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消失
图书馆控制室内。
此刻的古德里安、曼斯坦因和施耐德三位教授面色都已铁青，他们的眼睛正死死地钉在大屏幕上。
一个仿佛已经死去多时的人正一脸死黑的站在那里一动不动，身体仿佛早已经僵硬了，犹如一个诡异的木偶一般。
最为悚然的是那个人的脸上已经腐烂掉了一大块，但一双眼睛却始终在注视着诺玛的摄像头，仿佛是在隔着大屏幕看着他们。
曾经的卡塞尔学院本科部2008级A级学员，狮心会副会长，兰斯洛特。
在被那只厉鬼捏碎了整个面部之后不久，他又姿势怪异地重新站了起来。
本来看着兰斯洛特的身体重新有了动静，三位教授都惊喜不已。
结果当他们仔细一看才发现，兰斯洛特竟然变成了这幅行尸走肉的模样。
那已经不是兰斯洛特了，而是所谓的鬼奴，路明非的资料里清楚地提及了这种东西的存在。
在诺玛的生命探测仪上，原本代表着50多名a组成员的光点已经消失殆尽。
在被厉鬼突破防线后的三分钟内，解放了言灵的a组全军覆没。
混血种们展现出了惊人的勇气，他们的战斗充满了悲壮与决绝。
然而在那无法言喻的恐怖力量面前，人类所有的勇气与力量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如同泡沫般一触即破。
在三位教授的注视下，那位外形如同风烛残年的老人的厉鬼只是随意地伸出那双苍白而枯瘦的手，就轻而易举地碾碎了所有人的反抗。
子弹与言灵在他面前仿佛都成了笑话，包括狮心会副会长兰斯洛特在内的五十多名血统在“B”级以上、解开了言灵束缚的精英混血种就在他们眼睁睁的注视下，毫无还手之力地被拧断了脖子。
在毫不留情地将这些勇敢的混血种们的颅骨和脖子一一捏碎、然后像丢弃无用的垃圾一般，将他们的尸体随手抛开之后，这恐怖的老人迈着与之前一模一样的步伐，走过满是弹坑的地面。
继续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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控制室内弥漫着沉重的氛围，死寂般的沉默笼罩着三位教授。
曼施坦因默默地在桌边坐下，他的目光转向了脸色黯淡的古德里安。
在目睹了厉鬼杀人的血腥场面后，古德里安仿佛瞬间苍老了二十岁，他低垂着头，似乎在努力消化这突如其来的残酷现实。
此刻室内唯一站立的身影是施耐德，这位以铁血和强硬著称的执行部主任此刻也显得异常沉默，他无声地凝视着屏幕，看着屏幕上那具行尸走肉漫无目的地晃荡着。
原本充满活力的A组成员已化作一具具冰冷的尸体，残肢和断裂的内脏散落一地。
那些年轻的生命为了他的试探付出了如此惨痛的代价，五十多名精英混血种就这样一次性消失在这个世界上，这样的损失让他心如刀绞。
这样的损失对于整个秘党都是让人痛心不已的重创，施耐德的本意是让他们稍微阻挡这只鬼，如果这鬼真的如传闻中那样无法被消灭就让他们及时撤退……结果谁知道会是这样的后果？
事态的发展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料，在施耐德见状不妙时他就通过耳麦对身处战场的众人下达了紧急避险的命令，只是在那时他们已经逃不掉了。
那只鬼的周围似乎存在着如同领域一样的东西，所过之处所有光源都被熄灭，原本准备撤离的a组众人也深陷其中，最终造成了无法挽回的损失。
“以楚子航为首的c组正在接近目标的位置，是否需要终止他们的行动？”
诺玛提醒道。
屏幕上出现了那只鬼和楚子航c组的实时位置，地图上代表着厉鬼的红色圆圈和代表着c组的光点此时只有几百米的距离。
以那些年轻的精英混血种全力奔跑的速度，这几百米的距离他们只需要十几秒就能到达！
“施耐德，马上通知楚子航的c组停止向目标移动，命令他们火速撤离！”
曼施坦因的声音打破了沉默。
他猛然从椅子上坐起，抓住了施耐德的肩膀大声吼道，语气中充满了急切和担忧。
“再这样下去他们也即将和这鬼东西遭遇了！a组已经全军覆没了，现在就算是让楚子航他们顶上也只会是同样的结局！快点通知他们！”他吼道。
