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海蛇”
西境的舰队押送着头领们的舰队南下，直至盾牌列岛，然后就由雷德温和海塔尔家族的舰队接管，押送他们穿过雷德温海峡，进入夏日之海。
信件已经发出，铁舰队剩余的力量将在七天内在君王港完成集结，然后跟上他们的头领。贝尔隆首先飞回了凯岩城，给铁民们创造出他留在西境的假象。
随后贝尔隆就按照计划飞去了龙石岛，在城堡下的龙山中，龙侍们告诉他叙拉克斯在昨天就已经到了。
“你说我是不是对他们太狠了？”贝尔隆问雷妮拉，“连同家人说再见的机会都没有给他们。”他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上的浮雕，好奇“征服者”伊耿是否曾经身处与他相同的位置。
“他们剥夺了其他人的生命和财富，你没有挑一个典型出来烧毁他的城堡已经是慈悲了。残酷的土地孕育了残酷的人，除了武力，铁群岛人不见得能懂得第二个道理。”雷妮拉用手指来回滑过贝尔隆的耳廓。
“国王陛下同意你和我一起去瓦兰提斯了吗？”贝尔隆问道。
“他最开始确实是不太乐意。可后来他认为我同你一起去，更能为此行的目的披上探亲的外衣，方便堵住自由贸易城邦使节的嘴，同时让三城同盟意识到威胁是真正存在的。他还担心我们不能带上足够的护卫，我说，‘龙就是最好的护卫，就算是御林铁卫，无论是忠诚还是威慑力都比不上龙。’”
“我们从龙石岛飞到潘托斯只需要小半天。明天一早就先前往那里，与当地的亲王和总督们见面，看能否凑起一支佣兵队伍，从北面威胁密尔人。然后先去赛荷鲁镇，最后是瓦兰提斯。”
从风暴地的绿石岛出发直抵瓦兰提斯也是一种选择，两地之间的直线距离同君临到临冬城差不多，骑在龙背上需要一天多一点的行程。不过贝尔隆在规划路线的时候还是决定避开三城同盟所控制的区域，特别是石阶列岛。
“听起来像个不错的计划。”雷妮拉吻在贝尔隆的脸颊上，“一路上也有不少事可做。”
突然一个迅捷且庞大的身影从卧室的窗外一闪而过。
“你邀请了其他人来共进晚餐的吗？”贝尔隆问道。
“瓦列利安家族，我邀请了他们所有人。也许只是一时兴起，但我觉得我父亲不能失去家族最古老的盟友，更别说他们还有三头龙。”
“是个好主意，是个好主意。”贝尔隆在雷妮拉的肩膀上留下一个吻痕，“你比我想象的要聪明。”
“你比我想象的更像个傻子。”
贝尔隆穿上衣服，来到阳台上，只看见了已经靠岸的悬挂着银色海马旗帜的帆船。
雷妮拉在龙石岛的骑士敲响了房门，“公主殿下，科利斯大人和他的家人已经在来到城堡的路上了。”
“好的，阿尔佛雷德爵士，我这就来。”雷妮拉回答道。
贝尔隆从走回卧房，“我去把你的侍女们叫来吧。”
雷妮拉拒绝了，“不了，雷妮丝公主和兰娜尔肯定是骑龙来的，我没必要在她们面前也换上长裙，穿上那身皮衣就行了。”
“我先回我的房间里，稍微晚一点出现。”贝尔隆套上他在骑龙的时候会穿的那件牛皮外衣，“我们在你的仆从面前不避讳就挺大胆的了，不能再让瓦列利安家族看出些端倪来。”
贝尔隆在打开房门后，确定没有人看见自己，便走回了走廊另一端的房间。
他从书架上的拿起一本讲述弥林竞技场历史的书籍读了起来，书中说弥林的奴隶主会将伊班女奴隶丢进竞技场与野兽厮杀，原因是她们既丑陋，又野蛮。贝尔隆在君临的港口中见到过的伊班水手，似乎能理解弥林人的行为。
雷妮拉的侍女在不久后敲响了贝尔隆的大门，他跟随侍女来到了城堡中的餐厅。餐厅中央放置着一张能坐下二十人的长桌，可又没有其他家具，显得非常空旷。三盏点满蜡烛的烛台悬挂在屋顶，龙石岛城堡内罕见地能见到如此多的光亮。
