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最终局

段琼玉自复活之后，便生活在暗室之中。

她的面容苍白，衰败不堪，早已不是当初端朝第一绝色的模样，也不再是我记忆中那个鲜活少女的模样。

“你要杀我就杀我，要折磨我就折磨我，我只想要活着，就已经很难了。”

段琼玉只是伸出手想摸摸我的脸，可是她又害怕的将手伸了回去。

“你在害怕我，确实，我是值得令人害怕的存在。”

“我幼年之时，大概是十二岁。与数十人厮杀在天井之中，那滋味可真不好受。无数的虫子钻入我的身躯，摧毁我的意志。后来我得了任务，最后一个任务便是代替段云婕潜入宫中。你的妹妹段云婕很是善良，她收留了我，可是我杀死了她，她死前问我为何杀她，我只能说我想活着，所以我要杀了你。在那之后，鸦杀给了我三个任务。”

“第一个任务，是对段云深下毒是鹤无，也是五石散。”

“第二个任务，是让你失去作为公主的价值。”

“第三个任务便是打开城门。”

我从来都不知道自己做的是对是错，在我的眼中根本就没有对错。

段琼玉，段云深，段云霓，他们都有他们的责任，可是我没有。没有名字，没有国家，我一无所有。

段琼玉只是静静的看着我，无悲无喜，无爱无恨。

我与她相对无言。

沉静了好一会儿，她用她沙哑的声音开口说道：“你走吧，走的远远的，我再也不想见到你了。”

段琼玉，如果当你记起我的时候，我们之间的纠葛，会不会是你生命之中最重要的存在。

我已经无法去想。

早年间的颠沛流离，早已是摧毁了我的身躯，我如今如同强弩之末，强撑着一口气罢了。

我确实如段琼玉所愿，走的远远的。

我早已无牵无挂。

在一个寒冷的冬日里，我又想起了那些事情，我躺在锦绣堆之中，打开了那个尘封已久的信盒。

少年的我，如今的我，都未曾走出那个天井之中。

在深宫之中，我爱过段云深。

后来，我孑然一身，奔赴南疆，我与那南疆苗女交换，唯愿我这一生，在他们的脑海之中，烟消云散。

段琼玉，如果你不再记得我，是不是可以少些痛苦？

而后我纵身一跃，跳入那山谷之中。

在那个，如琉璃般美丽而脆弱的梦境之中，我拥有了从未拥有过的一生。

少年不可得之物，终将困其一生。

我又想起了那年是除夕，众人都以为是段琼玉贪吃偷吃了蜜饯，其实是我。

我被永远的困在了梦境之中。

而我的身躯作为交换，送与那苗疆女。

段云深其实一直知道我的身份。

他可能也知道我的来历。

段云深对我有亏欠。

所以当他发现我不是段云婕之时，替我遮掩。

时隔二十年，我才得知了真相。

那个尘封了二十多年的信盒，其实我最后生死之时，我才敢打开那个尘封已久了的真相。

昔日除夕夜，段云深曾笑意盈盈地对我们说，若他深爱一女子，便为那女子送一束绣球花。

我的首饰盒中，恰巧躺了一只，用丝线编织的绣球花。

它就静静的躺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