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末:开局造吴三桂的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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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议事

晨雾弥漫,天边渐渐泛起了微光。战场上,硝烟尚未完全散去,血色在朝阳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沉重。

一地的兵器残片反射着冷冽的光芒,盔甲上的凹痕与血迹仍诉说昨夜的血雨腥风。

接过水囊,朝着干涸几乎要冒烟的嗓子猛灌了几口后,陆靖塘这才命各营兵马立即停下休整,所幸附近有条小河也吩咐下去让骡马前去饮水。

而又挥手喊来张慎,让其从亲兵营中派出几名哨骑四处打探消息。

既是探查吴三桂是否有追兵逼近,也是预防闯贼所部撞上他们。

经过昨夜的血战和几个时辰的急行军,众将士的身子已到了极限。若不是生怕后面追兵,提着一股气,怕是早就瘫了下来。

此刻接到休整命令,除每个营分出十几骑负责戒备外,其余人马纷纷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气,解开水囊大口饮用。

趁这会儿功夫,陆靖塘召所有千总以上将官议事。

本靠在行李上歇息的胡守亮因昨日受了伤,被身边将领搀扶着过来。其余将领也不到一会儿纷纷赶至此处,待众人齐聚后,这才将当下所遇困境一一摆出。

眼下且不提去往何处,首先粮饷问题就已经成了目前众人面临的第一个难题。

因那吴三桂领了诏命后便迅速放弃宁远,所有兵士携家卷口进入关内。每人只身上携带了几天的干粮,而辎重营所携带的补给也不敢保证能支撑大军一个月。

最主要的是,将士们大部分的财产皆在关外,如此一来几乎等同于几代人打拼下来的财富全部付之一炬。

恐怕此刻早被对宁远重镇虎视眈眈的鞑清占了去。

所幸的是,部分士卒的家人远在山海关内住下,于性命而言并无大碍。这个问题也正是昨夜陆靖塘考虑过的,绝不强制身后有家人的兵士一同造反,只对未有家人的兵士稍微严格。

眼下没有军饷,粮食也所剩不多,难道要靠着对大明的信仰活下去吗?

换言之,解决不了粮饷这个问题,谈及其他便毫无价值。

没有军饷,他们还可以坚持一个月;没有粮食,不到五天,大部分人就已经没了力气,一见了敌人怕是都得跪拜投降。

“前几日行军侦查时,末将见村子不少,人却是不多,倒不如去借点?”张慎回忆起那日所见的村子,许是连年以来后金兵多次骚扰洗劫,村里子没剩了几口子,说不定还有些粮食。

闻言,露出一脸苦笑的祖邦文苦涩道:“张将军所说的那几个村子,伯爷已经派我们将村子里的粮食尽数拿完。此去恐怕连个人都没,更别谈粮食。”

此番话说的众人一阵沉默,场面顿时寂静下来。

没有粮食,恐怕不到五天,这支方凝聚起来的兵马便要散了。

兵马一旦散了,他们这些与吴三桂反目的人又该如何?

总不至于负荆请罪吧。

几个呼吸后,陆靖塘扫视众人一眼后,打破氛围说道:“我于前日知晓,吴三桂有将玉田县彻底洗劫的打算。那时,必有大批粮食会载于车马之上。若我等突袭过去将此劫走,哪怕只是一半,也必定可以解我军当下之急。”

闻听此言,胡守亮眼前一亮,忙道;“这个消息可否准确?若真是如此,那我等便暂时不再为此所困扰了。”

其他将官见状,也纷纷大喜。

“那吴三桂断然不会料到我等竟然敢折返回去,去抢夺他们的粮饷。”祖邦文也哈哈大笑,言语中带着些许怒火。

昨夜一战,兄弟周元下落不明,恐怕已是战死。

此刻但凡可以打击到吴三桂的,心中火焰竟是升腾几分。

最重要的粮饷问题解决后,众人心中稍显舒畅。但仍然有重要的问题摆在众人面前,该何处去?

说实话,此事很多人从未考虑过。

事发突然众人根本没时间去想,那时心中一心想的便是迅速突围,该去往何处那是之后的事。

而现在已经突围,此事便必然会被摆在众人面前。

京师沦陷,皇帝已死,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条路。

一是投降流贼,据众人推算,此刻黄河以北恐怕皆被流贼所占。饶是长江以南亦有不少流贼控制下的地盘,声势之大令人敬畏。

似乎流贼已成了下一个天命王朝。

有人迫于其威势或多或少有些想法,但多数将官还是不愿降了流贼的。除心中对他们的固有成见外,又是基于其他方面的考虑。

如戚玉川所说便极有道理,他分析道:“如大家看到的,那流贼已攻占我半个大明,兵锋所至无往不利,沿途府州无不开门投降。如今又攻下京师,正是其气焰最盛的时候。

但诸位可莫要忘记,在我大明应天府依然存有一套如京师完整的六部。何况,江南大部还未遭到流贼染指。”

见众人若有所思,其最后定论道:“太祖爷自应天府北伐,将踏遍华夏大地的蒙古都能驱除,我等仍有数省之地未尝不可养精蓄锐,再行北伐!”

戚玉川言下之意是流贼声势极大,但论其真正家底却虚有其表,万不可降贼。

“我也有同样想法。”

胡守亮接着便道:“鞑子与我等有血海深仇,自然决不投降;而流贼则空有其表,若不是我朝忙于抗击鞑子,怎会让流贼钻了空子?诸位岂不知曾曹文诏总兵仅率三千关宁铁骑便将流贼打的大败,若非中了埋伏,对方又集结十万大军重重包围,曹总兵怎能战死?

吴三桂若与鞑子合作,流贼与鞑子必有一战。我等为何不静观其变,以待时机,再复大明?”

闻言,方才欲降流贼的将官们不由面色凝重。他们可都晓得那鞑子的骑兵,比之关宁铁骑仍不分上下。

流贼真要和鞑子交战,谁胜谁败倒也尚未可知。

“胡参将想当那渔翁?”

明白对方意图的陆靖塘抬眼询问,得到胡守亮的肯定答复。

这个想法前世无数人推演数次,甚至曾经的南明朝廷所谓的“联虏平寇”也有一部分这所谓的意思。

可结局呢?

自己推演下的战局已然证实,以当下朝廷的统战能力几乎毫无胜算。不谈军队战斗力,便是朝廷内部的大多数官员无几人有真才实学,于朝堂上你攻我伐,互相攻击,甚至暗中陷害。

唯利是图,丝毫不以复兴大明乃真正要紧的事。

即便清兵已至城下,重炮轰城,城内众人仍然为自己的利益陷害忠良。导致民心尽失,将士不愿效命,甚至反过来屠杀明官。

更有颇多带有军阀习气的将领如鞑子般屠戮当地百姓,洗劫城池。如那左良玉,刘泽清等不知干了多少次,吓得百姓见明军比见流贼更为胆战心惊。

如此朝廷,即便做了渔翁,面对吃人般的鲨鱼真的可以安稳等待良机?

那些如蠢猪一般的官僚,难道可以抛下成见,力挽狂澜?

陆靖塘不信,与其信所谓的文官,不如信手下这帮带出来的弟兄能拥自己做了这大明的摄政王。

但那小皇帝该如何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