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再遇熟面孔
“正午时分，讲座就会开始，分上下两场，您中间可以休息一阵，内容就依先前所说，如何？”
听完秘书布朗所说，罗塞拍了拍手，笑道：
“好说，好说。”
就在刚才，秘书布朗和他详细讲解了一下讲座的安排，以及具体所讲内容的方向。
不过，都被他随意地抛诸脑后，反正不是重点。
二人又你吹我捧了一阵子后，罗塞笑着告辞道：
“本人还要准备一会的讲座，就先行离开了，嗯，这厂里应该还有多余的空房间吧？”
“当然有。”
秘书布朗笑了笑，吩咐道：
“来人，给罗塞医生准备一个空房间！”
没有任何人注意到，随着罗塞一同离开的，还有一道游动的阴影。
……
嚓。
罗塞擦燃一根火柴，点亮了眼前的油灯。
漆黑的房间内，再度有了阴影。
“这样，你应该能出来了吧？”
“可以了。”
奥尔登的身形扭曲着出现，哼哼道：
“真麻烦，要是露天就方便多了。”
彻底的黑暗，似乎并不能算是阴影——那一夜，奥尔登之所能出现，是因为有月光的存在。
罗塞所处的房间，因为与外界封闭，没有任何光芒的情况下，这里阴影不存，只余黑暗。
见奥尔登出现，他笑了笑，道：
“我再确认一下，他打算是在讲座上下场的中间休息时间，进行‘献祭’，对吧？”
“当然，他为了让我主持献祭，甚至放松了对我的束缚。”
奥尔登嘿笑了一声，道：
“不过，他一个初入神秘学大门的菜鸟，又怎么能知道我藏着多少手段？”
罗塞眼帘微垂，道：
“少说废话，说正事，不然我现在立马就走。”
他可以拍拍屁股走人，奥尔登可不行，在合作的主动权方面，他天然占据优势。
听了罗塞的话，奥尔登冷哼一声，开始说起计划的详细部分。
半晌后，奥尔登淡笑道：
“如何？很简单有效吧？”
罗塞点点头：
“的确，简单有效——前提是你没有欺骗我。”
“呵，骗你对我有什么好处？”
“万一你是个损人不利己的蠢货呢？”
“你！”被罗塞拐弯抹角地阴阳一番，奥尔登的怒火蹭蹭上涨，但他很能拎得清利害，很快冷静下来，道：
“那我先溜了——你最好隐藏好自己，否则，被使者发现的话，我只能装作从不认识你了。”
说罢，奥尔登的身影便消失于阴影中。
望着奥尔登离去的方向，罗塞的眼神略有些凝重。
这家伙，有些头脑，不好对付啊……
两天前，奥尔登告诉罗塞的只是计划雏形，而今天，才是详细的细节。
说是细节，其实也没细多少。
整个计划十分简单，就和历史上那些著名的权谋一般，太过复杂，反而会降低成功率。
具体来说，奥尔登会协助罗塞，借献祭的由头，引开那名疑似有三阶的“使者”。
而罗塞要做的，就是根据奥尔登提供的位置，去杀了秘书。
一想到此处，他忍不住将手指骨节都捏得发白。
杀了他！杀了那个雇人医闹暗杀自己，还直接害得奥克维尔生死不明的该死家伙！
而且，这只是第一步。
他所求的，不止是被推出来的秘书布朗死去，而是要摧毁整个多雷尔公司！
秘书死了，还会有新的秘书，奥尔登·多雷尔死了，还会有新的多雷尔，一切都不会终止。
唯有将他们的根都拔掉，才能一解心头之恨！
“呼……冷静，冷静。”
罗塞轻抚胸口，眼神森冷。
计划里，对他来说最危险的，是奥尔登的背刺。
他可不相信，对方会在了解自己和公司冲突的情况下，全心全意地同自己合作！
“据奥尔登所言，他大概率和飞蛾密教，或者说‘破茧者’有仇，不用太担心他们的长期合作，但要小心短期内他把我卖给破茧者。”
“除了那名疑似三阶的使者，要小心的潜在威胁里，最主要的就是可能到来的防剿局和隐藏的持枪武装，虽然我不太怕枪伤，但要是爆了脑袋也没辙。”
“秘书布朗和奥尔登本人，应该都是一阶的灯相超凡者，但不知道他们的能力侧重哪方面的权柄，不过应该对我威胁不大，要防备的应该是可能存在的枪支。”
“虽然奥尔登承诺，会在我杀人之后帮我掩盖身份，但不能完全相信他……嗯，得随时准备跑路。”
整理完思路后，罗塞长出一口气，眼神决然。
他已经做好了放弃“罗塞医生”这个身份的心理准备。
尽管日后在雾都生活会麻烦点，但这都是值得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不介意顺手把奥尔登也宰了。
最熟悉高层事物的两个人都死了，多雷尔公司必然陷入混乱。
届时，他也算是令公司大出血了一波。
而这血腥味，便能引来足够强大的猛兽，帮他撕碎多雷尔公司！
“嗯……反正离讲座开始还有会，不如逛逛。”
罗塞背着手，一路哼着小曲，走出了房间。
作为学生时代经常被临时抽上去讲ppt的优秀成员，他的现编能力可谓是拉满了，也不用再多准备什么。
“那边是……讲座会场？过去瞅瞅。”
只是，他刚走出没几步，一声惊喜的问候响起：
“罗塞医生，您怎么来了！”
女人的声音？有点熟悉，就是一时间想不起来……
罗塞挑了挑眉，缓缓扭头，看见那张脸后，他却愣住了。
“艾拉的妈妈？您怎么在这？”
他从来没想过，会在这里与艾拉一家再度产生交集。
艾拉母亲叹了口气，道：
“哎，都怪我那该死的丈夫……他受了伤，就只有我来养家了，他就在家帮忙做点手工，补贴一下家用。”
她的面孔憔悴了不少，嗓音也沙哑了许多，以至于罗塞第一时间甚至不敢确定对方的身份。
他犹豫了一下，道：
“小艾拉怎么样？”
“她呀……挺好的。”
艾拉母亲提起小艾拉，眼睛都亮了些。
仿佛只是个名字，就是她的骄傲，能激起她的无穷力量。
“小艾拉去上了最近新开的女子学校，就是学费有点贵……”
“我来这里，也是经人介绍，说这里工资高……哎，就是听说，最近厂里好像拮据，有一段时间没发工资了。”
“对了，我还没问您到底是来这干嘛的呢！”
罗塞沉默了一下，道：
“我是……来主持讲座的。”
“讲座？就是那个关于铅的什么什么讲座？”
艾拉母亲笑了笑，道：
“这么巧！厂里面刚好分配我去听那个讲座！”
“什么，你也在？！”
罗塞的表情瞬间僵硬。
他忽然想起来，奥尔登不经意间随口说的一句话：
“届时，讲座会场里的所有人，都会成为‘献祭’的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