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NO.31：陈年旧事
正想着如何伪装才自然时，一旁的卢科林突然站定了。薄荷歪头：“教授，怎么......”还没问完，她就知道卢科林局促的表情是冲谁了。
“费曼斯，会还没开完吧？”薄荷稍微往前站了站，用身子稍稍挡住卢科林。
费曼斯暗自喘了口气。
“快开完了。”他听说卢科林来了，就连忙逃会过来了。
薄荷白了一眼，“我说费曼斯——————”
“叫什么呢？我好歹做过你的老师，你能不能尊重我一点？”费曼斯十分不悦。薄荷嗤笑：“但你现在顶多就算我的同事。你也配当老师？”
费曼斯瞪她一眼：“你是小孩，我不跟你计较。我不是来找你的。”他大步往前一迈，薄荷抱臂。
卢科林下意识往后退了退。
在一旁的洛克烊低头暗中观察。
薄荷扬起下巴，她骄傲得好像身周都是光。
“你干什么？”薄荷质问。
费曼斯不理她。“卢科林，你为什么把我的号码拉黑了？我去威斯德慕找过你，但你总是不在......”
卢科林垂下眼睛，似乎在隐忍情绪。
这一下，薄荷直接挡在了卢科林身前。“说他妈的什么废话呢？你指望教授联系你，联系你干嘛？继续被你插刀吗？”
“薄荷——————”
“我说错了吗？！”薄荷不自觉高声。
洛克烊抬起帽檐偷偷看她，她好像真的生气了。
不过生气的时候，真好看啊。有种让人不自觉想下跪的气场。
薄荷挑眉，“费曼斯，你不要忘了当初你是怎么进帝社的。只有一个名额来帝社，你不惜陷害教授，抢来这个名额，你坐在这个位子上安心吗？”
“你不要太过分了。”费曼斯怒了，“这件事你们都没有证据，不能胡说的——————”
“当年只有你去过教授的办公室，卖禁药的贩子也承认你到过他们的店。你的这个手法，跟艾尼白当年陷害我的手法一样。她真不愧是你的得意门生啊......”薄荷走近他。费曼斯气得青筋暴起。
薄荷接着说：“你为什么夺走本该属于教授的位子？因为在威斯德慕没有一个学生喜欢你，也没有一个老师喜欢你，你混不下去就打别的注意。你这个龌龊的垃圾。”
“我还轮不到你教训......你有什么资格站在道德高地这么说我......你也不是什么好人——————”费曼斯口不择言。
洛克烊不自觉一咬牙。
这时，卢科林站出来开口，“费曼斯，你才是不要太过分了！薄荷才几岁啊，她对于你到底是个小女孩，你怎么能说出这种话......”
费曼斯无语一笑：“你跟我说的第一句话，是帮别人说话？”
薄荷抢答：“他跟你这种心机自大的小人有什么可说的啊？教授这一辈子行得正坐得端，跟你这种人不一样。”
到底薄荷跟费曼斯都在帝社，卢科林害怕薄荷之后被费曼斯带头针对。他拦着薄荷劝道：“算了，咱们走吧......”
费曼斯冷眼看着卢科林：“卢科林，你真觉得薄荷是一心为你出头吗？不是——————她是为了报复我，拿我当年对她做的事出气——————”
卢科林忍不住辩驳：“薄荷不是这种孩子！”
洛克烊在一旁心里念道：“快点说清楚啊......到底什么事......”
费曼斯冷笑：“当年毕业考试，她全科都是优等，只有我勉强给了她及格，让她在成绩单上丢人了，破灭了她全科高分的记录，输给了哈珀。薄荷，你敢说你不是为这个报复我？你一直优秀，却永远讨好不了我，这难道不是你的意难平？”
“放你妈的屁。”薄荷冷冷地说。他如果再说一句，她一定会上去抓住他的头发把他摔进一旁的窗户玻璃里。
卢科林上去护在薄荷前面，“你别再说了——————薄荷不会对你有什么怨恨的，因为你不值得她浪费任何情绪！费曼斯，你跟我当年就不是朋友，现在也不用联系。你不欠我的，所以今后可以不理我。不要再刻意出现在我面前的，我永远不会再跟你一起工作了。威斯德慕挺好的，我喜欢当老师！”
不远处的洛克烊假装擦玻璃，心里不禁感叹，他真是太温柔了。明明气得声音都颤抖了，竟还在平和温柔地讲道理。
费曼斯好像受了很大打击。他站在原地，拳头攥着颤抖。
薄荷语气霸道：“别做什么无畏的挣扎了，摁着别人头说没关系，也就你这种人渣做得出来。再让我知道你骚扰教授，就先去棺材店挑一个你喜欢的款式吧。”
洛克烊压抑着嘴角的笑。
真不愧是薄荷，连抬起的下颌线都帅得要死。
费曼斯冷哼一声，大步越过他们。背影略显狼狈。
“啊，真是晦气，我午饭都不想吃了。教授，我还是去弄我的报告材料吧，约书克拉要我写的......”薄荷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卢科林冲她笑笑：“好啊。你不要生气，这种人不值得的。那我过两天来找你，咱们再去吃饭？”
薄荷点头：“好啊好啊~~~”她笑了。有点可爱。
洛克烊不敢扭头去看，他假装擦着窗户。
没想到啊，他们之间竟然是这种关系。薄荷还真是，去哪里都树敌......
