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降者不杀
正与关宁铁骑浴血奋战的胡守亮刚将一人拉下马来，重重砍上一刀，鲜血四溅，却不料竟突然有一披甲关宁军突遭整个扑上来将其狠狠按在地上，幸好胡守亮腰间配有短刀，这才忙抽出重重扎向其腹部，待这关宁军死透，他整个人也随之成了血人般。
身边护卫皆挥刀死战，用肉体死死抵挡着关宁铁骑的冲击。不断有人倒下，亦不断有人将袭来的关宁军挡开。
他们此行人不过五百之众，而杨坤所率关宁军却有将近千人，且都为吴三桂家丁。
甲胄，武器以及军饷等吃穿用度比些大头兵不知高了多少，普通兵士如何是他们的对手？
若是两者直直相撞，只怕关宁军片刻间便会以摧枯拉朽般撕破胡守亮周围的防护。
幸好，贺国奇用刀挑起一大块燃着火的帐布朝关宁铁骑的方向扔去，周围人见状纷纷一起挑火扔去。
战马惧火，这才使得大部分骑兵并未全部冲来。
关宁军战马齐齐后退数步，但杨坤心中已然坚信胡守亮今夜插翅难逃，便果断喝令所有骑兵尽数下马拔刀冲杀，只留十几人看守战马。
不少护卫兵士在杨坤亲自率领下不堪抵挡，纷纷被大刀划开肚子，倒在血泊之中。
犹如死神一般的杨坤提着大刀如砍瓜切菜般砍翻无数试图阻拦他脚步的兵士，眼神坚毅且嗜血，他的目光锁定在亦在斩杀身旁围过来的关宁铁骑。
“兄弟们，死也不与鞑子合作，给我杀！”
双目已然布满血丝的胡守亮双手紧握战刀，连着踹翻好几个冲过来的敌军，然后紧跟着战刀劈下，数道鲜血喷射而出。
正巧此刻，前往寻周元的车光柱也在不远处望着混乱的胡守亮营地。知晓形势已变，突围之路怕是艰难万分，眼中担忧尤甚，焦虑之余扭头询问身边早已组织好部下兵士，随同他一道赶来的周元与祖邦文二人该如何。
见状，周元与祖邦文知晓大哥深陷困境，反而目光愈发变得坚定。
“大哥有难，我二人怎能袖手旁观？”
“但二位可以看见，伯爷的追兵已逼近。”车光柱认真道，他不惧步卒，怕的却是吴三桂旗下的关宁铁骑。
一般而言，除紧急军情外黑夜并不行军。
此刻正值黝黑深夜，行军已是不易，若是强行突围势必更加艰难。关宁铁骑的出现，则会将眼下局势变得更加危急。
正值深夜，火烧联营，兵士们在此混乱局面压根不晓得敌人是谁，敌人在哪儿。
只那关宁铁骑大肆踏营，必然导致军心溃散，进而引发全局奔溃，兵士争相逃散，最终便是落得遭骑兵屠杀的份。
之前明军数次与后金作战几乎必出现此种情况，松锦之战中他清楚记得出征时几千人马，战后回到城池清点之下竟只剩不过百人，其惨痛教训不得不谨记于心。
当下借助营地的火光可以大致判断出，除关宁铁骑形成的火龙主要集中于西面外，营地内部的兵士们却几乎各自为战，一眼望去丝毫看不出任何有调配的行动。
“邦文兄！我率五百兵马拖住骑兵，你领剩下步卒救下大哥寻找陆大哥汇合。切记，不必等我，如果天亮时刻在汇合地还未见我身影，便可按计离开。”
话音刚落，还未等祖邦文回答，周元便已带着部下策马扬鞭朝着关宁军所在奔驰而去。
见此情形，祖邦文明白这是最好计策，虽心有不忍，但也只好于此。
“兄弟们，救大哥！”
又伴随着一阵嘹亮的嘶喊声，祖邦文挥起长刀，率领剩余的人马朝营地杀去。
……
此时，陆靖塘已率一众亲兵伫立距胡守亮营地不到一里的山丘之上。
遥遥望去，火光冲天，火苗肆无忌惮地吞下无数军帐，帐篷在火势下迅速坍塌，士兵们的惊呼声，奔逃声和哀嚎声在夜空中回荡，燃起的亮光将这片天空照映的如同白昼。
浓烟滚滚，将夜空遮蔽，周围的树木在烈焰中噼啪作响。
观察之余，其竟然又发现一众数量不小的骑兵竟已然呈半圆之势包围了胡守亮的营地，而有数百兵士则是拥立一人逼至营地西面，与对面一群人相互对峙。
不多时，两股人马已然冲去厮杀。
心下暗叫不妙，果然关宁铁骑已至此处。
如此一来，饶是不聚拢其余兵士，只全力突围也变得极难。再者营地仍有不少视胡守亮为叛徒的兵士，间连冲击胡守亮营地，二者夹击之下形势几乎成了必死之局。
自己所率几百亲兵虽皆骑马，但不过仅能凭此机动，砍杀个溃兵而已。
真要与关宁铁骑死战，怕不是以卵击石。
已经预想的到，若是强行突破，最终势必未能救下胡守亮等人反倒使得自己几百人全军覆没。如此一来，戚玉川他们即便逃了出去也终归无路可去，方才的一切筹备皆会失败。
方今之计，方有寻得周元二人所部一同冲进营地，携数量的优势才有救下胡守亮的机会。
“可寻得二柱在何处？”
二柱乃是车光柱的小名。
“回将军，车千总半炷香前便已经赶至周将军营地。但眼下天色太黑，我们派出去的人暂时还没有联系到。”身边亲兵拱手回答。
时下视线内除胡守亮营地内为一片火光，其余四周皆漆黑无比。派出去的人仅凭大致的方向前往接洽，若是稍有偏移，几乎很难遇到。
恰在此时，陆靖塘视线中突然出现一条长而宽的火龙直扑关宁军而去。伴随着震天怒吼，两者倏然相撞，瞬间爆发出无数声哀嚎。
原本趁大胜之威的关宁铁骑被突如其来的一众兵士冲击，加之胡守亮等一众护卫的不顾一切，当下便显得力不从心，似有败退之意。
但关宁铁骑可是强军，坚军，即便遭两面冲杀仍死战不溃。
看到如此一幕的陆靖塘当机立断，拔刀怒吼，直接率五百护卫纵马冲杀而去。
不到须臾之间，五百骑兵刹那间来到关宁军身后，长刀呈半圆砍下，鲜血溅起，惨叫连连。
随后径直穿过营地，绝不恋战，不顾是否敌人，所到之处头颅纷纷掉落。
尔后命所有亲兵分为两股，以两个方向环绕整个营地不断高呼：“吴三桂副将杨坤已死，关宁大败，降者不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