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徐禹邹黑着脸,这会他也想撂担子走人,但是现实不允许他这么做,只能继续和程秋冗打个太极。
“为什么我会在现场?”可即便如此,徐禹邹还是顺着她的话接了下去。
“因为有人和你长得一样,在那天的八点二十分拿着我的枪开枪瞄准我。”
程秋冗突然严肃了起来,不再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付阙想要帮我,但是他们给我下了药,我那时候什么都看不见。”
这下轮到徐禹邹沉默住了,他不知道程秋冗哪句是真话,但是她的样子不像开玩笑。
“他们指的是谁?”是当地的走私犯吗?还是程姚宁的仇家,足以把她当枪使。
“我不知道,你或许可以问问付阙,还有,我不知道是谁报的警,但是大概率是“你”。”
这根本就是胡说!虽然徐禹邹很想这样反驳她,但是连他自己都讲不清他的身世,还有什么证据还嘴?如果自己真的有个双胞胎兄弟呢?
“现在你可以去逮捕我妈了,证据在我房间第三个抽屉里。我还想告诉你,新衣服穿着舒服,但是我妈怎么来的钱,你心里清楚不过。”
说完这句话,程秋冗终于舒服了,毒虫的钱,用着可安心?就算她的出生是一个错误,她也要所有人为这“错误”丧命。
每每提到家庭,徐禹邹总是会有诡异的愧疚感,明明自己是从小没人疼的孤儿,却渴望孩子能乖巧懂事,现在看来只有表面功夫做到了。
“这事情还没完结,再跟我讲讲那天的细节吧。”
程秋冗看着她的父亲,就是这样无数次的期盼,造就了现在的她,曾几何时,她也因为一件小事都渴望着回应,但是等待她的只有漠不关心和反问,徐禹邹不会问她被灌了什么药,不会提及她受人控制的痛苦,他只会关心和自己有关的一切,像妈妈一样。
“可以,但是爸,我不想讲了,我好累啊,我想先看看妈。”
为了调查案件进行的顺利,徐禹邹当然会答应这个微不足道的要求。就在徐禹邹关门去叫程姚宁的时候,她拿起了徐禹邹的手机,存了一个陌生的电话号码,这是那个“猞猁”的联系方式。
程秋冗其实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只不过她太会伪装,导致面具之下也无真容,徐禹邹不会联系猞猁,但他也无处可躲了。
她又靠了靠墙,把头仰起闭上了双眼。
等待自己的是……已知的结局吗?她不想这样让人把自己看扁,所以不惜一切也要争取她的自由,哪怕是山穷水尽的耻辱。
五天之后,程姚宁走私毒品案一判,因为发现时数量很少,又考虑到社会影响,最终判刑只有五年。不过因为程秋冗举报的教唆未成年犯罪,又追加了程姚宁三年有期徒刑。
而程秋冗因程姚宁提前准备好的心理疾病证明和徐禹邹的打点,成功有了一个受害者的身份,虽然她自己的案件还没有判决,但好歹也有程姚宁垫背了。
期间程姚宁也来找过程秋冗几次,不过大多都是情绪上头后无意义的谩骂而已,而同一时间,作为共犯的“猞猁”却彻底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等到徐禹邹上门亲自逮捕猞猁的时候,他已如狡兔般不知逃向了何处。
不过这一切刚刚平息的混乱,在一周后的病房里,又重新被搅浑了起来——伤者付阙终于从半死不活变得清醒了。
“同志,现在患者还是要注意休息,不能有情绪上大的波动,好了,要问什么就快问吧。”
单间病房里,空旷又无趣的让人困倦,此时天刚微微亮,窗外交交杂杂的鸟鸣和快入秋时凉爽的清晨空气有着让人想大叫一声的心旷神怡。
但是这对父女并不这样觉得,徐禹邹眼睛下明显发黑的眼圈和现在装关心的样子给其他警察看的程秋冗都在思考他们的对策,希望这个付阙是个好讲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