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3」
夜晚，云镜那头黎卿与天君他们彻夜未眠，商讨着神界利益场，当然阿姊还是有所反对。
“幻神，我们该回去了。”
幻神没有像以往那般调皮，听我的呼唤，重视起我这种语气，飘出来，双手微搭着桌沿侧头盯着我的眼睛，语气略微怯惧道：“主上，您貌似不开心。”
“对啊，所以在我让他们失去神性之前，请不要让我愉悦。”
幻神：“失去神性，他们会神格破碎，主上，您有无数种性格，我最怕您这个样子。”
“锦鑫呢。”
话落，锦鑫的身影伴随着一片云雾出现在门口，手上也是毫不闲着，拿着镶嵌珍珠的烟斗，格外魅惑，一步一步，不急不缓地走来：“主上，有何吩咐？”
我未抬头，她这种样子不是一天两天：“你与幻神一同随我离开。”
幻神：“不行，凭什么是她？”
锦鑫听言吐出一团烟雾，语气略微带着教训，慢条斯理道：“小朋友，大人的事情，少管。”这是她兴致不错的表现。
我不及理会，做着手头的事。
锦鑫像是有新的发现，半开玩笑道：“哦，主上今日似乎与往常迥乎不同。”
我轻叹口气，将毛笔放置在笔搁：“锦鑫，你说如何让一个人对自己死心塌地呢。”
她几乎是毫不犹豫，就像我顺着她的心意去聊：“利益纠葛。”
我赞赏地看向她，嘴边笑意淡淡，示意她继续说下去：“方法有诸多种，对于人，互相存与利益关系才能长久嘛。”
听她这话，屋内气氛冷清：“所以这才说之前我的决策是有多糟糕，天君可是个人精，就算我与他达成某种合作关系，但牵扯的利益太少。”
锦鑫没有因为我的冷脸退步，反而更加兴奋，坐在案牍上，用手上的烟斗挑起我的下颌，挡住了高大宫门外射进来的月光：“亲爱的主上，这样的您会使人性害怕，我已经迫不及待为您效劳了。”
“走吧。”
起身，手背在身后，从双手指尖开始变换装束，不一会儿，上半脸面带金色面具，只显出右眼，面具下沿带着鱼姬鳞片，白发散束，整个左小臂被金手甲包裹，身穿黑色劲装，右手金色护腕格外沉重，中指带有戒指，戒指上有些许鳞片，脚踏铁鞋，长斗篷后秀着独特的双莲无骨金文。
“是时候让天君重视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了。”
我早就在天君想要瓦解青丘权利之前排查青丘上下探谍，分为两派系，黎卿一方，他族一方，也将傀儡派往凤族，无需探查，做个小吏也罢，只要凤族安守本分，这些弦上箭就不会对他们造成威胁，记得前几个轮回凤族就是这般作为，这一次我先堵了这路。
我将刚刚一直在写的书信装好，连带一本小册子打包送去，信中只写了四个字：临机制胜。而那一本又一本的小册子则是抓住凤族的命脉，他会知道这是郁焱写的，这不仅是在威胁他，更是提醒他如今的所作所为不聪明。
那时，郁焱（逍窈）还未醒，我无处不在的盯着他们，不能说隐身，双手背后，右脚自然垂落，左脚微微抬着，飘在半空，锦鑫抄着手饶有兴致，穿着深绿色旗袍，就站在他们身旁，幻神也恢复那调皮样，这飞飞那飘飘。看着天君紧急召集狐帝与当今凤皇。
“看吧，还说没有凤皇，这不是出来了。”
幻神：“您把这些交给天君，不是明晃晃的告诉凤皇凤族有反贼吗？”
“无所不能的天道用的不是那些傀儡。”
“当他们找不到突破点，就该慌了，而天君他们的设计，不功而破，之前的我做的还是慢了些。”
锦鑫：“我倒是觉得时间恰恰好，毕竟冷水泡面不好吃。”
幻神：“那现在我们在这干什么？”
“看看他们觉得我会因何而败，顺便打探敌情。”
“他们实在不聪明，我现在如此信誓旦旦就证明我早有了后手，并且不少，到底怎么敢来打我主意的。”
幻神突然兴奋说道：“主上，他们要动身了。”若是从远处看，还认为是孩童遇合心仪之物。
而锦鑫就镇定许多：“两波死士，这就是您唤我来的目的吗？”
锦鑫变的有些不确定，迟疑道：“可是，我都好几千年没有染血了。”
我不明白她怎么就理解成这样，反问道：“锦鑫，六道护界柱搞定了吗？”
圣女是维护六道柱的主，神魔大战也会源于这六道柱损坏，哪怕是出现一丁点裂缝，而迄今为止，只有圣女献祭，方可修补六道柱，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万一黎卿想到前世，一个不注意溜去六道柱极可能就毁了这三界，毕竟她重生回来，目的就是毁天灭地。
锦鑫：“绛翊去办了，您知道的，他并非不尊您，只是有些嘴欠罢了。”
“无妨，朝堂上总要有忠言逆耳，我放心的，接下来便可让梓代替黎卿。”本是想让先初的时空梓回来的，但变数太大，不能把未来计划的成功实行全压在梓身上，我赌不起。
幻神：“按照您的吩咐，本神去调查了魔界与神界文化差异，交给康瑞记载，也摹本一份给您，虽然不知道干啥。”
“你做的很好，我也没干嘛，只是使个连环计，装他个假痴不癫，再偷梁换柱，隔岸观火，趁火打劫，上屋抽梯，过河拆桥，浑水摸鱼，借势开花，反客为主，到时候争一争那四皇族第二，就不信弄不死他们。”
