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斯维因就是最大的规矩
诺克斯佩拉，诺克萨斯的心脏，不朽堡垒。
在这座千年不倒的黑石要塞之中，生活着诺克萨斯数以万计，最具有权力和最具有财富的诺克萨斯子民，
整个诺克萨斯帝国，唯有不朽堡垒的市场中可以隔着一条街道同时买到弗雷尔卓德的哈努克兽皮和恕瑞玛大陆的沙兽皮，亦或是在一分钟内买到德玛西亚的天蓝色纱裙与艾欧尼亚的绽灵花环。
也只有不朽堡垒的市场能吞没数以万计的商队，把无尽的财富聚集在这处永远都不可能被敌人攻陷的巨城要塞之中，铸成诺克萨斯人骨子里的傲慢。
站在家族的石堡露台之上，年轻的白发少年冷眼看着脚下繁华的要塞城市，心中却并不喜欢帝国首都这种流落于粗浅之处的浮夸与骄傲。
在他看来，高贵的诺克萨斯人应该更加内敛，更加沉稳，更加具有贵族风范，而非敞着黑胸毛，搂着穿着暴露的妓女在大街上出口成脏，用粗俗来表现男儿本色。
至少有八成，不，或许是九成人，根本不配成为诺克萨斯人，没有资格享受这个伟大帝国的美好和荣耀。
“果然，只有高贵的血统才有资格成为真正的诺克萨斯人。”
心中更加坚定了这个想法，少年却没有沉溺在理想与现实的落差感中。
一板一眼，一丝不苟地整理好自己的礼服，华贵的落地镜中，笔挺的身体像是一柄出鞘的利剑，
确认了自己的每一根银白色的头发丝都像是列兵一样服从地垂落在两鬓，少年才像是一名军人一样迈步下楼——他虽不是帝国军人，却一直以帝国军人最严格的行事作风来要求自己。
毕竟只有帝国军人才能让帝国高贵的血统变得更加伟大。
“父亲，母亲，我出去一趟。”
注意到了从二楼走下来，像是一个小大人一样向自己问好的少年，已经在一楼主厅里开始吃早饭的贵族夫妻得体地放下刀叉，神情凝重地用铺在腿上的白净餐布擦了擦口唇。
眼见自己的儿子要径直离开，像是没有吃早饭的意思，男人便神情严肃地开口问道。
“杰里柯，一大早连早饭都不吃就这么着急地出去，又是去找那个阿莱克斯？”
杰里柯·斯维因停下脚步，一脸严肃地看向自己的父亲。
“父亲，是的，我去找阿莱克斯。”
“我岂不是告诉过你，不要跟阿莱克斯那样的人有过多的接触吗？”
男人站起身，语气稍重了几分，女人便在一旁劝慰似地拍了拍男人的手。
“汉萨尔，你消消气，杰里柯他有自己的想法，只要不是去做什么坏事就行……是吧杰里柯？”
“是的，母亲，我找阿莱克斯只是为了跟他学习如何成为一名帝国的治安官。”
“好了，你去吧，注意安全就行。”
抚胸对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行礼，少年迈步走出了家族城堡。
目送少年离开，男人才面沉如水地坐下。
“这孩子是越来越不服管教了，都是你惯的。”
女人却是不怎么认同丈夫的话，反驳道。
“如果像你一样教育孩子，他现在又岂会如此优秀？
看看其他家族的年轻一代，哪一个能比得上杰里柯？
要我看啊，你我现在最应该发愁的是找一个能配得上我儿子的贵族姑娘早些把婚事定下来，
我看克卡奥家族的大女儿就挺不错的，不过听说那个叫卡特琳娜的女孩性子冷了一些，
杰里柯本身性子就冷，再配上一个性子更冷的妻子……额，算了吧，要不考虑考虑克卡奥将军的小女儿？
斯维因不是一直都想从军吗？娶了克卡奥将军的小女儿卡西奥佩娅，也正好能搭上克卡奥家族的关系。”
听妻子一开口就是没完没了，男人没好气地瞪了女人一眼。
“你快住口吧，卡西奥佩娅从小就学着她的母亲喜欢拈花惹草，现在还在恕瑞玛大陆忙着她们家族的古墓开采队，找这样的轻浮女子还不如找一块冰旮瘩！
而且现在我们是说杰里柯的婚事吗？
我给他安排的从政之路他不走，非要跟一个小小的治安官整天凑在一起，
你信不信，迟早他会给你惹出些事情来。”
女人不屑地笑了笑，一脸高傲地仰着脖子。
“惹出事情来怎么了？这诺克萨斯谁不知道他是斯维因家的少主？有哪个不开眼的蠢货敢惹斯维因？
更何况，你还在暗中安排了护卫随行保护杰里柯，那些仇家早就被我们清理出去了，在不朽堡垒，杰里柯就是最大的规矩。”
明明是说出了冒犯帝王，相当大逆不道的话，所有仆人包括汉萨尔这个家主在内，却没有人觉得有什么不妥之处。
另一边，杰里柯坐着家族马车来到了约好的一处酒馆。
一路偷偷跟随杰里柯的男性护卫一同走入酒馆，却哪里找得到少年的踪迹，
知道少年迟早会在酒馆里出现，男护卫索性就找了处位置坐下，点了一杯啤酒。
“你天天甩脱你的保镖，你就不怕我找几个人把你绑起来卖了？”
酒馆的暗室里，另一个有着棕色头发，腰间佩刀的轻浮青年倚在墙根处，手上拎着一盏防风煤油灯，灯火映照的脸颊忽明忽暗。
“你不是那样的人，所以我没什么好担心的。”
杰里柯坐在板凳上，借着矮桌上的烛光开始翻看新的调查线索。
“切，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人其实挺没劲的。”
阿莱克斯也没指望自己能吓唬到斯维因家的大公子，拎着更为明亮的防风煤油灯做到了杰里柯的身边，神色变得严肃了几分。
“斯维因，正如我们所预料的那样，古德温一家的消失恐怕是真正的死于非命，绝不是因为逃债而跑掉了。
古德温怕是牵扯到了什么不得了的秘密，试图连夜逃离不朽堡垒，却依旧没能躲过对方的追杀，
真厉害啊，在不朽堡垒这么戒备森严的地方，一家五口连夜蒸发，没有任何目击者，
第二天一大早房产和财产被名叫‘莫拉莱斯’的男人以债权人的理由侵吞，还拿出了好几张签字画押过的借据。
若不是我的人在下水沟里发现了这枚戒指，怕是真以为古德温一家是逃债去了。”
杰里柯拿起银戒指，看到了银戒指上的‘古德温’字样，沉声道。
“戒指上雕刻着古德温的名字，这戒指恐怕是古德温夫人留下的遗物，如果杀人者听说了戒指的事情，恐怕你的人就危险了。”
闻言，阿莱克斯轻浮的神情变得严肃了几分，沉声道。
“我已经让伽吉鲁躲起来了，应该没问题吧？”
“无论如何还是小心一点为好，我去想办法调查一下莫拉莱斯的背景，你自己小心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