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奉圣太夫人
既然甄宝玉忍着怒气道歉了，那小贾珏自然也该知礼懂事的道歉了，这才是大家公子的风范。
甄宝玉也是这么想的，便对小贾珏昂头示意，轮到你了。
小贾珏做出拱手状，对着甄宝玉，然后嘻嘻一笑，转向了甄应嘉大声道。
“贾珏年幼不懂事，惹恼了两位世兄，给世伯惹了麻烦，贾珏在这里给世伯道恼了......”
甄宝玉瞪大双眼，我才是被打的那个好吧，你给我爹道什么恼。
一旁的甄应嘉见此忙道：“好孩子，快起来、快起来。”
又开始赞起贾珏来：“上月我在扬州还和你父亲在一起喝过茶呢。你父亲还跟我夸你是个知书守礼的好孩子。”
“托我看顾看顾你，本来准备回来后邀你过府来叙叙，不成想这个孽障整日惹是生非，把贤侄招惹了过来。”
“也好，咱们叔侄提前见面。”
说到最后，甄应嘉还瞪了甄宝玉一眼，甄宝玉浑身一哆，退后了两步。
贾珏心中揣摩，这甄应嘉看起来跟政二叔一个性子，不太可能一起逛瘦西湖吧。
依着现在对自己的态度，应该是没看见那日在桥上对骂的场景......
说完话，甄应嘉领着几人一路进了内门，然后三位大人自去一处商量些什么事，留下小贾珏和一众甄家子弟。
这李先生真是不靠谱，留我一个人在这儿，被打了怎么办。
娘的，他们关门了！
“我们去哪里？”见势不妙，小贾珏只能主动开口，试图掌握主动权。
“我家奉圣太夫人要见你。”甄环自然也没好气。
顺着廊道、穿过层层大门，又到了一处大门。
正当贾珏以为这便是最后一道门时，迎面扑来一股清新的空气，沁人心脾。
入眼一座富丽堂皇的园林，仅远远望去，便让人震惊其精致、广阔。
园中绿树成荫，百花争艳，山水相映成趣，楼台亭阁错落有致。
见贾珏愣住，甄环耻笑一声：“怎么京中国公府难不成连这等气派也没有？”
贾珏摇摇头，又道：“荣宁两府均为奉旨敕造，规格已比一般郡王府还要体面，却也没有这般豪奢。”
这已经是在暗暗指责甄家逾制了。
甄环听懂了，连忙解释道：“家里奉圣夫人一向教导我们要勤俭节约。”
“这些物事，若是给我们享用却是万万不能的。”
“皆因太上皇下江南，多临幸甄家，你所见这些园子原是为太上皇备着的。”
“后来太上皇回銮时，因可惜自己走后，园子空着没有人气，便下令家奉圣夫人搬进去。”
贾珏了然，太上皇一生六下江南，光甄家就接驾了四次。
这些规制超品的物事，难道接见了一次就烧毁的。
又进了一间大屋子，进门一见金丝锦绣凤纹屏风摆在眼前将房间一分为二。
凤纹这可是皇家才能用的，这让贾珏眼前一跳，这下不是逾制了，而是僭越了。
甄环又解释道：“家奉圣夫人为太上皇亲册，位同太妃，这是宫廷内务府发下来的，每年都有。”
.......
好吧，开了眼界的小贾珏只能点点头。
难怪甄家被称为江南第一家，看这气派并未夸大其辞。
甄环见小贾珏一副悠闲样，又有些气恼，我在这里叭叭一顿讲，你负着手在背后慢悠悠的走，到底谁是来赔罪的！
“世兄弟怎么一点担忧之色都没有。”甄环不满问道。
“担忧什么？”贾珏不解。
“当然是贾甄两家几十年交情，因你我这事而生疏？”
“非我之过也。”小贾珏摇摇头道。
这话的意思是你不抢我丫头，会惹出这些事吗？这锅我不背。
再说了，生疏？他求之不得，免得到时候贾家被甄家拖累。
当然现在不能操之过急，毕竟奉圣夫人还活着，连永熙帝都要给甄家几分面子，哪怕奉圣夫人没了，只要太上皇余威还在，就没有人敢随便动甄家。
慢慢生疏、断了来往就好，免得到时候出了事急忙撇清不体面。
甄环气急道：“你若早早说出是荣国府的子弟，如何会出这等事情，我必恭恭敬敬把你请回府中，当做贵客。”
“若是影响到了两家百年情谊，你我都是家族的罪人。”
见甄环这幅着急的模样，快要吼出来了，小贾珏也没有心思逗他了，直接了当道。
“世兄既知，贾甄两家乃是世代故旧，又何必担心呢？”
“贾甄两家共同扶持，互为倚仗，已近百年。这样的关系，如何会因为两个六岁孩童的打闹而断裂？”
“世兄不必过分担忧，果真有不妥，我自去向奉圣夫人请罪便是了。”
甄环被小贾珏一番认真的话质问住了，这才慢慢回想起确实是这个情况。
贾珏说完，也不理人，径直往前走了。
“小哥儿，好志气。”屏风里传来一道老妇声。
听得脚步声从屏风里面不断传来，越走越近。
随后一群群丫鬟过来，撤开了屏风，不远处正抬着一个面容褶皱，手指干枯的老妇人。
小贾珏见此噗通跪下大礼请安。
“荣国府贾珏给奉圣太夫人请安，愿奉圣太夫人千岁千岁千千岁。”
这个时代晚辈的给长辈行礼，跪礼是再正常不过的了，贾珏从小磕到大，一点也没有不适。
客人跪拜长辈，家中同龄子弟是要陪同磕头的。
贾珏把头磕得邦邦响，甄宝玉还没什么，甄环倒没想到贾珏会磕得这样响，一时有些尴尬。
奉圣太夫人把贾珏唤进前来摸了摸道，对着甄环和甄宝玉道：“好孩子，这孩子是个有孝心的。”
“往日里我曾跟你们讲过，有个京中有个哥儿小小年纪就能在皇宫内怒斥奸臣，忠心护君。说的就是他了.....”
说吧，又问起了太上皇，贾珏只要一一回答，那是三年前的事儿了。
奉圣太夫人只是乐呵呵的听着。
......
正说着，李祭酒和贾雨村，甄应嘉三人请见。
李祭酒进来第一眼是看小贾珏，见其神色泰然自若，没有仓皇之色，这才放下心来。
贾雨村却是代表林如海来给奉圣夫人问安的。
奉圣夫人对李祭酒的问候只是简单回了两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