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更好的沟通?
教师当然是艺术家,但艺术家并不意味着他/她可以塑造人,可以塑造他/她的学生。教育工作者在教学中所做的就是使学生有可能成为他们自己。
——迈尔斯·霍顿(Myles Horton)和保罗·弗莱雷
我在这本书中的许多想法都是在了解了一个在巴西热博阿陶(Jaboatão)长大的小男孩后产生的。这个男孩叫保罗·弗莱雷,尽管他面临着许多困难,但他是个快乐的孩子。1929年的金融危机使保罗在13岁时失去了父亲,当他经历了这些考验,回到学校时,他比同龄人晚了几级。他的大多数同学都不愁吃穿,保罗来学校时显得格格不入,这个来自贫困家庭的孩子穿着不合身的衣服。后来,保罗开始和村里许多最贫困家庭的孩子一起踢足球。他与最贫穷的人一起生活和玩耍的经历带给了他终生的影响。
贫困的童年告诉弗莱雷,他在学校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他的生活条件2。因此,他致力于改善贫困人群的生活和学习体验,他的主要关注点是教育。后来他成为哈佛大学的一名教授,在他的家乡担任州教育部长,成为世界上最有影响力的教育理论家之一。
在他最著名的著作《被压迫者教育学》中,弗莱雷批评了一种学习方式,即教师用所教的东西“填满”学生,把学生变成有待“填满”的“容器”。弗莱雷把这种方法称为“储蓄式教育”:教师把容器填塞得越满,他们就是越好的教师;容器越温顺地让自己被填满,他们就是越好的学生。弗莱雷说,储蓄式教育是去人性化的,因为它把学生变成了有待填满的物品,而不是真正参与会去赋予自身生命的学习的人。
弗莱雷对教育的批评也适用于交流的形式,在这种形式中,人们将观众视为被影响、被说服,甚至更糟的是,被操纵的对象,而不是沟通中的完全的合作伙伴。我把这种方式称为自上而下的谈话。
自上而下的谈话是有其地位的。如果有人将要被公共汽车撞到(不论是字面上,还是比喻上来说),我们可能不应该问他们对公共汽车有什么看法,而是应该让他们赶紧躲开。我们可能需要用一场自上而下的谈话来教某人如何做一项具体的任务,比如对飞机进行安全检查,或者告诉朋友或同事,他们需要改变对待我们的方式,或者向一个两岁的孩子解释,他不应该把爽身粉涂在爸爸的迈尔斯·戴维斯(Miles Davis)的全新黑胶唱片《泛泛蓝调》(Kind of Blue)上。每天,我们在遇到一些人和事的时候,可能是有一些重要的原因,使用自上而下的沟通方式会更好。然而,当更好的沟通会更适合时,我们也常常会直接选择自上而下的沟通方式。
不同于自上而下的沟通方式的另一种方式是更好的沟通,即我把与我交谈的人视为完全的合作伙伴,而不是“听众”。更好的沟通建立在一套信念和一系列习惯的基础上,这些习惯体现了这些信念。更好的沟通可以发生在学校的任何地方:教师对教师,教练对教练,校长对教师,教师对学生,学生对学生,教师对家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