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章 NO.151:伟大与破碎
“哈哈哈——————”珂里桉拍着桌子大笑,它已经有些微醺了。“……然后我说,为什么琪琪不来,结果贾拉跟我说,我把头发剃了琪琪就来了,因为突如其来——————啊哈哈哈————”
洛克烊拿着酒杯推了一下珂里桉的头,“滚出去————再说这种不值钱的玩意儿就滚出去——————”
卢科林一边笑一边侧目去看薄荷。
薄荷笑得眉眼弯弯,甜甜的就跟小孩子吃了好吃的一样。
几人吃完饭,小酌了几杯后,开始胡说八道。薄荷拿起酒杯抿了口酒,“啊,在家玩没意思,我们出去蹦一蹦吧?今天是新的一年的第一天~~”
卢科林摆手:“那你们去吧,我要回家了。那种地方我去了头晕。”
“好,教授路上慢点。”薄荷冲他摆手。“到家别忘了给我发平安。”
“好,你们玩得开心。”卢科林说。
洛克烊冲卢科林礼貌性地摆摆手。虽然他昨晚劝了薄荷一晚上,但他还是不喜欢你卢科林。这种人好像跟自己天生就有隔离感,无法融入在一起。
卢科林出了门后,薄荷起身往房间里跑。
“她干什么去了……”珂里桉吃着桌子上的坚果。洛克烊看它爪子不方便,便给它剥坚果。“去换衣服化妆了呗。薄崽啊,死的那一天恐怕也要全脸全妆,头发每根抛光。”
薄荷探出半个头:“我告诉你啊,我死的那一天不但要妆发全套,还要在葬礼上放摇滚。”
“好……好……”洛克烊随口答应着。
“哎哎,新的一年,不要这么晦气好吗?”珂里桉揉揉洛克烊的头。“你不捯饬一下?你可是帅哥。”
洛克烊往嘴里扔了一颗坚果:“我算什么帅哥~~”
“你怎么不算帅哥?”薄荷从房间里出来。
珂里桉瞪了一下眼睛。“大姐,外面可是下了一夜的小雪啊,你是不是穿得有点太神志不清了?”
薄荷对着客厅的镜子把头发绾起来,拿夹子夹好,她根本不理会珂里桉的不解。洛克烊看着她目光失焦。她穿了一条香芋紫的吊带短裙,服帖地在身上把她的身形炫耀出来,薄荷涂上口红,她的嘴唇跟果冻一样亮亮的,透着诱人。
“薄崽只要不怕冷……想穿什么就穿什么呗……”洛克烊喉结滑动了一下。
薄荷戴上珍珠链条的黑色腰包,把碎发挂在耳后,她满意地看着挂在耳朵上的薄荷叶耳环。“你们不懂,我的美貌如果输给这种天气,那我跟凡人有什么区别。”
珂里桉无语:“成成成,不管你了。你冻死了我只会冷漠地跨过你的尸体。”
洛克烊起身给薄荷披上棉服,“好久没玩了。想想我这几天在干什么啊……”他说完后,三人突然想起自己身上都有伤,却也没少喝酒。
“算了……”洛克烊抓抓头发戴上帽子,“我之前的梦想你们知道是什么吗。”
“什么?”薄荷问。
洛克烊点烟:“就是喝酒自由。感谢酒精~~”他们下楼,洛克烊去开他的摩托车。
珂里桉说:“薄荷,你之前有梦想吗?”
“梦想……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被杀死。我做梦都想知道,谁能把我杀了。”薄荷抱臂,看着洛克烊开车。洛克烊穿着皮衣,带着冷帽的样子太帅了。他又帅又可爱的脸上总有种跟相貌不符的欲感和痞气,厌世无彩的目光更添了些吸引人的孤僻气质。薄荷特别理解艾尼白为什么会答应去跟洛克烊谈恋爱的任务,要是她,她可能也会答应。
“哈哈,你开玩笑吧?”珂里桉把薄荷飘远的思绪拉回来。
薄荷“啊”了一声。“哦,我是开玩笑的。我之前没什么梦想,就有一个想法,想要气死我的家人。什么办法都行……不过,跟阿烊结婚之后,就发现他们也没那么重要了。真不该让他们烦我。”珂里桉想了想说:“我有个愿望,就是可以有好朋友。其实我从小就是个非常孤独的人,我很愿意去帮助别人,但是建立太亲密的关系……我总是会往后退。”
“退什么退啊————你现在先往前走两步上车吧。”洛克烊说。
薄荷和珂里桉跳上了洛克烊的车。洛克烊扔掉烟,戴上头盔:“薄崽,你是不是也会骑摩托?”他不自觉地想起了那篇匿名的帖子。
“啊。早忘了怎么骑了。我喜欢坐在后座。”薄荷让珂里桉坐在她和洛克烊中间。
洛克烊背对他们无声轻笑了一下。
摩托车发动,在充满霓虹色的夜景里飞驰。
横在窗边的公路上跑着各色被改装过的车,公路下的霓虹灯照着沉浸在新年快乐的人群。他们暂时地快乐,享受着当下。
薄荷仰头,让冷风吹在自己脸上,她举起了手,试图去抓霓虹色的风。
她现在是烟火色的。以前的她是无色的。
车子停在了夜店门口,新年的第一天夜店很热闹。
洛克烊下车去掉头盔,薄荷点了两根烟,递给了洛克烊一根。珂里桉的酒早就醒了,它先去开座位。
“崽崽,你接到消息了吗?”洛克烊去牵薄荷的手。薄荷跟他十指扣住:“什么消息?教授发的?”