“路明非说过厉鬼杀人是有杀人规律的，我们不确定对方的杀人规律是不是见面就死！快点下命令啊！”
他是和施耐德同级的教授，但是在战场上楚子航只会听从作为军事上级的施耐德的命令！
在听到曼施坦因的提醒后，施耐德猛然从恍惚中惊醒。
他的瞳孔一缩，想起了正在前往战场的狮心会骨干们。
他们是卡塞尔学院战斗力最强的一批人，要是让这些人再去白白送死，那他施耐德可就真的无法原谅自己了！
施耐德迅速厘清现状行动起来，他一把抓过了耳机，对着麦克风大喊。
“全体注意！全体注意！”
c组的公共频道中回荡着吼声，施耐德的声音在耳麦里听起来简直震耳欲聋，那跟老式风箱一样的嗓子鼓动得嗡嗡作响。
正在移动中的c组众人一惊，纷纷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侧着头将自己的耳朵离得远了一点。
“楚子航！你带着c组立刻撤离！务必要远离目标！它和你已经很近了！”
“a组已经全军覆没，人类的武器和言灵对目标都没有任何作用！不要白白送死！在进入对方的视野之前马上离开那里！”
听着从耳麦里传出的命令，原本正穿着校服，提着村雨，向着目标所在地狂奔的楚子航猛地一停，那张面瘫的脸上罕见地露出了惊骇之色。
他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印象中a组成员和目标交上火到现在还没几分钟吧？
在这么短的时间里，a组……全灭了？
“……兰斯洛特也死了？”
楚子航愕然地喃喃道。
他的脑海中浮现出那位法裔副会长的面孔，他们之间虽然交流不多，但兰斯洛特却应该是自己为数不多称得上“有交情”的人了。
一旁担任女狙击手的苏茜也听到了这道命令，她在楚子航的身边站定了，怀里还抱着一挺狙击枪。
“会长，我们……？？？”
她微微地喘着气，担忧地看着楚子航问道，眼中充满了询问和不安。
苏茜对这个突然的消息感到有点难以置信，同为狮心会的副会长，兰斯洛特的实力她是很清楚的。
虽然比不上楚子航和恺撒·加图索这两位“A”级巅峰的会长级人物，但是兰斯洛特在所有“A”级混血种中也是前5%的水平，更别提他这次去执行阻击任务的时候，还带着五十个分属于狮心会和学生会的混血种精英。
这样的特种战术小队完全有能力毁灭任意一支人数在三千人之内的小国军队，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全军覆没？
难道入侵者是龙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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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从教授的命令，我们马上撤离。”
在思考了不到一秒钟之后，楚子航果断地做出了决定。
这里是战场，每一秒都关乎生死，不是用来叙述战友情的地方。
即使心中为兰斯洛特的战死感到愤怒和悲痛，在当前的局势下他也必须服从上级的命令。
“是！”所有人同时低声回答。
他们已经养成了服从的习惯，相比学生会，狮心会和执行部的关系更近，狮心会的成员可以说都是执行部的预备队。
楚子航一声令下，这支c组小队便立刻展开撤退阵型，前队变后队开始迅速撤离，楚子航负责殿后。
作为整个卡塞尔学院最精锐的一批狮心会成员，这支小队里的每个人都不拘束在固定位置上，而是时刻保持着运动，小组间的配合经过无数次演练，天衣无缝。
以比来时要慢上三分之一的速度，所有人全神贯注地开始后撤，同时戒备地环视着周围，以防那个恐怖的敌人突然出现。
这是战场上应该有的谨慎做法，但是却有人对他们的谨慎感到了不满。
“你们怎么还没有离开那里？我不是说了，让你们快点撤离吗？你们再不走只会白白送死！”
施耐德焦急的声音在耳麦里响起。
“别再想着保持阵型了！马上丢掉重型武器撤退！等你们看到那东西的时候就来不及了！那东西根本不是常规武器能起作用的对手！”
