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正统六年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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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3章 好家风

“于康!”

朝上众臣,目光尽皆注视了过去,满眼好奇。

吴煜更是一副见了鬼的模样。

所有人心里都生起一丝怪念头,于谦系狱,他的养子却被陛下特旨召来参加朔望朝会。

这究竟是一个什么信号。

不少人都知道,于谦巡抚晋豫。身边只带了一个养子,且未曾听闻这名养子有官身。

于谦回京才几日,养子就试百户了?

父亲系狱,儿子升官,这是什么鬼情况?

而且锦衣卫乃天子亲军,一个空额,不知有多少人盯着。

这么轻易就能进了么?

瞬间,朝堂上鸦雀无声。

有些人已经从心里以为,于谦系狱一事,自始至终就是某种阴谋计划。

他们甚至开始在猜测,于谦这次系狱,究竟是真是假?

可是于谦得罪王振,这总不会有假。

众人脑中一团乱麻,实在搞不清,这其中究竟有什么样的内幕。

还有人突然想起,那日去于家,捕拿于谦的,正是刘年。

这其中,究竟又有什么猫腻?

本来还不信刘年做下那等有辱斯文之事的,现下也信了八九成。

听说那日,刘年故意给于谦加了镣,还净挑人多的地方走。刘年此种行径,定然是和于谦结了怨。

报复!肯定是报复!

原来刘年此人,不仅私德败坏,还挟私报复。

刘年不知不觉间,又迎来一波鄙夷的眼神。

……

众臣望着跪倒在地的于康,最后又齐刷刷看向金台御帷上,那位年轻的皇帝陛下。

于康出现在朝会班列,本就耐人寻味。

王振又故意隐去此事,且今日行状,也尤为奇怪,似乎不想在刘年私德败坏之事上,花费过多时间,甚至可以说有为其遮掩的可能。

如今,于康既已出现。所有人当然都想看看,接下来这两位该如何决断刘年之事。

吴煜第一个反应过来,本来陛下已经决议放过此事。

可现在,当事人就在此处,还是被陛下你亲自特旨召来,再不当庭对峙,恐怕说不过去了吧?

王直也在这一刻,同出班列,无声之中,态度尽显。

吴煜拜倒,奏禀道:“陛下,既然当事二人都在,何不就此分辨清楚?至于处置之事,待二人对峙之后,陛下圣裁,他们也心服口服。”

王直也同样拜倒:“臣附议!”

接着又有数人,如出一辙。

不过,朝中大多数官员,依然还是抱着看戏的状态,加上他们嗅出一丝不对劲,都打算明哲保身,想看看事态的发展走向究竟为何!

王振脸色黑沉,却无法反驳。

朱祁镇脸色刚开始也不好看,但很快他便又转换了一副面孔,口中却道:“朕差点忘了此事,既然如此,就将此事当庭了了。”

吴煜得了圣谕,生怕时间长了节外生枝,连忙谢恩,接着便喊于康:

“于试百户,之前你一直在班列,听了这么多,也该说说了吧!”

刘年插言道:“你说清楚,我……此事到底是真是假,你又是否亲眼看到?”

于康摇了摇头。

吴煜一愣,眼神一缩:“你可想好了再说。”

刘年也有些愕然,他没想到于康竟没有落井下石。

但马上,他又对着吴煜吼道:“没有就是没有,何来想好了再说?你是想让他胡乱编造么?”

“你放屁!”

眼见二人又要吵起来,于康连忙道:

“二位,陛下面前,二位莫要争吵,此事待我详细说来。”

刘年皱眉,吴煜也同样眉头紧蹙。

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到于康身上。

被这么多大佬如此盯着,于康这个惯会躲在暗处的性格,一时也有些紧张。

不过这个时候,的确是收拾刘年这个阴沟里的臭老鼠,最好的时机。

于康也不含糊,清了清嗓子说道:

“那日,父亲与我赶了六天的路,一路上没怎么停歇。到了京师,自是风尘仆仆。加之父亲临行前,怕损毁官服,就吩咐我找了两件旧袍。等到了城门口,恰逢巡城兵马司严查城防,逮捕逃役。我和父亲因为衣装破旧,便被刘御史麾下巡役谩骂,还动了手。”

吴煜这时,大声配合道:“岂有此理,堂堂三品大员,竟然被这些小吏当面折辱,巡城御史当真是威风的紧啊!”

于康乐得有人替自己打擂,干脆借机闭口,不往下说。

刘年大怒:“那日寻衅之人,乃是借调的顺天府衙役,和我有什么关系。”

这一开口,又惹了班列中一位大佬。

此人含怒出列,正是顺天府尹姜涛。

他一出列,就指着刘年怒斥道:

“刘年,你借调了人是不假,可我顺天府对下面吏员、衙役的约束,向来严苛。”

“他们当值之时,从不饮酒。反倒是被你借调去之后,染上了当值饮酒的恶习。他们回来,我狠狠的处罚了他们。”

“而且他们口中所说,是东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亲自带着他们饮酒。甚至借着将人灌倒,趁机非礼那衙役的娘子。这就是你督管的好属下?”

“我还没寻你麻烦,你倒是撇的一干二净,将所有脏水都泼到顺天府来了。今日姜某人倒是要和你好好论论此事。”

于康一听,想起那日的事。

至于是姜涛口中的非礼,还是他自己当时信口一说的偷人,这些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刘年又扯出一件自己的糗事。

吴煜更是火上浇油:“还真是什么样的堂官,就会督领什么样的下僚。看来外面传的那些,并不都是空穴来风啊!”

刘年只随意一句,便又惹了人。吴煜更是借机冷嘲热讽。

但刘年此时却顾不上这些,而是盯着于康。

“我是在问你,你可有亲眼看见,我掏……”说到此处,羞愤难当。

于康连忙道:“那倒没有,刘御史即便是掏,也不会当着我和父亲的面掏,父亲的脾气,众所周知,要是有人敢当面坐做下这事,他定然手起刀落……,外面传的有些离谱,当时并不是那样。刘御史这不好好的么!”

刘年本来生怕于康挟私报复,信口胡说。

哪知于康这时反倒替他抱打不平,这着实让他感到意外。

尽管于康口中所言,让他听着极不舒服,甚至无意间夹了夹腿,但总归说的是实情。

众人表情也各自不一,大多老大人,都手抚长须,满意点头。

似乎都在赞叹:「此子品性,果然承袭乃父,于家家风,果然名不虚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