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锁定
锁定目标，准备出发！王默行刚想起身，坐在对面的张成会不知从哪摸出俩煮熟的鸡蛋，从桌面上滚过来。
“小王还没吃饭吧，快，先把鸡蛋吃了。”
张成会今年五十八，比赵大年龄都大一旬，他喊年轻人都带个小，喊岁数大的都带个老，连赵大在他嘴里也是老赵。
“谢谢张叔。”
如果按照年龄算，张成会的岁数与王默行的父亲是一辈人，从上班那一天起王默行就喊他张叔。他这么一说王默行也觉得自己饿了，接过来发现鸡蛋还是热乎的。
这时张成会有些感慨的说：“为了调查这起案件，我把能找到的线人都问了一遍，结果连哪怕一个模糊的线索都没有，我当时心想完了，临近退休自己成重案队拖后腿的人了，没想到最后小王靠驾照把人找出来了。”
“张叔你可别这么说，你是我们的主心骨。”
话虽这么说，但王默行露出了发自内心的开心的笑容，放在桌下的手紧紧的攥了下拳头以庆祝，为自己再一次选择正确而开心。
工作这么多年破获的案件也不少，但这次不一样，这是王默行代理中队长以来的第一起案件，自己的选择会决定整个重案队的侦查方向，所以这次的一锤定音意义非凡。
一般在侦查时没人会注意到驾照，而发现陈智伟的关键就是从他的驾照开始，先发现违章，然后找到租的车，接着通过轨迹查到取款记录。
现在只差把人找出来了。
王默行与张成会、大奎和姜胜一起，四个人乘机前往石城市。
飞机达到已经是晚上了，取款地点虽然是石城，但是下面的一个县级市，四个人就地休息，第二天早上出发。
一早醒来吃完早饭，张成会又买了四个鸡蛋揣在包里。
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早些年经济不发达，特别是九十年代初期，除了市中心其他地方连个饭店都没有，那时候出差抓捕又都是偏远地区，只能买几个鸡蛋带在身上当饭，这玩意煮熟后带着方便还抗饿，也比馒头好吃。
取款地点在新塘市，是石城下面的一个县级市，开车去有三十多公里。
新塘市不大，一条大街横贯南北，两边商铺加一起不过二十几家，后来两座大学搬迁了过去，依托着大学城这里才逐渐繁华起来。
取款地点就在新塘大街上，是一家建设银行。
王默行四个人来到银行，拿出手续交上去，手续上面标注的是电信诈骗案件，银行经理见了立刻安排人协助调查。
这是重案队常用的套路，新塘是个小地方，陈智伟选择来这里肯定有原因，其中一个可能就是在这有熟人。
小地方的特点是关系复杂又密切，随便两个常住人口都能通过各种纽带取得联系，去市场买个菜一路上都能遇到几个熟人。
万一查询单子上暴漏的陈智伟的名字，而恰好被认识他的人看到，那岂不是给他提前报信了？所以为了以防万一，调查取证的手续中不但连陈智伟的名字都没提，连案由都给改成诈骗了。
银行很快查出取款记录，与在北连市核查的情况一致，这时王默行提出要把取款地点的监控取走，银行经理听了有些挠头，说：“你们想找人的话看一下监控录像就行了，非得取走吗？”
银行的监控是由另一个部门管理，看录像很容易，在银行就能直接查看，但想把录像拷贝走程序就复杂了，必须由另一个部门来处理，这不是一个分理部能决定的事。
可王默行并不想在银行的电脑里看监控，理由很简单，他不想让银行知道自己要找的人是谁。
即使是只需要十分钟的监控录像信息，为了隐藏真实意图王默行往往都会调取好几个小时录像，这是工作多年养成的习惯。
之前查询取款信息无所谓，因为取款账户名是郭佳，但真正的取款人不能让人知道。
