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嫉妒是种罪4
莫方想了想，问道：“之前你说杀人是因为黄家人总在你面前夸孙子，你心里嫉妒。那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嫉妒黄家的？”
“从什么时候开始？”柴桂菊仿佛恍惚了一下，“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看不惯黄家人那副德行。”
走出看守所，一打开车门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窝草，这么热。”莫方躲在车门旁，爆了句粗口，“这都秋天了，怎么还这么热。”
停车场没有树，十几台车晒着日光浴，车内的气温自然不低。
“把冷气打开，吹一会儿就好了。”说完，宇文东，向不远处的树阴走去。
莫方打开空调后，也跑了过去。
“师父，我觉得柴桂菊的犯罪动机不像她说的那么简单。如果真如她所说，听人家夸几句孙子，就起杀心，那她肯定有严重的心理问题。”莫方说道。
“你说的有一定道理。首先我觉得有一点不用怀疑，被告人肯定是因为嫉妒杀人，因为到目前为止，我们没有发现其他作案动机。
杀人案，我没少办，情杀、仇杀，绑架案杀人，分赃不均杀人等等，像这种纯粹因为嫉妒杀人的案子，我还是第一次办。”说着，宇文东微笑着拍了拍莫方的肩膀，“至于更深层的犯罪动机，有空你可以琢磨琢磨。”
更深层次的犯罪动机对本案并不构成影响，被告人已经认罪，证据链完整，案情简单，宇文东不愿意多浪费脑细胞。要不是莫方有特殊癖好，其实他也不会多浪费时间在被告人的犯罪动机上。
两日后，莫方和宇文东跟着被告人的丈夫金路明去了村里。
“前面就是我们村子，进了村，右手边那个二层楼，院子里有红旗的那个，就是村委会。”车内的金路明一边说，一边给莫方指路。
“你们家住哪？”宇文东突然问道。
“我们家原来住村东头。”金路明顺嘴说道。
“原来？现在不住那边？”莫方瞥了一眼身材瘦小，看起来老实巴交的金路明。
“出了这种事，还怎么在村里待，我把村里的房子卖了，凑了点钱，让我姑娘帮着在县里买了一套小院，我们全家都搬过去了。”金路明叹了口气。
“那家里的地呢？”宇文东问道。
“地都租出去了，我姑娘帮我找了个看大门的活儿。”金路明眼中充满了不舍。
莫方看了他一眼，估计金路明也不理解为什么自家媳妇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去杀人。
车子很快开进了村委会，在二楼的主任办公室，宇文东和莫方见到了黄主任，一个头发稀疏，四十来岁的中年胖子。
双方客套几句后，直奔主题。
“本来这事我不该出面，毕竟我跟黄家算是一家子，没出五服，我得管他们家老爷子叫叔。但老金也是个老实人……
哎！这事闹的，你们稍等，我打个电话。”黄主任说着，拿起了手机。
莫方一歪头，见金路明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顿时明白了，背地里金路明肯定没少给好处，否则谁愿意沾这种事。
五分钟后，为了防止两家人见面，闹得不欢而散，金路明被黄主任留在了主任办公室。宇文东二人去了会议室等黄家人。
在二楼的会议室内等了大约二十多分钟，莫方听楼道里传来脚步声，紧跟着是黄主任的声音，“黄叔来了，咱们到会议室谈吧。”
“啥事呀，非得让我来村委会，家里一摊子事呢。”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黄主任陪着一位老人出现在会议室门口。
老人一进门就看到了宇文东和莫方，愣了一下，转头看向黄主任，问道：“这两位是？”
“黄叔，咱们坐下聊。”黄主任将人推到了桌旁，随后关上了门，递了一支烟给老人。
“您好，我叫宇文东，这位是我的助理莫方。这是我的名片。”宇文东说着，递过去一张名片。
老人拿起名片，可能有点老花眼，拿远了些，眯着眼看了看，然后放下问道：“你们是律师？”
“对。”宇文东刚想说点什么，被老人拦住了。
“你们是不是为了金家的事来的？我告诉你们，我们两家的事，你解决不了，我也不可能接受老金的道歉，我们全家都不接受。你们也别想让我签什么东西。就这样，黄主任，我走了。”老人很倔，很气愤，说完抬屁股就走。
“黄叔，您听律师说说再走，急什么，黄叔……”黄主任起身想拦老人，可老人根本不甩他，气呼呼的打开门就走了出去，可刚出门就站住了。
“黄哥，我对不起你们黄家。”楼道里传来金路明的声音。
莫方心中咯噔一下，这两个老头可千万别打起来。
老人站在门外走廊里，咬着牙，瞪着眼，没说话，紧跟着听到“噔噔噔”的脚步声，下楼去了。
没谈成。唯一的好消息是对方还算克制，没打人。
下楼的时候，金路明有些闹肚子，去了卫生间。宇文东和莫方站在车边与黄主任聊了起来。
“黄主任，柴桂菊是你们本村人，还是嫁过来的？”宇文东闲聊道。
“她是外村嫁过来的，黄家是本地的，村里人大部分都姓黄，原来都是一家子，即便不是一家子，东拉西扯的也能攀上亲戚。”黄主任叼着香烟，说道。
“那柴桂菊平时人缘怎样？”宇文东问道。
“怎么说呢，不好也不坏，她这个人就是心眼小，比较执拗。当年生产队挣工分，她挣不过黄家的我婶子，每次都气的不行，回家就骂老金。
年轻的时候，她干什么事都喜欢跟别人比，比人家强，她脑袋能仰上天，比不过，就生闷气，指桑骂槐。
不是我说她坏话，全村人都知道她什么样，这老了老了，脾气好了很多，突然出现这种事，确实挺让我意外的。”黄主任说道。
宇文东和莫方对望了一眼，没有说话。
“哎！老金也不容易，家里孙子先天心脏病，身体不好，学习也不好，将来还得做手术，又是一大笔费用。”黄主任叹气道。
莫方还想说些什么，金路明走了过来，三人与黄主任辞行后，上车离开了村委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