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抓到一丝小尾巴
“多谢寨主，寨主在上，受小的一拜……”
天知道他眼馋顾南风的功夫多久了。
不等他说话，瘦猴便直接来了个大礼，一揖到底，根本没给他反悔的机会。
此时此刻，他脑海中三个字扭曲飘过：“草率了……”
不过大丈夫一言既出，那就一言既出了。
反悔是不可能反悔的，再说了，他只是说教，又没说教什么。
昨天刚刚偷师来的猴拳就很不错，只不过瘦猴手臂不够长，也不够壮实。
应该学不了寇巳后边那种刚猛打法，只是不知道人家寇巳练的是什么个名目。
还有就是，人家师门强不强，会不会找上门来……
想来这家伙都混黑道了，师门应该也不会强到什么程度。
一手打着太极，随口敷衍道：
“好说，吃完早餐后来找我，既然你让我叫你瘦猴，那便教你猴拳吧。”
此时的瘦猴哪还管教自己什么，反正教什么，他都认真学就是了。
当务之急是赶紧应下来先……
“好，寨主教我什么，我就学什么，你先打着，我先去给你弄点早餐过来。”
言罢转身欲走，却被顾南风直接叫住：
“回来，你待会去问问，有没有人知道附近有没有人家养鸽子的。”
这话让瘦猴实在有些摸不着头脑。
“寨主，鸽子太小，没什么肉的，不如我们去抓山鸡吧，那东西肉质鲜美，比鸽子强多了。”
肉质鲜美？比鸽子强太多？
刑啊，保护动物啊，实在是太刑了。
不过现在好像也不太刑，可行！
呸，想什么呢，他是为了那一口吃的吗？
他必要批判这种为了一时的口腹之欲，肆意捕杀野生动物的行为。
“瞎说什么呢，看看这个。”
拳法舒展同时，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竹筒。
“这不是昨天捡到的那个小竹筒吗？”
“这是飞鸽传书用的，小竹筒里边放的便是用来放信纸的。”
“哦……可是给我看这个干嘛？”
瘦猴有些不太明白，不懂就问，这是一种良好美德。
“你去问问有没有人知道，附近几个县有没有人养信鸽的。”
“懂了，只要附近县城有人养，那和土匪联系的就是他！也就是说，他就是白莲教中人。”
“不错，都学会抢答了，不过就算有人养，也只是有嫌疑，不一定就是，去吧，问问就行，叫他们别声张，吃完早餐过来教你打拳。”
“好嘞~”
瘦猴快跑几步，却又再次回头问道：
“寨主，山鸡真的不要嘛？之前为了屯粮，俺们猎到了好几只活着的。”
“有没有菌子？”
“必须有！”
吸溜……
想想美味的小鸡炖蘑菇，他感觉很刑。
“来一份，能圈养最好不过，对了，有空让村里人养一些鸡鸭之类的，可以用蛆虫养，长得快。”
嗯……他觉得既然是因为没有粮食而打猎野生动物，应该很合理。
毕竟法外狂徒曾经曰过：
“当你都快饿死的时候，遇大熊猫吃大熊猫，遇东北虎吃东北虎，吃一只抓一只，留着下次吃都可以。”
一切为了生存！
顾南风觉得，自己有必要将自己那为数不多的种植畜牧技巧传授给他们才行。
一套拳法打下来，整个人都变得神清气爽。
刚洗漱一番后，便见着瘦猴屁颠屁颠地跑过来。
他也是昨天回村寨之时才知道，瘦猴这家伙，看起来精瘦精瘦的，竟然比他还大两岁。
昨晚一番交流下来，他总算是知道，为什么他过来的时候，这个村寨变空了。
原来早就做好了抢粮失败的准备。
麻蛋，这么没信心的活动，竟然死皮赖脸地拉他入伙。
要不是给他的好处着实是解决了自己的刚需，今早他瘦猴能下床？第三条腿都给他干废。
早饭很快炫完，瘦猴迫不及待收拾完碗筷后，便来找他练拳。
回忆起昨晚自己观察寇巳的点滴，自己先打了一遍拳法，然后再开始教导瘦猴。
说实话，昨晚他从寇巳身上观察到的，除了内力这一种之外，貌似还有一种筋骨发力的发力技巧。