洛克烊夹着烟扫了一眼夜店门口吐得站不起来的男女们。“就是提风队的群组里发的消息,维斯失联了。”
“操,阿烊你怎么还加入群组了?我都没加入过格里芬队的群组。”薄荷让烟从鼻孔循环出来。柚子的味道在两人身边弥漫。薄荷说:“失联就失联了呗。听说普利顿这个逼躲进山里了,还有李查普曼也躲到海岛上度假了,他们都吓得躲起来避风头了,维斯这个又怂又爱玩的逼肯定也躲起来了啊。”
洛克烊“啧”了一下,撇撇嘴。“好吧……我只是觉得,他一个小队长,也没那么多钱,能跑去哪儿度假?而且他是跟所有人失联,谁也联系不上——————啊啊——————我怎么多管起来闲事了,他爱死不死。喝酒喝酒,开香槟——————”
薄荷大笑。
他们落座后,珂里桉一扫不愉快,干了两杯香槟就下舞池里蹦了。薄荷跪坐在地上,从茶几上扯过水烟的管子抽了口烟,缓缓吐出大口果味的烟雾。洛克烊瘫坐在沙发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摸着她的头,“妈的。这里的酒果然喝不醉啊。”他都喝了快三杯香槟了,还是没有微醺上头的感觉。
“妈的,对啊。”薄荷拿过酒杯喝了口香槟。“这他妈的,味儿太淡了。兑了多少自来水啊。”
“可不嘛。”洛克烊喝着酒,跟着音乐轻轻摇头。
薄荷转头坐上沙发,“阿烊,我把我家里人拉黑了。”
“这是怎么个意思啊?”洛克烊伸手让她趴在自己怀里。
“我心里膈应他们……”薄荷玩着洛克烊的卫衣带子。他们现在把外套都脱了,身上的单衣能感受到对方的体温。
“你说说,我体会体会。”洛克烊说。
薄荷把带子缠在自己的手指上。“他们全部都知道宠物乐园这种地方的存在。就说明他们默认了这种恶心的东西存在。我接受不了……”
“每个人……都该有自己的想法。我们不该去干涉别人的想法。但我不会让你去跟他们言和,因为你有你的想法,我尊重你的想法。”洛克烊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伸手圈紧薄荷。
“去你妈的吧,给我说绕口令呢?还他妈的双押?”薄荷佯装生气跨坐到他腿上作势揪他领子。
洛克烊一脸贱贱的表情:“开眼了吧?我这才华—————”
话说了一半,就被薄荷捏住下颚,咬住了下嘴唇。
珂里桉本来想说去卡座喝一杯酒,看到两人有伤风化的行为它自觉地想要跟他们划分界限。
“喂!那是你朋友啊?”一个穿着棒球服,戴着帽子的男人凑过来问珂里桉,“我看到你们一起进来了……”
珂里桉有些泛疑惑地打量着面前的男人,它看看他,又看看洛克烊。
这不禁让珂里桉很是替他尴尬。
“那边是我朋友……”珂里桉说。
面前的男人一直看着洛克烊和薄荷。“能不能告诉我,那个人是怎么成功的?”
“哪个人?”珂里桉一时没反应过来。
男人靠近珂里桉小声说:“就是……洛克烊啊。他到底是怎么成功娶了乌佐里区的贵族小姐的?他是怎么做到逃脱制裁的?”
