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敬辉啊，千万不要小看我们的对手
院内，两人一番交谈之下，狄仁杰终于知道原来此前土窑失火被救走的人是越王的幕僚刘金。
之所以那些歹人如此大费周章将其救走，便是因为其身上有着一封绝密之信。
一封能够让天下大乱的信！
“好，此事就按你说的办。”
“谢陛下。”
“臣担保，三月之内必破此案！”
两人言语之间，虎敬辉和张柬之也是进门而来。
看到狄仁杰，张柬之也是一惊。
朝中的所有大臣都以为狄仁杰已经被奸人所杀害，没想到竟然此时就这么毫发无损的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寒暄几句之后，武则天也是交代张柬之拟了三道旨。
第一便是立即召回左豹韬卫大将军，西北道行军大总管王孝杰。
狄仁杰无恙，而且承诺三个月之内便能侦破此案，那就没必要急着和突厥开战。
只要能够查清此案的真相，给突厥人一个说法，就能平息不必要的战火，让黎民百姓免遭涂炭。
其次，官复狄仁杰之职，同凤阁莺台平章事加黜置使，明旨前往北都太原代天子祭扫祖祠，实则便是隐匿踪迹，察查此案。
最后，撤销对突厥使团卫队长、甘南道游击将军李元芳的通缉，让其在狄仁杰身边听用，戴罪立功。
而后，武则天便让千牛卫中郎将虎敬辉也跟随狄仁杰同去，护佑他的安全。
武则天叮嘱了几句之后，狄仁杰也是很快从后门离去，虎敬辉则是跟在其身后。
......
很快，狄仁杰便是与虎敬辉一同回到了客栈之中。
“大人就住这种地方？吃这种东西？”
看着悦来老店无比简陋的陈设，以及桌子上放着的粗茶淡饭，虎敬辉也是有些惊讶。
他原以为，像狄仁杰这样的身份，怎么也不可能在这样的地方下榻，吃这种食物。
但亲眼所见之后，他心中无疑是对狄仁杰很是敬佩。
“敬辉啊，这种地方又有何不妥？”
“你身居高位，少年得志，自是不知底层百姓日子艰苦。”
“为官者，在其位，谋其事。”
“此番陛下让你与我同行，你刚好可以细心看一下寻常百姓到底是如何生活。”
“这样的住所和食物，已经不算太差了。”
“你看，元芳在这里就睡得很踏实，吃的很香嘛。”
狄仁杰笑着指了指面前正在狼吞虎咽的李元芳，后者的吃相就像是面前放着的是一桌珍馐美味一般。
“大人，卑职怎能和大将军比呢。”
“再者说了，整日和您到处查探，我这肚子可真是饿得呱呱叫呢。”
跟着狄公混，三天饿九顿。
自从跟着狄仁杰办案，那可真是有了上顿没下顿，经常是从早忙到晚，又困又乏。
有时李元芳都感叹，狄仁杰已经是花甲之年，办案的时候却是精力充沛，不辞辛劳，真可谓是为官之典范啊。
“快吃吧，吃完休息一夜，明日我们便要出发了。”
虎敬辉听后也是点了点头，毕竟是行伍出身，也完全不矫情，很快就三碗饭下肚吃饱喝足。
入夜，躺在床上之后李元芳却是难以入眠。
他很清楚，这个看起来威风凛凛，气质不凡的千牛卫中郎将虎敬辉，其实真实的身份却是匪首金木兰的最大依仗。
那个潜藏在皇帝武则天身边，一直都在给金木兰通风报信的不是旁人，就是这个皇帝最为信任的虎敬辉。
这样一个武功卓绝，又怀有异心的人待在身边，真是让人十分的不安。
但李元芳，又没有办法直言告诉狄仁杰虎敬辉的真实身份。
如果自己告知对方，这样一个深受皇帝信赖和器重的人，竟然就是带队杀害突厥使团，攻击土窑救下刘金，又一直在给歹人通风报信的罪魁祸首，恐怕别说皇帝绝然不会相信，就算狄仁杰也不会相信。
在拿到十足的证据之前，自己只能是想方设法让虎敬辉露出马脚。
不过换个角度来想的话，虎敬辉一直与自己和狄仁杰在一起，那么总好过对方一直待在暗处。
思虑过后，李元芳也终于是睡着了。
次日，圣旨传到，一行人也是带领着钦差卫队赶赴北都太原。
只是让虎敬辉全然没有想到的是，大队人马到了太原之后，狄仁杰甚至没有进城，只是向太原刺史郝处俊宣读了一番圣旨，就弃大队带着自己和李元芳转道幽州了。
太原刺史郝处俊被狄仁杰这番举动搞得一头雾水，全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意思。
突厥使团被杀，土窑失火，这些事已然不是秘密，太原刺史郝处俊也是知晓这些事。
他和朝中众臣一样，都以为狄仁杰官复原职之后第一时间便会直奔使团被杀的地点，甘南道石河川，查探案发现场，寻找蛛丝马迹。
但郝处俊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才刚一见到狄仁杰，后者对他宣读了圣旨之后便立即离去，而且还没有带领钦差卫队和随从。
狄仁杰的行为，也是让郝处俊完全摸不着头脑。
但狄公之名响彻天下，也容不得他发出质疑。
前往幽州的路上，虎敬辉也是忍不住问狄仁杰，皇帝的命令是前往北都祭扫祖祠，为何刚一到地就弃大队前往幽州，这难道不是南辕北辙吗？
狄仁杰听到虎敬辉的问言之后笑而不答，便是让李元芳来为他解释。
“从绛帐假扮千牛卫的匪徒口音和刘金被抓的地方都是幽州这点判断，幽州一定与此案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像这样的无头案不到幽州来从细节之处查探便没法有进一步的发现，幽州，必然是侦破此案的突破口。所谓去太原祭扫，不过是为了掩人耳目，转移对手视线罢了，令他们措手不及，无法提前作出防备罢了。”
听到李元芳所言，虎敬辉脸上便露出了几分惊色。
显然，他没想到狄仁杰已经是掌握了这样的线索，竟是带着线索来到幽州。
“敬辉啊，千万不要小看我们的对手。”
“他们远比你所想象的要强大和恐怖，我们的一举一动，都在他们的监视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