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杀戮的代价
“维修斯，奴馆说卡莉斯的训练正在最关键的部分，恐怕你是没办法在离开前见到你妹妹了。”
在沙哈家族的角斗士地牢浅睡了一晚，第二天一大早神情萎靡的冷瑾宸就被叫到了半山府邸。
黛布拉上前拉住冷瑾宸的手，眼含与以往不同的媚态。
“不过你放心，我会帮你看着你妹妹，等她完成训练就马上把她带回来。”
心中微微一沉，冷瑾宸低声婉拒了黛布拉的眼神邀请。
他知道黛布拉在想什么。
“好吧，那我就先回训练场了，
之后的角斗场挑战恐怕会耗费我的许多精力，我得早做准备，调整一下状态。”
看得出少年的心情和状态很是不好，黛布拉也没办法在此刻强留，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冷瑾宸离开，心中不由得有些怨恨夜园玫瑰的尤利娅。
回到角斗士训练场，冷瑾宸却是没有让地牢守卫取出阿尔贝娜开始练剑，而是独自寻了一处无人的阴凉之地坐下，面色格外严肃。
他在昨天晚上做了一个噩梦，
在梦中，一个看不清面孔的模糊人影用哀怨的目光看过来，嘴巴开开合合不断质问着什么，他却什么也听不到，身体也像是被施了定身法一样什么都做不了。
伴随着无声地质问，那些死在他手上的人一个个从黑暗中浮现，保留着死之前的可怖面孔。
断臂的乔普拉，被弩矢捅死的流氓，被腰斩和斩首的角斗士，甚至是刚刚才杀掉不久的威伦堡恶毒女仆玛利亚。
这些亡魂用恶鬼一般的姿态恶毒地盯着他，把他围困在黑暗之中，
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勇气和力量，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些可怖的亡魂把自己的身体一点一点的分食，
正如字面意思，他的身体被恶鬼剖腹挖心，血肉沦为了恶鬼的食物，被其分食，感受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其中的恐惧不足为外人道也。
身临其境的大恐怖没有让他从噩梦中醒过来，反倒是让他更深层次地坠入梦中——直到天色亮起，他才重新获得了身体的控制权，艰难地支开眼睛。
明明什么都没做，身体却虚弱的厉害，也没什么精神。
这样的情况与普通的鬼压床不同，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确有什么东西实实在在的影响着他。
或许是诅咒，又或许是什么不好的东西。
“嘿，维修斯，我看你脸色不太好？”
冷瑾宸抬头看向说话的人，不是比斯特又是谁。
话说一段时间没见，也不知道比斯特暗中跟马库斯达成了什么交易，比斯特用有目共睹的速度远离了角斗士训练场，逐渐转变为具有一定权利的角斗士地牢杂工，隐隐有成为地牢看门人的势头。
“难道说你感觉到压力了？也难怪，上门挑战别人的角斗场相当于上门挑衅，搞不好就没命了。”
冷瑾宸摇摇头。
“倒不是有压力，就是做了个噩梦。”
这话倒是让比斯特微微一愣。
“噩梦？你这样的厉害角色也会做噩梦？方便讲讲吗？你别看我这样子，其实我对梦境很有研究。”
想了想，冷瑾宸就把自己的噩梦说了出来，比斯特的认真的听着，面色变得十分严肃。
“如果我没说错的你话，恐怕你是被恶灵缠身了。”
并没有不当成一回事，冷瑾宸低声问道。
“恶灵缠身？能详细说说吗？”
比斯特缓缓道。
“我不知道你们艾欧尼亚人在死后灵魂会前往哪里，
在诺克萨斯，大部分死者的灵魂都会被狼灵所接走，而有那么一部分灵魂会因为迷失而没办法引来狼灵，它们就附身在某个人的身上索命，直到把人活生生磨死为止。
如果你梦到的真的是死在你手上的人，那它们肯定已经变成了恶灵，附着在了你的身上。”
深吸一口气，冷瑾宸点头表示同意比斯特的说法。
“可有什么解决的办法？”
比斯特严肃道。
“还真有，亚伦镇的西南面修建有一处狼灵殿，去参拜一下狼灵殿或许能对你的情况有所改善。”
狼灵殿就是供奉死神千珏的地方，相比于宁静安然而死的羊灵接引者，诺克萨斯人更崇拜为战斗而死的狼灵接引者，
所以诺克萨斯主要崇拜狼灵，在帝国各处修建了许多狼灵殿。
如果说能有人解决他身上的恶鬼，恐怕还真就得是千珏。
跟比斯特道过谢，冷瑾宸就反身回到了半山府邸，塔楼门关上的特德有些不耐烦地咒骂一声，嫌他翻来覆去的出入角斗士训练场，冷瑾宸却是知道骂骂咧咧的特德在羡慕他能随便爬上黛布拉的大床。
正烦闷不已的黛布拉听哈西里说冷瑾宸又找了过来，不由得暗自欣喜，等到把冷瑾宸召到身边，黛布拉才知道冷瑾宸想要去亚伦镇参拜狼灵。
“被恶灵缠身，这可是大麻烦，我之前倒是听说过有人被恶灵缠身最终因疯癫和恐惧而死的事情——可问题是你怎么能同时招惹这么多的恶灵？”
冷瑾宸抿着嘴没说话，他已经在考虑这恶灵会不会跟他的死亡掠夺有关系了。
如果说用死亡掠夺会招来死者的恶灵，那这代价可就大了，在诺克萨斯混总是少不了下刀子跟人拼命，到时候磨他的恶鬼越来越多，他还要不要喘气了？
之前用来强化自己的训练过程还没有什么副作用，可能是因为他过度使用亡者之息跟班尔特战斗的后遗症？还是说这恶鬼缠身迟早都会爆发？
看着神情阴郁的冷瑾宸，黛布拉也不指望都求助到比斯特身上的冷瑾宸能说出什么所以然，就安慰道。
“维修斯，你也不用太过担心，可能是因为你体质特异，死在你手上的人不会被狼灵所接纳，所以这些恶灵才会找上你。
这样吧，我与你同去，让狼灵殿的祭祀帮你看看是怎么回事。”
说做就做，黛布拉立刻下令让老管家吩咐哈蒙德去准备马车和随行守卫，一刻钟过后，冷瑾宸已经坐上了黛布拉的车驾。
“哈蒙德，去亚伦镇。”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