“科利斯大人、雷妮丝公主，还有我的表亲们，原谅我的迟到，我也是刚刚才知道你们的到访。”贝尔隆走到桌前向着一名有着标准瓦雷利亚长相的中年人道歉，这肯定是“海蛇”本人，他银白色的长卷发夹在耳后，一只非常显眼的鹰钩鼻，算下来他应该已经快五十七岁了，但外貌看上去只有四十岁。
“贝尔隆大人，七神在上——”科利斯·瓦列利安抬起头来，神情变得像见鬼了一样，“雷妮丝，他看起来真像你父亲年轻的时候。”科利斯·瓦列利安比雷妮丝公主的父亲伊蒙王子还要大两岁，自然比在座的所有人都更清楚伊蒙王子年轻的时候长什么样。
科利斯身边比他年轻许多的妻子则平淡地说道：“我都有些忘记我父亲的模样了。”雷妮丝公主有着拜拉席恩家族的黑色头发，却生着一双来自坦格利安家族的紫色眼睛，“贝尔隆大人，我们还没来得及恭喜你同雷妮拉公主的婚约，以及你在御前会议的任职。”
“那都得感谢国王陛下。”贝尔隆在兰尼诺爵士左手边的空位上坐下，“不过我这个海政大臣实属是个光杆司令，我还没有胆量去视察科利斯大人的舰队，在君临和龙石岛，战船的数量和质量甚至比不上我留在兰尼斯港的舰队。也许科利斯大人应该回君临接替我，这个职位就像是专门为潮头岛伯爵设立的，我也好与公主殿下能在婚后回到凯岩城，还是那边的气候适合我。”
贝尔隆当然是希望瓦列利安家族能够对铁王座忠诚，但现在雷妮拉已与自己订婚，联姻这条路算是走不通了。加上关于兰尼诺爵士不喜欢女人的传闻那是满天飞，就算他们结了婚，生下的孩子也不一定是兰尼诺的。
“我还是不去为好，免得第三次从御前会议辞职，那也太难看了点，对我和国王陛下来说都不太好。”科利斯伯爵笑着拒绝，舀起一勺炖煮得软烂的蟹肉和浓稠的汤汁放入自己面前的深盘中。
“奥托·海塔尔已经回旧镇了。”贝尔隆说的时候观察起科利斯伯爵的神情。
他的微笑迅速消失，有些难以察觉，“你为什么会认为我对这个消息感兴趣呢？”
“奥托·海塔尔是个聪明人，但没人喜欢他，他与许多人都有矛盾那是众所周知，其中一位便是您。当初也是因为他，您才从国王陛下的御前会议中离职。”贝尔隆轻轻放下手中的银质餐具，“如果大人您有想回到君临，重塑瓦列利安家族的影响力，我很乐意充当您与陛下的中间人。”
“感谢你的好意，贝尔隆大人。”科利斯·瓦列利安举起酒杯向贝尔隆致意，贝尔隆也举起酒杯回礼，“现在这世间，你最想拥有的东西是什么？”“海蛇”问道。
“我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像是七神的赏赐，沃米索尔、我美丽的未婚妻还有凯岩城，科利斯伯爵。”贝尔隆笑着回答，“也许一把瓦雷利亚钢剑是个不错的选择，不需要是史塔克家族的‘寒冰’和塔利家族的‘碎心’那般的双手巨剑，一把类似‘暗黑姐妹’的长剑就能让我死而无憾了。不过我很好奇，为什么你出海进行过那么多次远洋冒险，获得了那么多的财富，却没有拿到一把属于自己的瓦雷利亚钢剑？”
科利斯伯爵笑了笑，可能贝尔隆的回答并不是他所想的方面，“我曾经获得了三把瓦雷利亚钢武器，一把亚拉克弯刀、一把雷岛人使用的直刃长刀，据说是夷地传给他们的形制，还有一把亚夏人使用的怪异武器。它们原本可以成为我的收藏中最有价值的藏品，结果在返程途中，我为了躲避蛇蜥群岛的海盗，冒险从烟海中穿过，那艘载有它们的平底船撞上了暗礁，船上的货物和船员我都没能救回来。”
“真是遗憾，那些可都是无价之宝。”贝尔隆叹息着，“我的祖先，凯岩王托曼二世带着一把名为‘光啸’的瓦雷利亚钢剑去瓦雷利亚探险，结果整支舰队都消失了，‘光啸’说不定也遗失在烟海的某个角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