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位面之灾

沈缘从煽动者的手中接过编号002的标牌，当他的手掌和那块金属片接触的一瞬间，整块标牌开始消隐，沈缘感觉到手中的重量正在消失。

他应激性地收紧手掌，再次张开，标牌已经在手掌中彻底消失。

“管理者权限已经给你了，等你回到现实，面对随便一种电子设备的屏幕，说出‘系统’、‘光照会’、‘游戏世界’等字眼，你就可以自己使用权限访问档案馆。精灵的讯息，就在其中。”

“谢谢。”沈缘对煽动者说。此时沈缘心头狂跳，对煽动者出乎意料的平静感到紧张，之前抡了它一棍子，虽说是为了救命，但总感觉这个未定义的幻想种心有不平。煽动者一反常态的平静，总感觉背后隐藏着大坑。

黑色阴影摇动脑袋。

“不必客气，你我利益一致，帮助你也是让我们离目标更进一步。不过，这对你来说并不止是好事。你的权限是我黑入光照会获得的，和这群档案馆的寄生虫相比，你是寄生虫身上的寄生虫。不要暴露自己，不然，不仅是检察官会找你麻烦，光照会也会。”

所得皆有代价，这道理只要是契魔者都会清楚，沈缘不觉得有什么问题。

他看了一眼煽动者，见它没有再说什么，也清楚这里的事情已经结束了，于是问道：“我该怎么离开梦境，再睡一觉吗？”

煽动者摇摇头，伸手指向石碑底部的一滩细沙。

“脱离梦境的方式其实很简单，吃下那些白色沙子就行。”

沈缘看着那些颗粒细小的白色沙砾，感觉和大三角建筑以外的茫茫沙海没有不同，之前自己也接触过，知道这种物质并不会对自己的身体造成任何损害。

吞下去会有不同的效果吗？沈缘心想。

他双手捧起一抔沙子，在煽动者的注视下，吸入口中。

强烈的刺激感在味蕾爆发，沈缘眼睛一睁，嘴里的沙子全部喷出来，但还是有部分黏在舌苔和嘴唇上，继续在沈缘的口中持续放强烈味道。

咸！好咸！这些不是沙子！是盐！

口舌上的咸味差点让沈缘哭出来，想到建筑之外还有连绵不断的盐之沙海，沈缘心里纳闷到底是谁弄出来这么多盐。

嘴角沾着白沫的沈缘脑海中灵光一现，他想起来在那些关于天使的传说中，盐有何种特殊意味。一种反胃感在心里酝酿，沈缘强忍着嘴里的咸味和心里的恶心，回头看向站在一旁的煽动者阴影。

在阴影那张模糊不清的面庞上，此时正裂开一个险恶的笑容。

“是的，你想的没错。”

“圣经之中，有罪人违背神谕，被惩罚化为盐柱的记载。”

“这里是乌托比亚，被天翼种惩罚之后的乌托比亚。”

“这片盐之沙海，就是所有幻想种被审判之后，剩下的骨灰。”

……

沈缘从床上惊醒。

他环顾周围，意识到自己从梦境中脱离了。就像是正常做梦一样，离开那个梦境的方式是，受到强烈的惊吓使精神从沉睡状态苏醒。

煽动者让沈缘吃盐就是想用那个可怕的真相吓醒他，当然，一定也有报复那救命一棍恶心契魔者的目的。

沈缘下了床，接了一杯清水给自己润喉，消除一些还停留在脑海中的咸味。

拿出手机，将它郑重地摆放在桌上。煽动者集群的聊天框没有再传来任何消息，看来上一次惊吓已经被它们当作了一场阶段性胜利，短时间内是不打算再接触沈缘了。

契魔者看向放在桌上的手机，决定测试一下煽动者在梦境中弄到的东西是否靠谱。感受体内充沛的魔气，沈缘心中稍定。他不打算立刻搜集精灵相关的信息，现在，他心中还有更为要紧需要弄清楚的答案。

盐之沙海，所有幻想种的骨灰，梦境中的一切究竟是怎么造成的。沈缘当时在建筑里感受到了天翼种的力量，他又想起煽动者对自己的警告。在梦境中使用幻想种的力量，会引发极其可怕的事情，难道说，将幻想种变成盐海的力量，在梦境中依旧存在？

沈缘决定弄清楚那股力量的由来，就用天翼种自己留下的档案馆。

“系统。”

已经锁屏的手机自动解锁屏幕，从发光的桌面上，一团幽蓝色的数字化光团从手机里钻出，浮现在沈缘面前。

清脆的女声响起。

“我在，玩家……”电子音产生杂音，在拉长的声调中，那个女音就像是在唱歌，“玩家……002？”

系统的声音在最后没有了机械质感，带着疑问的口气显得有些灵动。

沈缘心里暗骂一声，对造成这一切的煽动者充满怨念。

你这个逃票操作到底靠不靠谱啊？这是一开始就被发现了？！

沈缘已经离开了椅子，身体快步退到靠窗的位置，眼睛紧盯着桌子上方变形的光团，稍有不妙就跳窗逃跑。

“002……居然产生了新的执政官。”

只是一瞬间，一个宛如幽灵的半透明幻影就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是披散长发的连衣裙少女形象，此时她正微笑着伸出双手，搭在沈缘的手掌上，像是游动的浮萍找到了依靠。

电子幽灵开始了自我介绍。

“我是AI。是档案馆建立者、爱之天使创造的智能辅助系统。很高兴能辅佐您，执政官002。”

沈缘咽了口唾沫，他根本没有看清这个电子幽灵是何时出现在自己面前的，也就是说，对方的速度比自己更快，逃跑基本不可能。

煽动者的修改权限看起来奏效了，新创建的002管理员权限只是引起了系统的轻微异常，这个自称为AI的智能程序并没有对自己表示敌意，反而称自己为执政官。这个称谓一听就相当高级。

沈缘说道：“你好，AI。我需要查找信息。”

少女形象的电子幽灵身体上有数据流出现，声音变得更加机械化。

“好的，执政官002，请输入相关关联词检索信息。”

“天翼种，盐之沙海，审判，幻想种灭亡。”

在电子幽灵少女头顶，出现了一个圆形光环，洁白的光环上开始出现黑白相间的斜条纹纹路，纹路随着光环头顶的数字不断拉长，直到绕环一周，头顶数字也跳到了百分之百。

这是一个进度条。

“已为您匹配到最相关信息内容。”

“天翼种位面之灾。”

“灭世者的号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