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差距
总督的大气给希塞尔听得一愣一愣的，哪怕以他不慕外物的定力，现在也觉得有点口干舌燥。
无论哪一样光团总督所说的宝物，对于当今的希塞尔而言，都是不可能拒绝的珍宝，更别说还一下子出现了两件。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按捺住火热的心，希塞尔故作平静，用极为镇定的声线说道。
“我对你们搞出来的仪式并不了解，这场交易能不能成，还得等我分析其具体构造，才能给出相应的判断。”
好像完成了什么负担，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如今只剩下等待的光团释然地说道。
“这是当然，如果连博学的巫师都束手无策，那就合该我族灭亡。”
在总督的紫光指引下，避开那些已经堕落的拦路矮人，希塞尔漫步在秽乱的血池四方。
粘稠的黑红液体，血肉和骨骸，黑骨的聚合物，秽乱的矮人，扭曲的繁育……
不断从现实和精神两个层面采集异常信息，脑海里芯片高速运转，结合希塞尔的灵感，穷举推算仪式可能的运作漏洞，试图找到一个能够以小博大的破局方式。
繁育产出新生，食人进食尸骸。
仪式周而复始，生命能量的损耗微乎其微，骨骸堆积增殖，聚合在血池底部的白骨堆里。
按照矮人们正常的进食速度来算，聚落里几百号人，在血池里完成能量的循环损耗，将文明存续到百年后，不成问题。
当真是天才的疯狂设计，在那团异样骨骸的操持下，生与死前所未有的统一，让希塞尔不得不佩服设计者，天马行空奇迹般的才能。
蹚过粘稠的血池，希塞尔避开那些，脑子里只剩交配欲望的矮人，来到了仪式的核心处。
棱晶下方的血池底部，总督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浩瀚紫光，死死地封锁住，一个不断收缩膨胀的骨骸聚合体。
光团高深的生命修为，远超希塞尔之前所遇到过的，异蛇王、黯鸦三者升华的总和。
质地上更是和不知境界的界玄乌龟，有隐隐约约的相似之处。
注视着血池下方像球一样的骨骸团，透过凝结在外层用于保护的白骨层，漆黑“妖骸”具体的轮廓，在希塞尔眼前显现。
不知数的骨手，八条锐利的骨足，狭小的头颅，细长的躯干和尾巴，都有了大概的形状。
致密的白骨、黑液堆积在一起，在紫光的压制下蜷缩成一个聚合球的样子。
看来那就是总督说的，要希塞尔解决的妖骸了。
整个血池浓缩的生命精华，都环绕在妖骸周围，一直去侵蚀改造上方不停落下的矮人尸骨，逐步增殖自身，试图冲破紫光的束缚。
妖骸的生机非常的庞大，可它的本质远不如总督那般浩瀚高深，甚至连希塞尔的生命斗气都比不上。
但两人的生命总和压根就不和它在一个量级，好比巨石和河流，巨石可以轻易地揉捏河流的走向，但绝对扛不住河流，持久的冲刷。
就目前看来，想必还是总督的质更胜量一筹，才能这么轻易地把它束缚在原地。
生命的韵味，就在这种堕落的周而复始之间，展现出一种妖异的美感。
正如即将出世的妖骸那样，自然优雅的体格上，有一种别样的完美。
精神力穿过重重白骨的保护，在妖骸狭小头颅里，希塞尔有了新的发现。
它的精神，嗯？很弱小？
希塞尔不免觉得有些荒谬，这么弱小的精神体，是怎么驾驭如此庞大的生命能量的？
小马拉大车？
总不能它不需要掌控驾驭，就能让这些生命能量听它的话吧？
再一分析，很可惜，事实就是如此心甘情愿。
妖骸的精神体，本就是从堆积的生命能量中，奇迹地诞生的，神明的侵蚀也一定扮演了，至关重要的角色。
量变引起质变，二者同根同源，自然也就没有生灵那种，精神掌控修为的束缚。
好比你对自己从小长成的肉体，能做到存乎一心，运用自如，但对于大型机器，却需要长期的训练，才能熟练操纵。
感受到妖骸新生精神体的脆弱，看来自己来得还算及时，这具妖骸还没有成长到，精神物质统一的那个地步。希塞尔顿时松了一口气，这场和卡里瓦聚落的交易，还真有实现的可能。
“光团，你之前没有尝试过毁灭这些骨骸吗？”
从光团的称谓里反应过来希塞尔是在就叫自己，总督厌恶地看着妖骸，泄气地说道。
“试过，但没有意义，无论我杀它多少次，它都能从仪式的核心重新复活，而我现在的生命形式，本就是无源之水，无本之末，跟它耗不起。”
芯片开始感知、解析妖骸精神结构的同时，希塞尔接着问道：“你们的超凡体系，难道没有应对精神生命的手段吗？”
总督回忆思索了一番，摇摇头无奈地说道。
“精神吗……，说出来你可能不信，在知道你们巫师的存在之前，帝国还从来不知道精神和灵魂的概念。
可能是因为世界性质的差异吧，我们的文明在精神的领域上毫无建树，只在血脉炼体上有一定的造诣。
就连这个在天变之后，救我一命的寄灵木髓晶，也不过是因为我机缘巧合之下，收藏而来的。”
这还真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啊。
一只小小的妖灵，可以搞得曾经庞大的文明束手无策。
就好比曾经星空老家搞殖民的时候，一些已经被治愈的病毒，放在落后的生态星球，那就是赤裸裸的屠杀。
文明的差距，科技的代差，总是能收割世界一轮又一轮。
“光团，解决妖骸的方式，和你想象的可能有些出入。”
为保证交易的顺利进行，希塞尔小小地撒了一个善意的谎言。
“我会逐渐将它精神上的根基摧毁，但它应该不会坐以待毙。
现实的反扑恐怕还需要你来应对，我这具化身的生命修为很低，没办法应对这种量级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