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教练，我也想学

春日礼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

他承认自己是有一点慕强的。

所以此刻他真的很想说：“教练，我也要学这个！”

反正这个世界都已经有魔法了，再多他一个会魔法的有什么关系。

春日礼在心里暗自琢磨，表面上还是记得给了对方合适的回应。

他就像所有好相处的老板一样：“当然，欢迎你的到来。”

走完了流程，他开始询问自己想知道的部分：“你会控制时间？”

玉野有片刻迟疑：“实际上并不是我在控制时间，而是它在控制我。”

他似乎有些不知道要怎么去形容。

过去每一次他在向别人解释之后，总是得不到理解。

许多人会嫉妒他、怜悯他，觉得他在用谦逊的方式炫耀独特。

但他其实深受其害，想不明白自己该被放在什么样的位置。

其他人都觉得他会活得很好，但他不是。

玉野忍不住抬头，对上春日里的眼神。

却只从中得到了耐心的倾听，还有对视那一刻，对方真诚的鼓励。

就好像无论他说出什么来，对方都能有所预料，并将他妥帖安置。

他忍不住眨了眨干涩的眼睛，维持着得体开口：“从我得到它开始，我的世界就比别人要慢上一些。”

“刚开始我无所适从。”

“时间比其他人多出一些，这是好事，也是坏事。”

“我试着去习惯，逐渐有所成效，变得游刃有余。”

“我不觉得自己是异类，却还是怕别人向我投注的目光，有我不想要看到的情绪。”

“很矛盾，对吧？”

他在寻求一个答案。

春日礼想。

但春日礼在听到对方开口开始说这些的时候，其实是有点莫名其妙的。

他问的不是能力吗？

怎么突然就毫无征兆地开始讲述经历，寻求心灵的安抚了？

不过他在看对方档案的时候就已经学会了包容人才的小毛病，就这点事情，完全没什么大不了的。

不就是爱和老板谈心嘛，没事，他会是个乐于倾听的好老板。

“矛盾才是正常的，这正证明了你人格的细腻。”

“你并非是在因为无法接受自己而产生矛盾，你只是在意别人和你不一样，害怕他们因为这个不一样从而产生偏执，才会那么矛盾。”

“我知道你心意是好的，这就足够了。”

说到底，就是自负又自卑。

自负源于自己的特别。

自卑源于自己比普通人特别，但又怕这种特别不足以永远与这些普通人拉开差距。

说不觉得自己是异类是真的。

在霓虹社会异类会被排斥，而他自认为自己是更高等级的状态，所以仍旧是人。

只是权级更高的人。

而他较高的社会意识又让他无法直白地承认这一点，也就显得有些虚伪。

这其实就和喜欢漂亮的外貌是一个道理。

谁都喜欢漂亮的东西，但社会养成人们的包容，所以人们会夸赞内在，回避对外在不出众者的评价。

这不全是虚伪，不过是社会意识下产生的矛盾而已。

在这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人，对内在的赞美是真的，但对外在的追求也是真的。

把外貌替换成阶级、权力、钱财，也是一样的。

春日礼不在意这些事情。

只要能在他的指挥下有所作用，那么无论是什么性格，都无关紧要。

组织里独特性格的多了去了，不缺这个。

反正都在他手底下当员工了，也跨不过他去。

看对方的态度，估计也认可春日礼在自己那里，又是属于比其更高权级的人。

而对对方的情况，只要有理有据的认可就好了。

来自对方阶级观念中上级的评价——尤其是感官不错的上级——哪怕因为了解不深有所偏差，对方也会自己脑补完全，自我匹配。

果然，听他说完，玉野眨去眼中感动的水迹，绽出点真诚的笑意来：“是的，感谢您的认可。”

“是你值得如此。”春日礼这句话说得不能更真诚了。

有了这些铺垫，接下来对方也开始说起，自己如何克服最初的困难。

“我的时间是和周围一个区域的环境，同时减速的。”

“听起来似乎还是没什么用。”

“但您知道，在很多情况下，大脑的反应无法带动肢体的反应，这是导致‘我看到但我无法做到’的原因。”

“其中也有过程过于复杂，导致大脑反应不能在时限内完成并给出指令的情况。”

“当时间被拉长，我不会出现大脑反应不及时的情况，因为思维处理跟得上，行动的指令也会更准确。”

“这使得我的错误率减少，反应率提高，而这在正常时间流速中，你们就会觉得，是我整体的速度提高了。”

春日礼听懂了他的意思。

之前他察觉的情况，却明显不包含在这其中。

当时他确实是觉得，时间凝滞变慢了。

但直接问出来情况，可能会影响到自己在对方心里高深莫测的形象。

于是他把自己摘出来，如同是察觉到其中的缺陷一样询问：“其他人会有可能察觉时间停滞吗？”

玉野略作思索：“我到现在还没有遇到过。”

春日礼追问：“会不会是他们察觉了，却没有说出来呢？”

玉野矢口否认：“不可能，在那样的情况下，有任何一点异样，我都会发现。”

这句话听起来有些耳熟。

他们这样喜欢把自己当作中心的人，都是这样的吗？

不过在此时此刻，春日礼选择尊重这种自以为。

一点人才身上毛茸茸的小毛病而已。

春日礼跳过这个话题，问道：“那你知道你自己能波及的范围有多大吗？”

玉野摇了摇头：“我没有仔细的测量过，不过如果是在封闭的空间内，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整个连通的空间都可以被我所波及。”

春日礼笑了一下：“原来你是让了猫武。”

玉野没有否认。

不过春日礼注意到，在听到他这么说的时候，玉野的眼神朝一旁数次想插嘴，但在伍德的注视下被迫安静旁听的猫武身上投去。

而后很快察觉了春日礼的视线，在再度停滞的片刻时间中，重新与春日礼对视，并附带上一个笑容。

春日礼若有所悟。

说不定猫的反应确实是人的七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