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不平等交易
“就到了这种一方大国直接离场，平衡消失的异常时候，皇室还喜出望外地以为，巫师是怕了即将到来的世界神灵。
自觉自己两头获利的决策聪明绝顶，信心满满地期待自己，重回世界神灵怀抱后的美好愿景。
可到最后他们才明白，我们都不过是耗材，小到个体，大到国家文明，又有谁不是在现实的夹缝里求生存呢？”
沉痛的故事走向结局。
“天很快就变了。
没了巫师的庇佑，只是神灵迁怒的一个瞥视，星星没了，月亮没了，就连太阳，也不知道变成了什么东西，整个世界都失去了生机。
而故事的结局，呵呵，寥寥几个卡里瓦的皇室直系，花大代价逃去了巫师的界域，只留下我们这些无知的平民，随着世界一同步入寂灭。”
故事的因果顺畅，一切悲伤地顺理成章。
点头表示理解，希塞尔转而指了指棱晶下方，沸腾的血池，说出了自己最后的疑问。
“所以，这个仪式血池，就成了你们聚落，在寂灭的世界里，新的食物来源？”
之前他就觉得奇怪，天原路上的矮人祭仪从不进食，到了聚落也没见过有捕猎的装备，更没有炊烟等做饭的痕迹。
但凡间的种族，怎么可能不用摄入外界能量，就能自主维持生命，人人都能辟谷的能量种族，根本不可能会沦落到这个境地。
“是啊，我们世界的意志被抽离，物质循环被断了根基。
现在除了这些仅剩的尸骸，已经没有吃的了，他们也只是想活着，吃人又能有什么错呢。”
世上所有的不幸，都是因为当事人的无能为力，光团总督语气里，充斥着无可奈何的悲伤。
“穿梭世界的陌生巫师，无聊的故事你也听了，正如你所见，我快要死了，这已是我最后向外界交流的机会了。
而在生命的最后，我恳求你，按照巫师的规则，和我们做个交易吧。”
光团收缩波动，减弱的趋势非常明显。
就像一团无源之水，一旦有了倾泄的漏洞，就会向着干涸的终点，一去不复返。
历史的故事也听完了，知道交流的关键到了，希塞尔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静，理智地问道。
“巫师的承诺不会轻易许出，先说说你的交易内容。”
对巫师理性显然是早有预料，光团说出了自己准备好的腹稿。
“如你所见，这个血池仪式，既是我们整个聚落维系生存的关键，也是发生异变的根源。
利用神明侵蚀后产生的特殊产物，去汲取世界的尸骸，维持充足的维生物资，但为了活下来，我们不得不出此下策，哪怕这是饮鸩止渴。”
光团总督伸出一条紫光触须，指向血池核心的方位，继续说道。
“而代价肯定也是有的，文明退化，体格消瘦，机能丧失等等。其实这些东西我们都能接受，但我们并没有想到，神明的东西比我们想象的，还要诡异。”
紫光的触须映射出血池底部，一团漆黑骨骸聚合体的形状，光团接着开口说道。
“不知何时起，血池里出现了一个，所有卡里瓦人都无法接触的寄生生命。
它一直扎根在血池仪式的核心，逐步扩大自己的影响力，靠着族人无知的奉献，而不断成长。
等我发现血池运转的异常时，一切都已经晚了。”
精神感知的视野之下，血池里癫狂的卡里瓦人身上，浮现出无数异样的纹路，就像一头头择人而噬的妖魔，在亵渎的仪式里，享受尸骸的生机。
“‘妖骸’，我是这么称呼它，或者说它们的。
当某个异变节点发生后，妖化侵蚀了整个聚落，人的意志一触即溃。
所有进入过血池的卡里瓦人，都在往某些妖异的生物转变，崇敬神明，贪欲暴食……
一切都无可挽回地走向亵渎的异变。”
真相从来都是无聊的，光团讲完前因后果，饱含希望，热切地问向希塞尔。
“陌生的巫师，我并不清楚你的真实境界如何，但想来你能穿梭世界，还能在这个法则残缺的世界，重重压制下保持超凡的实力，怎么也应该是升华以上的大巫师吧。
哪怕如今降临世界的可能只是你的一个化身，相信凭借你渊博的学识，你也能解决这场危机。
我不求你给出什么一劳永逸，让聚落长久存续的新方法。
我也给不起那种代价，我只求你能消灭现在的灾祸，将那个正在孕育的妖骸，扼杀在摇篮里。”
骤然听到一些异常的词句，众多思绪在希塞尔的脑海里翻涌。
世界压制？
还有这东西？我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嗯？大巫师，化身？
呵呵，幸好这老家伙半点精神知识都不明白，井底之蛙，还以为巫师是什么万能强大的神秘存在。
要是被他知道我真的只是个弱小的学徒，哪还有现在平等交流的可能。
谨慎求稳，量力而行，正准备开口拒绝的希塞尔，听到光团总督接下来的话语，重新闭上了嘴。
没办法他给的太多了。
光团总督映射出两份宝物的形象，一本书和一个晶体，期许着说道：“作为你慷慨帮助的对价，我愿意付出我族仅剩的两件珍宝，希望能入你的法眼。
一份是你们巫师最喜爱的知识，卡里瓦帝国，还从未外传的至高炼体秘典，《玉极开脉化血术》。
只要是人形种族，这部法诀都能支撑生灵在肉体上，晋入升华的境界。
另外一份，则是我现在赖以生存的寄灵木髓晶，想来在世界级天变大灾之后还能留存这么久，它的价值不说稀世珍宝，也不会低到哪里去吧。
等我死后，它就是你的了，看着故友大都逝去，苟活这么多年，我也算够本儿了，这些就当是我对帝国最后的贡献吧。”
棱晶产生了新的波动，祭堂内侧石板墙面上打开了一个暗格，一本包装精美的书籍，从墙体里被推了出来。
光团指引希塞尔捡起了地上的书籍，封面上，霸气的笔锋赫然写着“玉极开脉化血术”七个大字。
“这些就是我所有的诚意，陌生的巫师，不知你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