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七岁
却明显对贾雨村很感兴趣，派丫鬟赐了座，专门问起林如海来。
听到贾雨村是林如海特意请托来替贾珏赔罪后，笑道：“不过两小儿热闹了一场，如何又是国子监的祭酒、又是扬州的林盐政。”
“明儿，京里荣国府怕不是也要来信，闹得沸沸扬扬的，既不体面，又寒了老亲的心。”
当下，便把小贾珏和甄宝玉唤近前来，拉着两人的手叠在一起。
“老话儿都说，不打不相识，如今打了一遭，往后就要做兄弟了。”
小贾珏自然是乐呵呵的称是，倒是甄宝玉微微抽手，似乎担心贾珏手不干净的样子，让场内众人纷纷异色。
尤其是甄应嘉更是气急，若不是时机不对，当场就想冲上去。
甄老太太并未理会两小儿，又向雨村细细问起林御史来。
当听到林府夫人患病不起时，眯着眼睛想了一下，然后便对甄应嘉道：“把府里的韦先生请来。”
甄应嘉道：“老太太可是身体不适，要请韦大夫来。”
奉圣太夫人只摆摆手，不回应他。
倒是让贾珏心中思量：“大夫医师在这个时代地位可不高，能让奉圣太夫人称一句先生......”
不一会儿，一提着医箱，穿着干净素青衣的老者慢慢走了过来：“太夫人，可是身有不适。”
奉圣夫人笑道：“没事就不能请先生过来坐坐了？难不成只有身体不妥当时才能见一见先生？”
“那老婆子还是盼着咱们这辈子就别见了好。”
韦先生也是哈哈两声笑，声音很洪亮，中气十足：“既如此，那晚辈现在下去？”
“可别，这里有客人，别耍小孩脾气。”
可怜韦大夫怎么看都是六十岁往上的样子，一时顽笑话，竟被奉圣夫人称为小孩脾气。
不过他没生气，奉圣太夫人都九十了，无论身份还是地位，除了皇家那寥寥数人，也没人不敢叫了。
奉圣夫人对贾珏几人介绍起来：“韦先生乃是世医之家，祖上曾做过太医令，医术不可谓不精湛，只是迁都之时，出了些岔子没能跟着一起去。”
“便留在了江南，这些年里一直客居甄府，除了给老婆子没事看病，就是在街头坐馆给穷人百姓义诊。”
向众人介绍完韦大夫，又对韦大夫详细说明了情况。
韦大夫道：“如此，太夫人是想让晚辈去扬州走一趟？”
奉圣太夫人笑道：“若说这江南里有谁能保管治好林家夫人，那只能是先生你了。”
韦大夫面露难色：“太夫人许是不知，林御史还在金陵时，就曾张榜求医。”
“晚辈也有几个同道好友去接过诊，但无奈医术不精，均未能去疾。”
“闲谈之时，林夫人的医案，晚辈也曾略微了解过。”
“若是晚辈有这个能为，保管早就接了林家的榜，赚得那上万两诊金去逍遥自在了。”
“何必这个年纪了，还被太夫人呼来唤去。”
凭着他敢这一大把白胡子，又敢跟奉圣夫人怼嘴，贾珏立刻就认定了他是名医。
便上前补充道：“成败皆在人为，或许其他先生药不对症，偏先生去后，一剂药就好了。”
“无论结果怎样，贾家和林家均记先生一份恩情。”
韦先生转头看向奉圣夫人，奉圣太夫人也道：“你就去吧，甄家也记你一份情可好？”
甄应嘉劝道：“若无韦先生，老祖宗这边出了什么岔子，可如何是好。”
奉圣太夫人看向韦大夫道：“可有妨碍？”
韦大夫道：“在甄家给太夫人看了几十年病了，每日调理和药膳都是配好的，这没旬日一次的问诊，也只是摸摸脉而已，并没有增长什么药。”
甄应嘉仍不愿意，却被奉圣太夫人打断了。
奉圣太夫人深知甄家情况。
甄家握着两淮盐政长达二十年，在此林如海之前的巡盐御史和盐院衙门都被甄家一手握着。
太上皇六下江南、接驾的银子从哪里来的？
甄家自己的？把十个甄家卖了都抵不上，无疑只有盐政了。
二十年落下的窟窿，根本就不可能堵上。
俗话说，新官不算旧官账，可这旧官留下的窟窿大到新官根本遮不住，那就不一定了。
尤其是换了一个皇帝，甄家最大的靠山也靠不住了。
贾珏心中暗服，这一番拉拢，看起来是比甄应嘉高明多了。
众人在甄家用了膳，又再次赔罪后，约定好以后常来往。
众人便告退了，贾雨村因是代表着林如海看望贾珏，也跟随一起回了李府。
回到李府时，老宅的金彩也在。
见到贾珏便兴奋喊道：“二爷回来了。”
“金彩？你不在老宅守着，没事跑这李府来干嘛？”
“这是从北边寄过来的生日礼，”
生日？贾珏饶头道：“我生日，哦！”
宝玉的生日在四月末，贾珏比宝玉晚一个半月，六月的生儿。
算算日子，可不就是这两天。
只不过贾珏一向不喜欢太过热闹的事，特意给王禀忠说了不管。
小红整日里忙着，怕也是不知道。
一旁赵来义气得就想给王禀忠一巴掌，过生日这样的大事，怎么能由着二爷说不办呢。
“恭喜二爷，今日过后就是七岁的小郎君了。”
一旁跟随回来的贾雨村也恍然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是例行的礼物，托我给你带过来。”
“原来还有生日这一遭啊，那想必这包裹里大概就是生日礼吧。”
这一件是你姑母给你绣的短衫，夏日炎炎，正是要穿短衫凉快的时节。
这一件是你姑表妹给你的应该是亲手绣的什么物事，你自己打开看吧。
贾珏接过来，打开一看，一件平安符，上面绣有仙鹤腾飞。
图样绣得很生疏，至少是比不过迎春的，不过上面绣线密密麻麻，绣得非常扎实。
看起来是用心了的。
这边贾雨村又瞧见香菱头上那抹胭脂，便疑问道：“这丫头，怎么这么熟悉。”
“这是从拐子手里救出来的一个丫头。”
贾珏简单说了经历。
贾雨村大惊道：“莫非真有这么巧的事？”
贾雨村又道：“那年我在甄家......”
随着贾雨村将这一桩旧事倒出，贾珏也装出一副巧合模样：“可真是巧了，却不知那户人家如今在何方。”
贾雨村叹息说了甄家的不幸事。
贾珏又问起大概位置，贾雨村也随口说了。
贾珏便派人去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