“马上把所有会拖累的的武器丢掉，给我全速撤离！”
c组小队的众人闻言面面相觑，他们都有些吃惊。
施耐德教授下的这是什么荒谬的命令……哪有让士兵在战场上丢掉武器的？丢掉武器的士兵还算是士兵吗？
“常规武器无法对抗的敌人？”
楚子航从这句话里听出了奇怪的地方，他有点诧异地皱了皱眉。
作为狮心会的会长，他也是在执行部早早挂上名号、多次执行过危险任务的，对付过不少危险级别很高的堕落死侍。
可就算这些东西的血统再怎么强横，被重型武器打上一枪都是个身体炸碎死无全尸的下场，哪有重型武器会不起效的？
常规武器无法对抗……难道真的是掌控着元素的龙王？
可是如果真的是龙王，为什么教授不在这里明说？
“快点快点快点！”
施耐德焦急地狂吼着，懊悔和自责将他变成了一个一点就炸的火药桶。
“在你们进入对方视线之前马上离开那里！快要来不及了！那东西马上就要到你们的面前了！”
“该死，来不及了！马上……”
然而还没等施耐德说出接下来的话，突然诺玛的声音在他的耳边平静地响起。
“施耐德教授，目标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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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当听到诺玛的汇报时，施耐德瞬间愣住了，瞳孔中满是惊愕。
他迅速将视线转向诺玛在大屏幕上呈现的画面，那里原本应该显示着那老人缓缓前行的身影，但此刻却如同蒸发般消失得无影无踪。
怎么回事？
施耐德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不安。
他警觉地迅速扫了一眼楚子航所在的方位，发现c组人员仍在继续撤离，看起来一切正常，并未受到任何影响。
那东西并没有转而找上他们，那它究竟是去了哪里？
“诺玛，目标是什么时候消失的？”
曼施坦因教授紧张地瞪大了眼睛询问，他的声音中透露出难以掩饰的惊疑。
“我一直盯着它的动向，为什么连我都没有发现？”
“就在刚刚的一瞬间。”诺玛的声音冷静而客观，“我将那段时间内录像进行放慢处理，各位才能看出端倪。”
随着诺玛的话音落下，屏幕上的影像开始倒带，回到了施耐德给楚子航他们下达撤退命令的那一刻。
画面中，众人看到那只刚刚杀光了整个a组的鬼正迈着一成不变的步伐，一步步地走在路上。
然而就在下一个瞬间，没有任何预兆地，那令人胆寒的身影却突然在众人眼前消失了。
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也没有任何迹象，就如同它从未存在过一般。
“这是什么……瞬间移动？”
古德里安教授喃喃自语，眼中满是震惊。
“可以这么认为。”
诺玛回答道，“我将那一毫秒的时间分为了100份进行细致分析，在时间轴的前54个时间刻度中，目标的存在是确定的；但在第55个时间刻度时，它却突然消失了。”
“这一过程中没有任何过渡或转折，完全是凭空消失，而这在现行的物理学上来说是不可能出现的情况。”
“这东西……难道不需要遵守物理规则吗？”
曼施坦因教授低声呢喃，语气中透露出深深的不解。
“或许我们不能说它完全不受物理规则的限制。”诺玛继续分析道，“更准确的说法是它的行动似乎遵循着某种独特的规则，那种规则很可能就是路明非所提到的‘杀人规则’。”
“也就是说，在那一瞬间有人触发了这个规则，在目标的杀人顺序上靠前，这才导致了它的消失。”
“而这只鬼的消失，很有可能是去追杀那个触发了它杀人规律的对象去了。”
听完诺玛那结合了路明非资料之后有理有据的分析，三人不禁对视了一眼，眼神中透露出同样的震惊与不安。
“有人触发了杀人规则……这究竟会是谁？”
曼施坦因低语，他的声音中充满了困惑和疑惑。
而就在下一刻，他们的脸色同时大变。
显然，这三位教授的心中想到了同一个答案。
“是恺撒……在英灵殿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