“他妈的。洛克烊，别告诉我我认错了，你只是个长得像洛克烊的清洁工。”
身后薄荷清脆的声音想起，洛克烊连忙扭头。薄荷正一脸无语地抱着臂看他，“教授已经走了，这会儿大家快散会了。”
“啊......哈哈。”他尴尬无比地笑笑。
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薄荷把他往外拽。“滚啦。”
“别，我是来找你的，你看你这人......”洛克烊先认怂再说。薄荷并未停下脚步，“先找个安静点的地方再说。”他有一米七九，薄荷有一米七二，拎着他并不费力。
洛克烊挣扎，“我拿制服——————”
权衡之下，薄荷只能先让洛克烊跟自己上车。
洛克烊坐进了薄荷的车。
“你的车还是敞篷的？”洛克烊坐进来打量着薄荷的新车，薄荷伸手按按钮，顶棚升起，一把变成了封闭空间。
薄荷伸手推了一下洛克烊的脸，“你找我干什么来了？还变装......”
“听珂里桉说，你为了我去，去——————”
“不是为你啊。别乱扯淡，传出去我毁我名声。”薄荷皱眉点上根烟。
“你这名声还用得着毁？”
“跟你扯上关系不得是雪上加霜啊？”
两人不自觉都怼上了几句。
薄荷伸手：“打住——————”
“正有此意——————”洛克烊也伸手。之后他也掏出烟盒，点上了一根烟。
薄荷吐出烟：“我就是有些不爽而已，想查清楚。再说了查清楚了，对我也不是没好处，至少能揪出来到底是谁在庇护这些人渣，好为我的工作除害。”洛克烊鼻孔小循环出烟，“随你怎么说吧。”
两人就无声一刻。
“那你查到什么了？”洛克烊问。
薄荷夹着烟，伸手揉揉眼角，“没查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好像又陷入到了另一片大雾里，什么也看不清......”
“是么。”洛克烊抽了口烟，眼神失焦地看着她的侧脸。
薄荷说：“刚才我求我上学时候的教授来翻译了，他也只是能翻译出来几行字。唉。暂时不知道许德拉组织跟烛龙神有什么直接的联系。但昨晚我查宇宙通缉犯的档案时，发现了一个疑点，有十一个通缉犯的档案被封存加密了，跟许德拉组织的人数是一样的，你说这是巧合吗？然后我查到，异种兽并不是一直骚扰人类区域的，它们在很久之前一直是在荒原窟跟人类互不侵犯的......突然在六十年前，开始频繁骚扰人类。而我从教授这里得到了个更让我摸不着头脑的消息，在五十多年前，抓到了一个烛龙神的手下......现在他还关押在费加城监狱。”
洛克烊咋舌：“什么？烛龙神的传说是真的？”
“不知道。”薄荷也不敢把话说死。“而在四十七年前，有一支大肆复兴烛龙神势力的组织突起，后被帝社全部歼灭。你看这个——————”她把通讯器递给洛克烊看，“这张照片是当年抓捕的现场，这后面的祭坛是不是跟咱们在荒原窟神庙门口见到的一模一样？”
洛克烊凑过去眯起眼睛看。
薄荷抽了口烟，“现在是不是发现可迷糊？许德拉到底跟烛龙神有什么关系？这个组织又跟烛龙神有什么关系？那被封存的档案是不是那十一名许德拉？异种兽又是为什么突然袭击人类区域直到今天？难搞哦。”
“你刚才说，那个人至今还被关在费加城监狱的人，是永生吗？他活了几千年？”洛克烊难以置信。薄荷点头：“教授是这么说的。说不定这个人知道些什么，但费加城监狱根本没法进去。除非有裘尔区长的亲自批准......”
