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怒意难平,拂袖而去
听到狄仁杰的话之后,虎敬辉也是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波澜不惊的面色之下,内心却是如惊涛骇浪般震惊。
他本以为此案从头到尾金木兰和自己筹划的天衣无缝,根本没有人能够找出其中的破绽。
但显然狄仁杰现在不知道从哪里已经是看出了蛛丝马迹,不仅猜到了朝中有内奸,更是知道此案的关键便是脚下的幽州之地。
不过很快,虎敬辉便平复了心情。
自己和金木兰苦心经营幽州几十年的时间,这里看似还是朝廷的一州之地,实则早已是在他们的掌控之下。
狄仁杰即便有所怀疑,想要挖出真相也是极难。
“大人,我们是要先去见幽州刺史,向他了解一下幽州的情况,让他配合我们调查此案吗?”
进了幽州城之后,几人便是在一处不起眼的茶棚坐下,虎敬辉压低声音之后问道。
“当然不是。”
“敬辉啊,你要明白,这种大案要案,往往从不起眼处查起是最容易有所收获。”
“若我们一开始就自上而下的查起,很有可能便会打草惊蛇。”
狄仁杰放下手中的茶碗,拂须笑道。
“不起眼处......”
听了狄仁杰所言之后,虎敬辉也是有些摸不着头脑,没有想明白对方之言是何意思。
看见虎敬辉似乎不解,狄仁杰也是看向了一旁的李元芳。
自从与李元芳相识之后,很多时候遇事狄仁杰都会先让李元芳说一下自己的看法。
虽然李元芳只是个行伍出身下级军官,但头脑却是极其清晰,对断案之道更是有着远超常人的天赋。
感受到狄仁杰的目光,李元芳也是言道:
“大人的言外之意,难道是说这杀害使团,攻击土窑还有假扮千牛卫袭击您和钦差卫队的人在幽州城中有内应,而且后者很有可能身居高位?”
“我们如果直接去幽州府衙去自报身份,询问关于此案的详情,那些藏在暗处的歹人很有可能会收到消息,从而隐匿起来,让我们更难发现他们的踪迹。”
李元芳讲话之时,虎敬辉听得真切。
在他说完之后,虎敬辉也是一脸的恍然大悟模样,对李元芳更是有些佩服。
即便他是个粗人,但也是听懂了李元芳话语之中所要表达的意思。
“方才初入城门之时,门口便倒挂着数个四平县西乡村里的农民,那军吏言语之中称其造反,对其大打出手。”
“但那些农民皆是老弱病残,这些人就算是日常生活都难以为继,又怎会想着去造反。”
“不难看出,这其中必然有内情。”
“大人,难道我们接下来不入府衙,而是下到四平县去,探查民情?”
“元芳者,我之知音也。”
听到李元芳的分析,狄仁杰不禁是连连点头,而一旁的虎敬辉脸上对李元芳的佩服之色也是愈发深刻。
同样是行伍出身的军官,李元芳怎么就能这么快读懂狄仁杰心中所想呢?
“吃完这碗茶,我们便前往四平县。”
几人喝完茶,便是起身前往四平。
只是三人都没有发现,在交谈之中,他们身后一个带着斗笠,穿着一身破衣的男子,一直偷听着他们说话。
而几人刚一起身,此人便是紧紧跟上。
……
四平县。
身为县令的曾泰近些日子以来很是头疼,辗转反侧。
西乡村村民聚众造反,不但攻破了幽州城内的大牢,还让许多囚犯逃走。
更要命的是,一个契丹的细作趁乱逃走。
此事甚至惊动了刺史,下令整个幽州搜查,务必抓到此人。
由于此事是自己治下西乡村村民犯下,所以他面见刺史的时候直接是被骂了个狗血淋头,让他限期查明村民因何聚集起来攻击大牢,与契丹细作之间又有什么关系。
这么棘手而且没有任何头绪的案子落在自己的头上,曾泰无疑是十分头疼。
傍晚时分,他依旧是在屋中踱步,思虑此事。
“砰砰砰。”
“县令大人,县令大人!”
门口的叩门声接连不断的响起,曾泰却在想西乡村村民和契丹细作的事,许久都没有听到敲门声。
直到自己的师爷呼喊了几声,曾泰这才从缓过神来。
“可是派去的人查找到了契丹细作的踪迹?”
看到师爷火急火燎的神色,曾泰便以为对方深夜送来了好消息。
却不料师爷连连摇头,愁容满面道:
“是县丞大人,去到西乡村之后见人就抓,严刑拷问之下,已经杀死了四个西乡村的村民,此时还在村里大刑逼供呢。”
“砰!”
听闻师爷之言,曾泰早已是满脸怒容,掌心成拳十指紧握,一拳重重的捶在了门框之上。
平日里林卿之仗着自己是州衙司马的亲信就飞扬跋扈惯了,曾泰屡次劝诫对方却是丝毫不曾理会,反倒是讥讽他一个状元不也是只能在这偏僻之地做一个小小的县令。
而他林卿之,布衣出身,三年时间就做到了县丞之职,不久之后更是能擢升为州官。
曾泰又恼又没有办法,只能是忍气吞声。
这半年以来,林卿之更是越发的目中无人,全然没有将他这个这个县令放在眼里,将一县之权尽揽手中。
可林卿之有州司马撑腰,被架空的曾泰也是没有办法,对方的所作所为他也只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如今,身为县丞,百姓父母官的林卿之,竟然杀死无辜的西乡村村民,曾泰对此已经是忍无可忍。
“走!”
“召集衙役和捕快,随我前去西乡村。”
“今日我就算这官当不成了,我也要向姓林的讨个说法!”
言罢,曾泰便拂袖而去,身后的师爷快步跟上,心里却是叫苦不已。
谁都知道曾大人是个为民着想的好官,可对方的身后可是幽州司马吴德啊!
得罪了幽州司马,他们这些人还能有好下场吗?
心里虽是苦,但师爷也只能是紧随其后。
司马他得罪不起,但县令大人也不是他能得罪的啊。
只求今日两边不要闹得太僵,否则恐怕祸事来临已经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