌生并尖锐的声音问它。
为什么还不攻击?
为什么自己给了恶兆那么多，而它看起来不想兑现承诺?
而恶兆的回答是。
它怨恨他！
恶兆已经清楚了，面前的东西并不是万变魔君本人，而是一个下贱的爪牙，虽然这个被叫做恶魔的个体很强大。
但是自己并不怕他，相反，他让自己谋杀了王。
巨魔王。
而巨魔王是……
它的父亲！
让恶兆犯下那些罪孽的就是这只恶魔，它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是在得到智慧后，罪孽感和痛苦便也来了。
曾经懵懵懂懂的思绪被血亲因自己而死的痛苦取代了，让恶兆无时无刻都在恨这只恶魔。
不过它还是为了得到更多力量而听从这只鸟人模样怪物的指挥。
只是它的想法已经从让那个人类灵能者女孩成为祭品，变成了吃掉那个女孩，以吸纳她的灵能能力。
此刻，恶兆巨魔和奸奇恶魔两个扭曲变态的个体互相斗争，互相依靠。
恶魔赐予恶兆预知未来的战斗能力，恶兆代替他在芬里斯的冰原上组建属于万变之主的军队。
这两个存在互相心知肚明，却等待着撕破脸皮。
可笑极了。
但这样的利益同盟却无比的牢靠和锋利，在其核心目标崩塌前，这样的组合是依然在原始共产文明的鲁斯部族难以抵抗的。
恶兆看着面前的恶魔，露出一个比死亡还难看的表情，直截了当的说。
“等我学会魔法，你就是第一个祭品。”
恶魔也用奸诈的低沉声音回答。“我们不必如此剑拔弩张，巨魔朋友。”
“让那个人类祭品成为我等来到芬里斯上的大门，一她的灵能天赋撕开一条让万变魔君军队通过的路途，结局对我们来说都是最好的。”
可恶兆想的只有自己称霸芬里斯，它对于所谓的恶魔军队毫无兴趣。
一群饥肠辘辘的巨魔就够了！
它此刻无视那个怪物，这个折磨它需要的怪物，它默默的向前，走到自己王座前的高台上。
然后对着那些蓄势待发的巨魔士兵们喊到。
“小子们！”
“这段时间我思考了很多，但是都没有答案，这个世界太复杂了。”
那些巨魔抬起头看着木质王座上的恶兆，同时回答。
“是啊！是啊！太复杂了！”
恶兆也大喊回去。“杀就可以了，万物无常态，战争为永恒！”
“我要你们踏过芬里斯狼的族群，吃干白熊王的血肉，喝干流淌于土壤中的溪流！”
“最后吸允人类的灵魂，完成巨魔一族的称霸，我们就是芬里斯的王者！”
那些巨魔兴奋的喊到。
“杀！杀！杀！”
它们软弱的脑袋还未理解自己王的宏图伟业，但对于它们而言，吃，喝，积攒脂肪，度过寒冬，继续重复就是大业。
它们的内心因那种贪婪而躁动，然后膨胀，最后化作一团漩涡，被恶兆的话语点燃。
而恶兆也在享受这样的认可，一只独属于它的，数千只巨魔组成的军队！
只是这样的享受很快被打断，那种尖锐低沉的声音又一次出现。
“很好，很好，恶兆，我的兄弟，我的朋友，和我一起侍奉万变魔君的血肉同胞。”
“来吧，你有这样的天赋，踏平人类的据点，拿下那些好的，扔掉坏的，然后。”
“把大门打开，把大门打开！”
他有点癫狂，毕竟恶魔所在的地方是比地狱还地狱的亚空间，而就算是芬里斯这样的破地方，也比亚空间好上许多。
可以呼吸的空气，能感觉到的寒冷，还有能被杀戮的生物。
这只奸奇恶魔等不及了，他多么希望自己的羽翼能洒在芬里斯这片洁白的土壤上。
可下一刻，恶兆把自己粗壮的手指伸进自己的眼眶之中。
恶魔尖锐的声音喊到。“你在干什么！”
恶兆则回答。“我失去瞳孔，带来的不过是黑暗。”
“我的身体还在芬里斯的雪原之上。”
“而你才是别无选择的那个。”
“要么继续服从于我，要么我们现在结束合作，恶魔！”
恶魔急促的回答。
“你赢了！你赢了！我暂时不提那件事，可以吗?”
“聪明巨魔，聪明巨魔！”
也不知其中几分真假，但他大概是怕恶兆解除契约的，不过也绝不是那么的怕。
恶兆默默的点头，并说出自己战争动员的最后一句话。
“向人类部族前进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