幻神对我这突如其来只存在一瞬的反差吓到：“呃，呵呵，那与文化差异有何干系？”
幻神这句问完，下方商议好的三位还是没有丝毫变动计划，一同退出殿外。
文化差异，只是楚雨伶的一言罢，但我若不得不与魔界撕破脸，现在就很有必要让青宫警戒，以便到时六界皆言在郁焱的统治下实现统一。
“少问多做，幻神，跟进他们，有什么事玄镜联系，锦鑫随我去一趟龙族。”
两位认真又郑重，微微点头，异口同声道：“是。”
天道只要不是用天道大号身份开重大会议，不管何时何事，神律都不用行大礼。
龙族
“那龙尊也不全日在水下。”
说着，我动用天道之力，掐了个漂亮的决，找寻龙尊身处何处，这次我作为神秘者，就谎称天降审判。龙族守卫森严，他们看不到我与锦鑫，更听不到我们谈话。
“那位被我罚来万界大陆的寰宇大陆天仙用创造之力让这三界得以发展，制定什么天道主义，天道不能插手人间，现在好了，我插手万界大陆的事儿都要被绛翊说几句，天道及天理，我为什么不能插手？”梦魇的影响，就连天渊之巅都遭受文化侵入，让我总想换了绛翊。
锦鑫思索半天：“嗯，天道无为而尊，人道有为而立。”
想想万界大陆，原本那儿只有神界与下界，可以是他们所说天道与人道，神界整有百位神官，所有神官以下界生物幸福为先，下界也不一定都是人，而说是惩罚，不过是我不想在寰宇大陆见着那位冲撞我的罪人，把他丢到万界大陆的下界怎么会受伤呢？或许这就是穿越者，搅乱因果的分明是他，我就只当他是不想再有谁犯下同他一样的错，才制定天道无为便是尊，可他还未踏足万界大陆时，神界与下界都奉我为尊，以我为首，也称得这天道的好名，没有谁在意因果报应，他们会依赖天道，可我却被伤的深了。
我的话语中有些过分委屈了：“可他们给天理制定规矩。”要是这话被衿婪听到，她肯定会安慰我的。
锦鑫并不在意：“天道毕竟不是生物，也不能算生命，他们看不到的，又何故在意说了什么。”
“唉，真想回去把绛翊舌头拔了，听着他说话我就烦。”
锦鑫轻笑一声：“您就莫要违心了，天道无心，哪会在意这些啊。”
我的声音越发小了，并非心虚：“可一时的情绪也会啊。”
一处悬崖峭壁之下，我微微朝上望去，那有个岩洞，洞口岩石显然不是天然形成，或许前不久才用大火烧过，又被利器敲砸掉落碎岩石，还未清理干净。
我又变了情绪，面具下的俏脸无色，气质又像极了修炼无情道且已杀亲正道的大师姐，周身隐约有丝缕戾气。
【三百年前龙王痛失一子，那青丘帝姬，现如今的女君还从未把您放在眼里，杀了三皇子，还如此理直气壮，难道您就没想着复仇？】
这些话还是上几个轮回神界诸神要扳倒我拉出的斥责之语，这回，我原原本本的把话还回去，涨龙族气势，只是让龙尊自觉委婉地向天君告状，当然不是让他去对付青丘的。
由于岩洞中太黑，我没留意龙尊什么表情。
龙尊：“阁下何人，你想说什么？与青丘又有什么关系。”
“天道降下的审判者，龙为九五至尊，想必龙尊也不想永远屈居于四皇族之末吧，难道令郎……”
我未说下去，龙族的三皇子受此重伤，他怎会不知道，只是那时的龙族敌不过青丘。我看到了未来，是我想见到的情形，就够了。
“好好考虑。”
那似像狐又像鼠的金色面具挡住我嘴角的笑意，隐暗而去，希望他可不要把我认成青宫宫主。
预言只是预测未来，而天道是最大的变数，我做什么都有可能改变未来的发展，本来数次轮回都有一位叫凤苒的凤族战神给青丘下战书，可这次预言却未看到，凤苒，现今凤皇的妹妹。
我有些疑惑，喃喃出声：“乌鸦，凤族，一只乌鸦和凤族有什么关系？嘶！落了毛的凤凰。”
想到这，我急匆匆往青丘赶，锦鑫不明所以也跟着我在我身后飘着。又突然想到，现在我是以天道的身份，好像不太合适。
“唉，真是，郁焱现在该醒了呀，算了，先去看看那只乌鸦…落了毛的凤凰。”
好在我精神力遍布青丘，不然在这诺大五族找一只不属于原住民的乌…凤凰！
还好，在鹿族的御兽园，我找到了那只正在换新毛的凤凰，她应该是去妖界偷家被偷成受了伤外形被改成乌鸦又被拿到鬼市卖去了，因凤亿是奇袭抢了皇位，所以凤苒之前不过是籍籍无名的普通凤凰而已，但也算天赋好的，不久凤亿就会感受到她的去向，这要再不给送回去绝对一顶大锅扣下来，照她的习性，根本不会听什么青丘救了她妹妹，况且那场战争必须打，得给她悄悄送回去。
我沉默地看着那不算小的金笼子里正在闭眼修炼的凤凰，恐怕也就凌潇她脑袋缺根筋，看不出来，不然就是在蓄意报复，青丘五族和凤族都有大恩怨，狐族与凤族是世仇，被两方长辈压了下去而已，凡是青丘子弟都知道，根本不是秘密，就天君当个甩手掌柜，一点都不管，怕是要等我们斗个两败俱伤，渔翁得利。
“锦鑫，没什么事了，你先回去，可以和幻神一样。”
她微微一笑，将手中的烟斗递给我，化作一团光雾融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