也正是在那一瞬间的爆发，不仅速度快了很多。
威力也大上不少。
不仅能直接荡开他手中和长棍纠缠的长枪，余力竟然还能捅穿他的木质护心镜。
要不是他关键时刻泄了力，恐怕真就要被这没有枪头的这一枪直接捅伤。
当然了，还是那句话，了不起重伤，想死哪那么容易。
只可惜，这种筋骨联动，内力催发的爆发招式，他哪怕是全程观摩，依旧是没有看得太明白。
所以嘛……他也只能从教瘦猴基础招式开始。
一群小孩见这边顾南风在教瘦猴练拳，原本一个个在家里就被交代过的小孩。
此时也没了最先的畏惧，开始小步挪移，缓缓围拢。
这架势，就像是看猴戏……
不过话又说回来，瘦猴耍猴拳，一群小皮猴围观，可不就是看猴戏吗。
“怎么？你们也想学？”
这时候，顾南风倒是来兴致了，他想要教这群小孩习武。
因为他想到一个问题，孔老二曾经曰过：“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自己能够内视，乃至看到他人体内内力运行之时，自己已经算是修炼出内力了。
而且昨晚入定打坐之时，忽然感觉自己内力在手三阴（手太阴肺经、手厥阴心包经、手少阴心经），和足三阳（足阳明胃经、足少阳胆经、足太阳膀胱经）六条经脉上的运行速度明显快上些许。
刚开始他还以为是刚打完架，兴奋劲头还没过去。
可第二次炁行周天之时，他便发现这不是错觉。
然则对于内力是怎么产生的，却是一知半解。
这次瘦猴主动来当试验品……不对，是瘦猴主动提出要习武。
才使得他有这种还算靠谱的想法。
至于这群小皮猴……自然是学自己的校园太极二十四式。
嗯……小学老师曾经曰过：“实验要有对照组。”
这不就有一群小皮猴自己送上门来了吗？
至于为什么要一群和一个作对照组……
人家瘦猴算是见过生死了，他是真的想学武，既是为了强身健体，亦是为了杀敌本领。
可这群小皮猴就没这么深的体悟，怕苦怕累，想跑想溜那是再正常不过。
多抓几个，再时不时灌点毒鸡汤，来个小激将法，总有那么一两个铁头娃会坚持下来的。
知人者智，自知者明。
多观察别人，归纳总结，一套独属于自己的修炼理论不就出来了？
再辅以科学对照论证，结合自身情况……啧啧啧，道爷我成了……
好吧，万事开头难，他只要走出了第一步，离成功又近一步。
望着眼前一个个兴奋而又无序散开的小家伙，顾南风嘴角露出一丝姨母笑……
然而事实证明，想得太美终究会被现实击得粉碎。
三天过去了，这群人没一个达到《熊罴撼树》上边记载的所谓“内力自生”的境界。
倒是他自己，成功将《熊罴撼树》的法门融入《表里周天行气法》里边。
结果就是……他发现自己吃的越发多了，而且还经常饿着。
这好像不太科学……又好像合情合理。
具体哪里不对，他又想不出来。
第五日，小皮猴们走得差不多了，倒是加入了一个新人。
也就是那天出言不逊，被顾南风直接手动给他闭麦的家伙。
叫什么来着……好像叫霍方吧。
算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他终于在瘦猴体内，发现了代表内力的点点。
虽然依旧是十分细微，细微到瘦猴自己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可却让顾南风看到了一丝希望。
拿自己做实验的胆量他没有，拿别人做实验的胆量他不仅有，而且还很大。
当然了，要真会危机瘦猴生命什么的，他也没那么心黑。
总之一句话，没事，他会出手！
通过连续两日的观察，他发现每当瘦猴注意力集中，练功忘我之时，内力产生是最快的。
不过这个貌似没有什么可复制性，专注，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
