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心动

跟P君在一起已经快4年了，但是自从搬家过来之后，我竟然对他经常心动。这种感觉对于我来说已经有些陌生了，不知道是否因为我们已经随着时间的流逝悄然成为朋友们口中的“老夫老妻”。

之前大学毕业的时候，我们也曾住在一起一个月。但是那次的感觉却是和这次不太一样的，可能因为我们两个当时还不算成熟，亦或是在一起的时间还比较短。总之，我记得我们当时还是时有摩擦的。

比如说做饭这一件事情。我是不会做饭的，所以自从我们在一起之后几乎都是P君做饭，但我也会经常给他打打下手之类的。我们大学时租住的房子位于我们的学校附近，是P君选的。当时的房子空间很大，有一个小而阴暗的厨房。

做饭可以说是P君祖传的一门技能。我第一次见到他爸爸的时候，他就曾严肃地跟我说：“在我们家你是不用做饭的，打打下手就可以了”。P君的妈妈当时正在一旁洗菜：“是啊，我们都不做饭的”，说着话，手上的动作却并没有慢下来。而P君想劝说我搬出去的时候，也是说希望能做饭给我吃。

P君总有一种能力，他能让你明显地感觉到他对某件事的态度，却并不会让你感觉很强势。有一段时间我很想养猫，P君知道之后，帮我分析了很多情况：谁平时照顾它呢？我们能把它养在哪里呢？......之类的一些问题。我在这个过程中逐渐考虑到了一些更细致的情况，不再只是凭着一股想养猫的冲动了。

我们的租房是在二楼，由于C市的房子修得比较近而且我们又在比较低的楼层，是以采光不很好。白天也是需要开灯的，否则会显得有些阴暗。客厅比较大，摆放着一些供学生练字的桌子。正是因为有学生来上书法课，所以房租相对来说比较便宜。

厨房的位置使得它比起客厅来说更加阴暗，因为它只有一个窗户用来采光，而且窗户对着的还是另一栋房子的墙壁。是以采到的光也就十分有限了。P君在这样的环境下给我做饭。

我每次都去主动帮他打下手，觉得自己能帮到他很多，但是好像并没有。我的动作慢吞吞，无论是洗菜还是洗碗。如果能把我们做饭的整个过程录下来，不难发现我和P君看上去像是一个开了0.5倍速，另外一个则是开了2倍速。P君看我要复习备考我们专业证书（也可能是看我太慢），经常会包揽洗菜和洗碗的活儿。

彼时他已经考上了研究生，正在给C市的一个初中生做物理家教。

厨房阴暗如果能开灯倒也还好，可不巧得很，我跟P君一天晚上发现，厨房的灯也坏了。因此，我们开始了摸黑做饭。同样是摸黑做饭，P君行云流水，我却是“偷感”十足。拖延症加上些微的洁癖（我是处女座）只能说是慢上加慢，慢到家了。

我爸曾经边喝酒边说：“我是从来不担心我女儿洗碗洗不干净的，她洗碗就像是在找小虫子一样（我们那里的话，指洗得慢）”。因为洗得慢，我失去了洗碗洗菜的活儿，P君倒也没有骂我，只是让我去房间吹会儿空调，休息休息。C市地处内陆，工厂也多，于是夏天犹如身处一个巨大的蒸笼。

P君每天都做好饭端到我所在的房间里来，我感觉自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生活。有时我也会因此忘记他的付出。有一天P君让我去厨房给他送一只口罩，因为厨房的油烟味太重，而厨房的抽油烟机也无法工作了。我从桌上口罩盒子里抽出一只口罩，踩上拖鞋跑到厨房。

厨房的门紧闭。我叫着P君，过了一会儿，门缝里涌出一阵热气和一张额头上满是汗珠的脸。我只是闻到了一点油烟味，便觉得鼻子酸酸的。他从我手里接过口罩，又转过身去做饭了。

每天都是P君在网上买菜，而我则负责每天下楼去拿菜。在网上买菜时，他每次都问我最爱吃什么，即使我有时候不知道吃什么，他也会默认点我之前点过的爱吃的菜。其实我有时候在想，他没有爱吃的菜么？他为什么从来不点？在我印象中，我只记得他做过粉蒸肉，这是他比较爱吃的。

只是那次不知道是我本来就不爱吃粉蒸肉（以前读初中时，学校每天食堂都打粉蒸肉，我们是没有太多选择的），还是因为P君那次第一次做所以有点咸。P君觉得粉蒸肉好吃，所以便觉得我也会爱吃粉蒸肉。可是这次之后他觉得我不爱吃，便不再买，也不再做了。尽管我说他喜欢就可以买呀，但是他还是想每天的菜都是我爱吃的。

这一点直到现在也没变。我们来到S市读研，过节常去他父母那儿。他家是爸爸做菜，于是前一天他爸爸便打电话过来问我想吃什么菜，一般我都说想吃排骨炖玉米以及青菜之类的。我们过去之后，P君发现有几道我喜欢吃的菜没有做，顿时之间我感觉他有点难受。我见状赶紧安慰他：“没事没事，这里也有很多我爱吃的菜呀，已经够了，这些菜都挺好吃的呀！”。

我们大学租房住时，我很喜欢吃紫菜蛋汤。于是P君买了紫菜，又每天在市场上买一些鸡蛋。我们有时一起去买菜，我是不知道市场价的，但是P君知道土鸡蛋卖贵了几毛。那段时间我们每顿都吃紫菜蛋汤，不过好在我是那种遇到爱吃的菜，就会一直吃很久的人。

昨天我洗完衣服，找到P君给我指出的撑衣杆所在的位置准备晾衣服。刚晾了两件，撑衣杆就拦腰折断，一半在我手上，另外一半则掉在了一楼的水泥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想下去捡，P君说他同事马上回来会经过那儿，等下让他帮忙捡一下。

后来他的同事问他怎么掉下去的。我也在旁边，有点尴尬，正准备出声。P君说：“我刚才拿着它晾衣服，突然就断了，掉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