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嫉妒是种罪3
当天下午，刘安政带人在柴桂菊的指认下，找到了埋尸的地方，挖出了被害人的尸体。经尸检，被害人黄思浩系因机械性窒息导致死亡，与柴桂菊说的一般无二。
二婶柴桂菊被正式批捕，关进了看守所。
她丈夫找到盛德律师事务所，所里将案子分配给了宇文东。
“都是一个村子的，平日里又无怨无恨，她为什么要杀人？案卷上说的因为妒忌，是真的吗？还是另有隐情？”莫方站了起来，伸了个懒腰，低头看了下闹钟，已经凌晨二点多了，他却没有丝毫睡意。
次日早上，莫方来到律所，一进门正好碰到周鹏。
“呦，熬夜了？”周鹏停住脚步，笑嘻嘻的问道。
“这两天跟着师父接了个新案子，昨晚分析案情，睡觉有点晚。”莫方没心情跟他扯淡，说完向工位走去。
周鹏一怔，随后一撇嘴，暗道：分析案情睡晚了？别扯淡了，年纪轻轻的你能有那定力？一准是片看多了睡不着，或者打游戏熬夜了，嗯，大概率是这么回事。
留下周鹏一个人在那yy，莫方来到工位，打开电脑，准备再看一遍这两天写的案发经过，然后发给师父宇文东。
下午的时候，宇文东将莫方叫去了小会议室。
“你发的案发经过，我看过了，这案子基本上没有什么辩护的点，又不存在自首情节，被告人大概率会被判处死刑。”宇文东出差刚回来，显得有些疲惫。
“那被告人家属那边？”师父这么说，莫方不知道家属那边会不会对律师有意见。
“我之前给家属那边打过预防针，被告人家属也能理解，杀人偿命的道理，家属还是懂的。
而且被害人与被告人无冤无仇，被告人完全是出于嫉妒才下杀手，所以被告人家属心里也有亏，他们的意见是能保命尽量保命，实在保不了，就一命抵一命。”宇文东说道。
“那要不要再去会见下被告人？已经快一个月了，被告人的情绪说不定好些了。”莫方问道。
“嗯，去肯定是要去的，你约下会见。过几天咱们再去一趟村里，问问情况。家属一直希望，咱们能去见下被害人家属。”宇文东说道。
“见被害人家属？谈和解吗？”莫方眨了眨眼，问道。
“你觉得有可能吗？”
莫方摇了摇头，“我觉得可行性不大。听说被害人家里就这样一个男孩。”
“被告人家属也知道黄家不可能原谅被告人，所以他们希望我们去一趟，代为表达歉意，顺便送一些钱过去。”
“这，能行吗？咱们会不会挨打？他们为什么不自己送钱过去？”莫方有些不解。
“去过了，但是被害人家属不让登门，直接用大扫帚把他们打出来了。”
莫方沉默了，看来这顿大扫帚是免不了了。
“放心吧，被告人家属联系了村委会主任，到时候咱们直接去村委会，让村主任把被害人家属叫过去，在村委会谈，不会有危险。”宇文东早就看出了莫方的心思，一笑说道。
“被告人家属为啥这么执着，非得送钱给被害人家属？”莫方觉得反正被告人也得判死刑，被害人家属要是不愿意见面就算了呗。
“也不知道谁跟被告人家属说的，如果被害人家属收了钱，即便不出谅解书，法院也会考虑，可能不会判死刑。”宇文东说道。
“可能吗？”莫方疑惑的问道。
“这就叫‘事不关己，关己则乱’，被告人家属心乱了，病急乱投医。”宇文东淡淡的说道。
次日下午，莫方和宇文东再次来到看守所会见柴桂菊。
这次柴桂菊的情绪稳定了很多，但是她的精神状态却不怎么好，说起话来忘东忘西，一件事能说好几回，断断续续的总算将整个案发经过叙述了一遍。她讲的与莫方捋出来的案发经过出入不大。
莫方看着对面穿着看守所马甲，一脸皱纹，头发花白、凌乱，带着手铐的柴桂菊，怎么也无法将她与案卷中那个因为嫉妒而杀人的冷血杀手联系在一起。
“你是什么时候有的杀人想法？一开始就有吗？”宇文东问道。
“不是，一开始我没想杀人，我听村里人说最近我们附近的几个村子有丢小孩的，让大家看好孩子。
那时候我就想如果黄家的孙子丢了，他奶奶就不会再人前人后的夸孙子了。当时我真没想杀人。
直到那天黄家的孙子下学回来，路过我家的瓜田时，迷了眼。我见四周没人才起了害人的心思。”说着，柴桂菊抬手揉了揉红肿的眼睛。
莫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她的双手，皮肤粗糙，颜色黑红，指甲里黑黢黢的，就是这双手掐死了被害人。
“在作案过程中，你没有想过放手吗？”宇文东问道。
“想过，我掐着黄家孙子的脖子时，他挣扎了下，但很快就放弃了，我想过放手，但又怕他回家告诉家里人，所以……”柴桂菊低下了头。
“你不害怕吗？”
“害怕？当时我没想过害怕，双手鬼使神差的就放到了他的脖子上，然后用力，再用力。仿佛那双手根本就不是我的。
人倒地后，我才意识到自己杀人了。因为害怕被发现，我用锄头在地里刨了一个坑，把他埋了。埋完人后，我害怕了，心跳的厉害，双腿软的跟被抽了筋似的，站都站不起来。”柴桂菊说道。
“你为什么要喝农药？”宇文东接着问道。
“派出所最后一次叫我过去谈话的时候，我出来听门口的民警说，实在不行就调队里的警犬过来，沿路找过去。
当时我心里想这下完了，狗鼻子最灵，估计一进瓜地就全露馅了。我浑浑噩噩的回到家，就看到了西屋门口用剩下的半瓶农药，然后就喝了农药，打算一了百了。”柴桂菊回道。
宇文东看了一眼莫方，反正案子也就这样，便想给他次机会练练手，问他有什么想问的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