连续两天的观察，自然不可能只得出这个结论。
他还发现，当瘦猴出招能基本带动浑身力量中的绝大部分，这才是内力产生的原因。
一个曾经听说过的词出现在脑海里——“整劲”
他不知道他所听说过的整劲是不是和瘦猴现在表现的一样，或许更加完美。
不过这个发现，算是给他的研究提供了另一个可能。
进而他又想到当初在寇巳身上观摩到的那种筋骨联动，内力催发的爆发招式，那种筋骨发力的发力技巧。
这会不会也是整劲的一种？
这是一个值得研究的课题……
不对啊，自己一个扑街文科狗，怎么会对研究感兴趣？这不科学！
可是这种求知解密的感觉……那是真的爽，难道这就是她们所谓的情绪价值？
正当他想再观察观察之时，侯三太爷拄着拐杖晃晃悠悠地踱步过来。
那明明想赶紧过来，却又特意左顾右盼地不在意模样。
像极了渴望、想要，而又不好意思开口的小孩……
真以为他是瞎的不成，俩老头在门楼后边推推搡搡，时不时低头说两句，然后偷瞄这边一眼的样子，可是被他尽收眼底。
他倒要看看，这俩老头要玩什么花样。
话说在村寨已经七八天了，三月末，正是农忙时节。
这俩老头这两天都快忙疯了，安排人耕种，开荒，修水渠……
新开荒的地不仅收成少，主要是地也少。
几年前他们发现这个地方，这么多年了，也才开垦了数十亩而已，而且年年需要沤肥。
别惊讶，确实是沤肥，就是基础的农家肥。
至于为什么开垦得这么慢……没牛，没工具，还得修筑挡土石墙，开垦得自然就慢了些。
最近俩老头和莫叔整天呆在一起，就是在商议这个事情。
只是不知道今天怎么有空跑到他这个闲人这里来了。
嗯……没错，他现在就是个闲人。
作为寨主，之前的生产会议是有让他参加过的。
不过他提出来的点子太过离谱，倒也不是说都不靠谱，有的点子还是挺不错的。
只不过现有的条件不允许他们去实施而已……
翻译一下就是，要不就是脱离实际，要不就是太过遥远，都不是能解决当下问题的提议。
导致大家伙看他的眼神都怪怪的，这个寨主……倒是也符合大家对他的印象……
为了不影响他这个寨主在众人心中的声望，他们仨一致对顾南风进行劝导：
“寨主年青有为，老朽那是相当欣慰，寨主有些想法是很不错的，都怪他们无能，家底太薄，徒呼奈何啊……”
顾南风听进去了，且自动翻译了一下，内容如下：
“年轻人有想法是好事，但你还是别瞎想了，我们老胳膊老腿的，着不住啊……”
于是……自那以后，他便再也没有去参加过这个生产会议。
虽然总共也就开了两次……
“啊，寨主，忙着呢？”
收回思绪，侯家太爷晃悠了好一会儿，终于来到他面前。
“没有没有，在看表演呢。”
他说的表演，自然是指候太爷的表演。
不过先入为主的侯家太爷，还以为是指看那群小皮猴子打太极呢。
“确实挺好看的，可这慢吞吞的拳法，真的能打人吗？”
“能打，但不多……”
侯家太爷：“……”
直接被这句话给整懵了，能打就能打，不能打就不能打。
什么叫能打，但不多？
拿他老人家开刷呢？
要是搁在他年轻那会儿，信不信他……
算了，好汉不提当年勇，轻咳一声掩饰一下尴尬，这才从怀里拿出一个小竹筒模样的东西。
“之前寨主询问，老朽猜测应当会有飞鸽再次送信，便差他们打猎的留意，没想到还真抓到一只过来传讯的信鸽……”
“哦？”
这下顾南风来了兴趣。
这倒不是单纯的好奇心，而是既然打算在这里好好整理修炼一段时间。
那寇巳身后的白莲教，就要多多留意。
别忘了，寇巳可是没死的，谁知道后续会如何。
不说灭了白莲教这种不切实际的，总还是要有点了解的，否则被人摸上门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