“……”珂里桉无奈中有些无语。“没什么捷径啊。就是好好的做事就行了……”它不想跟这种人再多说话,显然这里的很多人看到洛克烊的人生,已经有些魔怔了。他们太想改变现在的生活,无论什么办法都会去试。
“啊,抱歉。”珂里桉不小心撞上了人,它下意识地先道歉。结果那个男人根本不理珂里桉,他身型肥胖,在五颜六色的灯光下显得凶神恶煞。壮汉粗暴地扒开正在舞池里跳舞的人,人们被他弄得一头雾水,自然有些不满。有人小声地咒骂了起来
壮汉直接过去抓住了正在卡座收拾东西的服务员,他二话不说,抡起巴掌打在了服务员的脸上。挨打的女孩被大力扇倒在地,她口鼻流出能量液,恐惧又憋屈地看着壮汉。
“钱呢——————”壮汉几乎是嘶吼了起来。
劲爆的音乐声骤停。
所有人都看向了这里。珂里桉躲在人群里,它不敢轻易上前。如果它贸然上前的话,那个男人很可能会因为不敢杀女人,就把它泄愤杀掉。
服务员女孩刚想站起来,又被男人抓着头发摔了出去:“跑啊——————你以为跑得了吗?!留一张字条就赶跑,真他妈的以为我找不到你啊?我问你钱去哪儿了————”
“没钱——————”女孩绝望地喊。“都被你输掉了,哪里有钱——————”
“没钱?!不可能——————没钱你给我去借——————”壮汉刚要把手伸向女孩,手腕就被人抓住了。他怒不可遏地看向抓他的人。
洛克烊一边喝着酒一边抓着男人。他把酒咽下去,用手背擦了擦嘴。“吵死了。”
“你他妈的——————少多管闲事!!”壮汉甩开洛克烊的手。他认识洛克烊,所以不该太过嚣张。洛克烊放下杯子:“你他妈的吵到我了。”他没什么表情,却有一种压迫的气场。
壮汉往后退了一步,“我现在就走……”
“去哪儿啊。”薄荷从他身后出现,一把拍上他的肩膀。
这下周围人屏息。
“这是你老婆吗?”薄荷问壮汉。壮汉不说话。
地上的女孩颤抖地从地上爬起来:“是……我们是夫妻……”
薄荷轻轻摇头:“真是不太行——————”洛克烊问:“什么不太行?”
“我不想在新年第一天杀人。要不你自杀吧。”薄荷脸上浮现瘆人的笑。“好吗?你出去后,自在街头自杀吧。”
壮汉吓得脸色煞白,他转身就要跑,薄荷拦住了他的路。“是不是觉得你跑了就没事了?”
“信不信三天之内杀了你?”洛克烊说。
他说完壮汉吓得转身就跑,他猛推开人群的样子狼狈至极。
之后人群缓缓散了,音乐接着打开,大家接着劲舞。
珂里桉小跑过去凑到薄荷身边:“你们两个今天脾气怎么怎么好?”
“好吗?”薄荷随口说。她扭着腰过去拿起桌子上的酒。
“好啊。我以为你们会杀了他……”珂里桉“啧啧”两声。“我真不太明白女人为什么不慎重考虑结婚。就像这种,要是在大街上把你打了,你们是同等阶级的话,至少得赔七十个金加上坐牢十五天,他要是你老公,打你也就打你了。”
薄荷跟着音乐轻轻晃动,“有的冥顽不化,讲多少遍也不会反抗自己老公的。这种就尊重,祝福,死了别让我收尸就行。”洛克烊跟她讲过,在特临木区,有很多男人都带着自己的女人去唱歌的地方和澡堂揽客,他们打一圈虎牌后再去接她们。对于薄荷来说,这种事情就是在她认知范围内的猎奇。她也深知,这种一个个地救根本救不完。有些思维已经根深蒂固,除非把摁着人,强制脱胎换骨才能扭转成正常的思维。
高端文明下的灯红酒绿,也隐藏着原始固化的角落。
洛克烊低头想要点烟,被薄荷拦住,“哎~~不是说好了去厕所的吗?”
“对哦。”洛克烊起身搂住薄荷的腰,“走吧~”珂里桉大骂:“去你们妈的,你们俩就是要伤风败俗,才不想管的,你俩是不想耽误时间吧——————啊啊啊啊————”
洛克烊搂住它去锁它的喉,“妈的,我在家的时候看到薄崽就险些lou不住,都到这个地步了,我忍个屁,我不忍——————”
“给你俩钱咳咳————你俩开包间——————”珂里桉挣扎。“你俩去厕所太没道德了——————呕————”薄荷去捏珂里桉的脸:“我俩有什么道德可言啊,出了名的人品不好——————”
“啊————滚啊——————”
三人笑成一团。有些惹人注目。
不远处的吧台,一只有花藤缠蛇纹身的手臂拿起了一杯酒,无人在意他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