这时姜胜说：“这样吧，你把查看监控的密码告诉我，我们自己看。”
“这个……警察同志，这个密码我们不能给你们。”经理有些为难，银行也有自己的规定，不能把密码透漏给其他人。
局面有些尴尬，谁都不肯退一步。
“警察同志，你们可以相信我，我经常配合公安局的工作，从来没出过问题，我妻子的哥哥就在这里的派出所工作。”经理主动说。
姜胜提出一个折中的办法，说：“那这样，你先把查看监控需要的密码输进去，进入查看界面再交给我们，你回避一下，我们自己来看。”
张成会说：“还是把监控录像取走吧，我虽然年纪大对电脑这方面不太懂，但这么多年来咱不都是把录像取走的吗？”
大奎说：“调取录像不归这里的银行管，是另外一个部门，咱们想把录像取走还得回石城办手续，然后再回来，这一天就全浪费了。”
听大奎说完张成会也改变了态度，说：“行，那就听你们的，咱们也不能总是循规蹈矩，好像我是个老顽固似的。”
王默行动摇了，把监控取走是上一任中队长的要求，重案一中队也一直这么做，当然为了这条要求以前在侦查办案期间也多耗费了不少时间。现在没有时间可以浪费，况且这是银行的监控录像，泄露的可能性也不大。
现在他是代理中队长，对案件的侦查有决定权，王默行想了想，拍板决定，就在这看监控！
几个人来到监控室，银行经理先把密码输入进去，等进入查看界面后把电脑交给姜胜，然后自己退出办公室，说：“你们不让我在这里没关系，但办公室的门还是开着吧。”
银行也有规定，能如此配合已然不易，王默行点了点头表示感谢，和姜胜一起开始看监控。
姜胜是追查监控的老手，市面上管理监控录像的软件就那么几种，他早都熟练掌握了，这次又有准确的取款时间，姜胜直接就把要看的那一段选取出来。
录像中取款人戴着口罩，把自己的脸挡了一半，但即使只露出半张脸也能看出这个人的端倪，就是陈智伟！
他果然在这！
王默行说：“胜哥，你查一下银行周围有没有监控，看看这小子是怎么来的？会不会像之前一样租了台车。”
姜胜调回查询界面，上面显示了银行安装的所有监控摄像头，点选了门前两端的点位后，再一次进入录像回放界面，正好摄像头最上端能扫录到银行门前的马路。
选取好取款时间段后，只见一辆银灰色轿车开过来停在路边，陈智伟先从副驾驶上下了车，然后掏出口罩带在脸上，再走到自助提款机前。
查看监控的电脑位置在墙角，四个人都挤在一起聚精会神的盯着屏幕，这时一个女性声音从后面传来：
“几位领导请喝水。”
大奎反应最快，一下子转过身问：“谁让你进来了？”
王默行也回过头，一看是银行的员工，手里端着一个托盘，上面放着四个纸杯，里面装着茶水。
原来是银行经理安排人来送水，反而被大奎生硬的语气吓了一跳，毕竟人家是一片好心，王默行怪不好意思的，便说：“谢谢，你把水放这吧。”
女员工把水放桌上，对着屋子里的人扫视一圈，悻悻离去。
这时姜胜已经看完监控录像了，他起身拿起来喝了一口说道：
“好了，就是这台车，这条街没有岔路，陈智伟取完钱上车还是继续往前开，刚才来的时候咱们走的就是这条路，前面岔路口到有交警的围栏，咱们去当地公安查一下这台车的车牌号。”
围栏是公安机关对车辆管理使用的一个电子拍照系统，与违章拍照不同，围栏是对所有经过的车辆进行拍照记录，一般都是安装在重要路段。
刚才四个人从石城开车过来时姜胜就注意到了，新塘市就在主干道的十字路口有一个围栏，陈智伟的车取完钱正好经过这个路口。
确定车牌需要靠交警帮忙，下一步抓人则要靠当地公安协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