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我的规矩
蒙着面的暗卫跪在地上,几乎是屏住了呼吸,没有嬴妄发话,他根本不敢有太大的动作。
他叫苍栩,同王恒和染青一样,都是很早就跟在嬴妄身边了,不同的是,王恒和染青在明,几乎没有不认识他们的,苍栩在暗,身份使然,自然是越少人见过他越好的。
嬴妄坐在主位,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眉目间皆是不加掩饰的暴躁狠戾,一想到苍栩刚才说的,昨天温意绵和那男花魁共处一室还亲密拉手的脑补画面,他藏在骨子里的残暴嗜血就仿佛要无法恩耐住。
“那个沈珏是什么来头?”嬴妄厉声问。
苍栩垂着头,思索间,小心翼翼的回答:“回禀殿下,属下差人查过了,沈珏原名沈天霖,的确是自幼就被卖进满香楼的男妓,不过除此之外,便查不到什么了,包括他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身世如何,也无人知晓。”
嬴妄眯了眯眼,暗暗嗅了一丝危险和阴谋的气息,想到之前温意绵口中秦元若和他相熟,他心中不免疑惑:秦元若和沈珏,是什么关系呢?为什么秦元若要介绍沈珏给温意绵认识?
根据苍栩刚才所说的事情经过来看,这个沈珏一开始的目的就是温意绵,是温意绵身上有他们要的东西,还是想要通过温意绵达成什么目的呢?
难不成还是单纯的冲着她这个人去的?想到这里,他的脑海中逐渐浮现出温意绵那张纯净无害的脸,有种不对任何人设防又不自知,还老觉得自己一脸英明的样子。
不过话说回来,她确实也有点伎俩,不然当初他也不可能没第一时间察觉出来,可她明明长相明艳,更适合做个祸国妖精,一举一动却偏偏又透着诱人犯罪的清纯。
想着想着,脑子里又硬生生的挤进来“沈珏”两个字,嬴妄长舒出一口怒气,又突然意味不明的轻笑出声。
台下的苍栩不明所以,却莫名有种明明是六月的天气,却如坠冰窟,他不由自主的又放缓了呼吸。
嬴妄皱了皱眉,挥手间,语气淡然的吩咐:“继续盯着,不可有半分差池。”
“是。”
苍栩应答着,起身间,不动声色的隐去了自己身影……
恰逢此时,染青领着秦元若进门后,迅速退出去,秦元若恭敬的跪下行礼:“参见十三爷。”
嬴妄没说话,晦涩的目光在她身上缓慢的来回扫了一圈,没叫她起来,而是甩了甩衣袖,亲自站起身来,缓步朝她走过去。
纹着金色吉云的白色靴子踩在木质的地板上,发出沉重且缓慢的脚步声,逐渐靠近,秦元若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儿。
她抿了抿唇,暗觉不会是什么好事,嬴妄停在她离一步之遥的距离处,低声道:“抬起头来。”
这语气听着似乎并无不妥,她提着心缓缓的抬头,尽可能的露出精心准备的妆容,以及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
嬴妄看着她,却无端沉了沉眸,眼神越发凌冽,秦元若显然也是感觉到了,不等她想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等待她的就是嬴妄毫不留情的一个巴掌。
她被扇了个猝不及防,狠狠地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明明看起来只是很随意的一巴掌,却扇的秦元若眼冒金星,霎时间,喉咙里就涌上来一股腥甜。
秦元若诧异之际,还有些懵,可嬴妄却并不给她反应的机会,长腿一迈,两三步又走到她跟前,弯腰薅住她的头发,强迫她以一种极其不舒服的姿态仰着头。
看着她迅速肿起来的脸颊,以及流出来的鼻血,和眼神间根本藏不住的惊恐,嬴妄抓住她头发的手更加用力,疼的秦元若猛的回过神来,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人。
见她如此,嬴妄却很满意的笑了,语气阴狠:“不必这么惊讶,我可没有不打女人的规矩。”毕竟,他只是看起来像好人,又不是真的是好人。
说罢,拽住她头发的手缓缓收紧,秦元若疼的受不了,又不敢反抗,只能哀求的看着他:“十……十三爷……”
嬴妄直接忽略掉她眼底的恐惧,接着道:“你可能不太懂我的规矩,这么跟你说吧,你和那个什么沈珏是什么关系我不感兴趣,但是如果你敢犯贱,撺掇不该撺掇的人和那沈珏有了什么不该有的关系,那我第一个找的人就是你,和你的知县父亲。”
秦元若不傻,当然明白嬴妄口中说的那个“不该撺掇的人”指的是谁了,她颤抖着唇,嬴妄松开抓住她头发的手,接过一旁下人双手递上来的干净帕子擦了擦手,居高临下的问她:“听懂了吗?”
“是……是,”秦元若缩了缩身子,原本打理归顺的发髻乱成了鸡窝,脸上画了一晚上的妆容也被蹭花,整个人看起来狼狈极了,但还是极力的克制着颤抖的声音,道:“我,知道了。”
面对她的反应,嬴妄还算满意,叫了人进来:“扶秦小姐回房休息,没什么事就不必出来了。”
进来的丫鬟低着头,小心翼翼的扶起地上的秦元若往门口走,秦元若显然还有些惊魂未定……
此时,温意绵的院子里。
早晨虽起的不算太早,但从祠堂回来,温意绵小憩了一会儿,起身时差不多晌午了,桃蕊备了清茶,扶着温意绵坐到窗边,才听桃蕊说了秦元若闭门静养的事。
虽说是静养,可温意绵却难免觉得奇怪,刚才在祠堂外的时候还生龙活虎的,怎么转个头的功夫就需要静养呢?
什么病来的这么快?
显然这个问题温意绵是有发言权的,能来的这么快的病除了突发顽疾以外,那就只有装病了。
秦元若是前者的可能很小,但仔细想想,温意绵又实在是想不出来后者的理由,按理来讲,她刚到嬴妄身边,现在嬴妄新鲜感最强的时候,她那么聪明,应该懂得把握机会才对。
可是……
她有些奇怪,白皙骨感的手捏着手里的被若有所思,直到桃蕊无意间说出,她们离开之后,嬴妄让染青请了秦元若过去寝殿,温意绵便隐约猜到大概是和嬴妄有关系。
她的心里突然翻涌起一阵不适,指尖传来杯子里热茶的温度,心却有些寒凉,寝殿的话,实在很难让她不多想。
于是,茶也没心情喝了,犹豫片刻,有些烦躁的从鼻腔中呼出一口浊气,又轻轻将手上的杯子放下。
正在整理一旁衣物的桃蕊手上的动作顿了顿,回头看向端坐在床边的温意绵,她面上没什么表情,可桃蕊心里明白,这并不是她不在意的意思。
她和温意绵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许是性格使然,温意绵很能忍,许多事都能做到喜怒不形于色,却也总爱多想。
想起自己刚才下意识说出的话,桃蕊知道,温意绵就算是面上表现的好像对嬴妄没有任何感情了,其实心里还是在意的,突然有些后悔自己刚才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