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首都的类型

（一）以存在时期划分

1.旧都

政治、经济、文化的汇聚并不是永恒不变的。随着历史的发展、政权的更迭，旧的首都可能由于某些原因（如经济）而逐渐丧失其重要性。这些城市失去了作为国家政府所在地的职能，但保留了其他历史职能[6]，如圣彼得堡、费城。朝代的交替也可能促使首都迁移，进而产生旧都，如中国古代的迁都。也有因领土变更或扩大而迁移首都的例子，1991年6月20日，东西统一后的德国决定将联邦议院和政府所在地从波恩迁往柏林。对于统一后的大多数德国人来说，柏林是国家和民族统一的象征。迁都柏林将德国的政治中心向东推移了600公里，使德国成为沟通东、西欧的桥梁。一个国家出现旧都，还可能是因为迁都。例如，拉丁美洲的巴西就是如此。早在1822年，就有人倡议把首都从南部滨海的繁华城市里约热内卢迁往内地。1956年，巴西政府在中西部戈亚斯州的一片荒原上选中新都地址，定名为巴西利亚。1960年4月，巴西首都正式迁往巴西利亚。迁都后，里约热内卢成为旧都，巴西利亚成为新都。[7]

2.新都

旧都的消亡伴随的是新都的成立，新都有些是新政权的中央政府所在地，也有些是由于特殊原因而单独开辟的一座城市。

澳大利亚首都堪培拉是一座年轻的首都，根据澳大利亚联邦政府于1901年制定的宪法规定，首都必须位于原新南威尔士境内，也就是东海岸，但同时也必须与悉尼的距离保持在100英里以上。几番斟酌，联邦政府最终于1911年选出了确定的地点，那就是距离悉尼238公里，距离墨尔本507公里的一块内陆平原，这就是堪培拉的雏形。于是，堪培拉在墨尔本与悉尼的首都之争中脱颖而出，成为澳大利亚的新都。[8]作为澳大利亚的政治中心，堪培拉城内建有澳大利亚国会大厦、澳大利亚高等法院和众多其他政府部门与外交机关，也是澳大利亚许多全国性社会和文化机构的所在地。[9]

（二）以功能划分

1.单一功能首都

单城单功能的首都是指一个国家只有一个首都，且单纯作为国家的政治中心。我们熟知的单城单功能首都有：美国首都华盛顿、加拿大首都渥太华、澳大利亚首都堪培拉、瑞士首都伯尔尼、印度首都新德里以及巴西已经搬迁的新都巴西利亚等。这一类型的首都功能较为单一，城市规模相对较小，城市人口普遍较少，大多是政府雇员或为首都功能提供服务的相关人员。

美国首都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是近代首个专门作为国家政治中心而建立的首都。华盛顿市区面积为178平方公里，截至2021年，人口约69万人。[10]华盛顿特区自建立伊始，其功能定位就非常清晰明确，只作为美国的政治中心，因此经济色彩不浓。它是大多数美国联邦政府机关与各国驻美国大使馆的所在地，也是世界银行、国际货币基金组织、美洲国家组织等国际组织总部的所在地，还拥有为数众多的博物馆与文化史迹。1960年4月21日，巴西为了加快内陆的开发，将当时的首都由里约热内卢迁至巴西利亚。巴西利亚是巴西的政治中心，巴西利亚聚集了巴西的总统府、国会大厦以及最高联邦法院。[11]

2.多功能首都

单城多功能的首都兼具政治、经济、文化、国家交往等多种功能，并多以首都圈形式发挥作用。从首都规模来看，单城多功能型首都由于功能过于集中，极易发展成为“首位城市”或“巨头首都”；从首都功能的空间分布来看，单城多功能型首都不仅局限于首都地域范围内，有的还分散在首都周边的都市圈内。