“等会儿......你说这一切都是你的教授告诉你的？那个卢科林？”洛克烊抬眼，怀疑地看着她。不明白哪里说错了，薄荷叼着烟点头：“是啊......”
洛克烊坐直，“你......有没有问过你的教授，为什么要学习原始文字？他是真的翻译不来，还是他对你有所保留？”
“不是......”薄荷皮笑肉不笑表达了她的无语。“洛克烊你什么意思啊？你把话说清楚，别跟猜谜语一样。”
洛克烊夹着烟，点点前额。“你觉得呢？为什么他要学习原始文字？你上次也说了，他开这门课，只有两个学生，但他还在开。你能力有限，也分不清他对你说的话是不是有所保留。万一他全部都看懂了，只是不想告诉你呢？”
薄荷眯眼，“你的意思是......卢科林教授有嫌疑对吗？”
“对。”洛克烊点头，“但是我想告诉你的是，你还是不要过于相信任何人比较好。我刚认识你时的那种冷漠不屑的人设才行走得开啊......如果你带上了私情，那就很危险了......”
“我他妈用你教育我——————”薄荷抓着洛克烊的头发把他一把摁在仪表盘上，“为什么怀疑教授？”
洛克烊被制着，没办法只能把纹身的事给她粗略讲了一遍。“你不信我也得信珂里桉吧，我捡到的消音器是帝社的，你的教授胳膊上有纹身，又跟帝社有联系——————”
薄荷抓着他的头发猛撞一下仪表盘，“滚蛋，就这点破线索能说明什么？再说了，教授身上没有什么纹身，上学的时候就没有——————”
“那现在呢？他一直穿着长袖，你没有看过他露出的胳膊......”洛克烊刚想反驳几句，被薄荷捏着下颚一把摁在车窗玻璃上。
薄荷怒气腾腾地夹着烟头欲要摁进他的眼睛里，洛克烊下意识颤抖一下。
“你......你气急败坏做什么啊......你如果相信你的教授，就，就找证据来反驳我啊......”洛克烊舌头打结。
狠狠放开了他。“妈的。我现在真后悔了，就该弄死你。让你在这儿跟我废话，还污蔑我老师。”薄荷抓抓她的墨绿长发。“洛克烊，你现在还是自求多福吧，这次开会知道是什么内容吗？就是想办法抓你的，你操心操心别的吧。”
洛克烊小声嘟囔，“心虚的人，发火最认真......”
猛地掐住洛克烊的脖子，薄荷咬牙：“操你妈，还给我玩双押——————”
「叩叩」
外面好像有人在敲车窗玻璃。
薄荷和洛克烊一下子定住。
洛克烊拍拍她的手，“要不你先放开我吧......这要是发现咱们俩都在车里，传出去该怎么说？解释不清啊......”
薄荷喃喃：“有什么？我们又没干什么......”
“主要是——————咱们打架的视频都快传烂了，现在又在一个车里，互相矛盾，还得从头解释......”洛克烊小声说着，越说越靠近薄荷。薄荷推开他的脸，“没办法了，我下去解释，你在车上，把脸挡住，千万不要出声。”伸手从后座上拿出了棒球帽直接给洛克烊戴上，压低帽檐彻底遮住他的脸。
“薄荷......你在里面吗？”
洛克烊用气声说：“艾尼白啊......”
“闭住嘴，把头埋下去。”薄荷把头发揉乱，脱掉外套，又解开了衬衣的扣子，洛克烊在一旁眼睛都瞪直了。
外面艾尼白还在敲窗：“薄荷你在吗？是你吗？”
拉开门的前一刻，薄荷还觉得欠点什么，又在嘴上揉了一下，把口红弄晕了。
艾尼白准备联系薄荷，车门突然开了，薄荷衣冠不整地迅速下来，并把车门关上，死死挡在车前。
车内的人影，一晃而过。
略诧异地看着薄荷，艾尼白竟有些语塞。
薄荷佯装尴尬地捋捋头发，“干什么啊？”
“我，我看你的车在晃，以为......你有什么事......”艾尼白语气都虚了。
车内的洛克烊连忙爬过去贴着车门偷听。
薄荷伸手，表情冷峻地擦着嘴角晕掉的口红。“能出什么事啊。如果就这么点事的话，那还真没什么可说的。你走吧。”
“车里的是谁——————”艾尼白突然提高了声音。
幸亏停车场这时候没什么人，不然一定会有人围观。
车内的洛克烊吓了一吓，思来想去还是先把自己的衣服脱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