日本的东京首都圈，曾由于圈内功能过度集中，产生了一系列的城市问题。为此，东京首都圈历经五次规划，适当地分散了部分首都功能，并发展了三个“副都心”（新宿、池袋和涩谷），在其由低级到高级的发展演变过程中，城市空间结构也由初始形态的“一极集中”走向“多核多圈层”，在空间上呈现出以东京都为核心的圈层结构，达到了首都圈均衡有序发展的目标。同样，法国的首都巴黎，是法国人口最多的地区，也是整个欧洲公路、铁路交通的中心，更是世界航空运输的几大中心之一，它将法国的政治、经济、文化等多种功能集于一身。随着巴黎这座国际化大都市的发展，其规划逐渐趋于合理，区域分工更加明确，城市功能也更加完善。南部城区作为巴黎教育中心，集中了众多高等学府；北部城市作为工业制造中心，集聚着汽车、化工、电器等生产厂家；西部城区作为金融贸易中心，法国的大部分银行、金融业机构等多分布于此；塞纳河东岸作为城市生活区域，遍布餐馆和咖啡店。

（三）以首都数量划分

1.无首都或单一城市首都

一些城国，如新加坡、梵蒂冈等，则没有首都。大多数国家首都都是中央政府所在地的单一城市，以一座城市承载首都功能，即前文所讲的多功能首都。

2.多城首都联动

多城首都是指将首都功能分散在不同的城市。目前世界上只有为数不多的首都属于多城型，有些国家成立初期就将首都功能分设多地，还有些国家在不同时期也出现过分设首都的现象。这类特殊首都的形成大多与国家规模、历史背景和政治因素有一定的关系；同时此类型首都一般出现在国土规模和人口规模较大的国家，具有一定规模的国家，才有可能出现将首都功能分散在若干个城市的现象，并且在这若干个城市间，大多有较为便捷完善的交通网络进行往来。

如玻利维亚，其法定首都在苏克雷，实际首都在拉巴斯；坦桑尼亚，其新迁首都为多多马，但实际政府所在地仍为达累斯萨拉姆。荷兰的法定首都为阿姆斯特丹，它是荷兰最大的城市，是经济和金融贸易中心，市内主要聚集了技术密集型工业，是荷兰皇家所在地，但中央政府并不在此。海牙承载荷兰政治中心的功能，荷兰的中央政府、国会、最高法院和许多国际组织都在此办公；鹿特丹是欧洲第一大海港，同时也是荷兰的重工业中心，乌得勒支作为荷兰的铁路枢纽，则是荷兰水运、贸易和文化中心。南非是世界上唯一拥有三个首都的国家，它的三个首都分别是行政首都（中央政府所在地）比勒陀利亚（现已更名为茨瓦内）、司法首都（最高法院所在地）布隆方丹以及立法首都（议会所在地）开普敦。茨瓦内是坐落在豪登省的行政首都，内阁总统的所在地，也是德兰士瓦省的行政中心。茨瓦内通常被认为是南非的实际首都，这座城市有着众多的政府部门以及外国使馆。开普敦是南非的立法首都和国家议会所在地，南非议会由国民议会和省议会组成，开普敦是仅次于约翰内斯堡之后的人口第二大城市；布隆方丹是南非的司法首都，最高法院的所在地，同时布隆方丹也是其省（Free State）的省会，位于南非的地理中心。[12]

多城首都中，有一类特殊的首都类型，其地位并非等同于首都，但又被认为是特殊时期、特殊状态下的首都形式，即陪都，也被称为别都。陪都是统治者出于统治与管理国家的需要而设立的正式（主要）都城之外的其他都城。[13]我国有学者在其论著中指出中国在殷商时期就有了陪都，阑（管）是殷商早期的别都，牧是殷商晚期的别都。[14]陪都的地位等同或仅次于首都，多数陪都有“京、都”之名。另外，陪都大多设有具备政治特征的组织机构，由于特殊的地位和政治需要，陪都的驻军力量一般远远高于其他城市，在文化发展方面也较其他城市更为发达。陪都的分类较多，如西汉时期的长安—洛阳这种出于管理大国的需要为了平衡东西或南北而设立的两京制陪都，以及明代陪都南京这种以旧都和根据地的身份设立的“留都”等。[1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