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狭海对岸
贝尔隆与雷妮拉在送别了科利斯·瓦列利安与他的家人后才踏上了前往潘托斯的旅程。道理与欺骗铁群岛的头领时相同，铁王座之下暂时没有驭龙者可以调遣，这是必须要保守的秘密。
骑龙旅行有很多好处，你可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即便是厄斯索斯最华丽的游船，也比不上它们；巨龙还比任何交通工具都要快，携带一个人的行李也足够；要说缺点，那就只有一个，带不上仆人和护卫。
杰赫里斯国王与亚莉珊王后青年时曾前往旧镇，由于他们之间的近亲婚约仍然被许多虔诚的七神信徒视为不详。出于安全考虑，他们带上了两名护卫，王后的贴身护卫琼琪·达克与杰赫里斯国王一同骑乘沃米索尔，而御林铁卫的乔佛里·多吉特爵士则与亚莉珊王后一同骑乘银翼。
三城同盟是潘托斯的潜在敌人，潘托斯亲王在与韦赛里斯国王的往来信件中，他也承诺用自己的性命来保证贝尔隆与雷妮拉的安全。
行程再继续下去，就更不用担心了，瓦兰提斯人可是三城同盟的宿敌，他们在“流血世纪”后最有希望的夺回争议之地的行动就是被三城同盟瓦解的。
有送上门的机会，让自视为瓦雷利亚自由堡垒继承者的瓦兰提斯，来惩罚这三个不听话的“女儿”（自由贸易城邦均有瓦雷利亚自由堡垒的“女儿”的别称），他们肯定是不会放过的，更不会容许自己的敌人来破坏这个机会。
潘托斯位于狭海的另一端，一处被称为潘托斯湾的海湾内。尚不知是城市带给了海湾名字，还是当地人以海湾给城市命名。潘托斯湾内的空间之大，据说把狭海间所有的岛屿都塞进去，也无法将其填满。
在狭海对岸，天气比维斯特洛好了许多，温度更炎热，万里无云。贝尔隆和雷妮拉可以清晰地看见海湾中无法数清的商船数量，从盛夏群岛驶来的天鹅船，挂着瓦列利安家族银色海马旗帜的桨帆船，来自布拉佛斯的商船还有伊班人的捕鲸船驶向港内寻求补给。
潘托斯亲王奥西利欧在信件中提到，他们将在城市北部的郊区，为从维斯特洛到来的“龙王”举行欢迎仪式。
贝尔隆冲雷妮拉指了指城市北端平原的一处地点，聚集了不少人，还有侍卫的盔甲和盾牌反射着阳光，不远处的海岸边有一条通向北方的道路，从城市的一处门楼开始，延伸到他都无法看清的地方。雷妮拉冲他点点头，在空中，除非悬停下来，否则就算是别人在你耳边说话，也难以听清。
“慢点来，慢点来，好伙计。”贝尔隆用高等瓦雷利亚语命令着沃米索尔，青铜色的巨龙比叙拉克斯大了一倍不止，落地的时候速度过快很可能会溅起大量的灰尘和泥土，毁了奥西利欧亲王为他们准备的欢迎仪式。
沃米索尔与叙拉克斯降落在人群的五百尺外。
沃米索尔习惯了身边这条与它的主人一样年少的小龙的存在，即便比不上它与银翼之间的默契。不过由于缺乏骑手，龙侍们也不敢贸然让银翼升空飞行，叙拉克斯便成了沃米索尔在空中唯一的伴侣。
随着巨龙的翅膀掀起的狂风逐渐平息，人群中的骚乱也逐渐平息。富人与他们的奴隶们都整理起衣冠，士兵们挺直腰杆，远处的城墙上也是人头攒动，都想一睹巨龙的风采。
“公主殿下，兰尼斯特大人。”一个微胖的中年人走上前来，有着浓密且短的棕色头发，胡须也修得齐整，大部分只有指甲盖的长度，但有两股胡须用数个金属环固定，从下颚垂至胸口。他浑身上下都是奢华的服饰，就连靴子也镶上了宝石，想必这就是潘托斯的奥西利奥亲王了，“你们巨龙的到来真是潘托斯的荣耀。”亲王用他带着口音的通用语问候着二人。
亲王在潘托斯可是个危险的职业，大部分权力都被称为“总督”的寡头们掌握着，可一旦人们认为神明不悦，有可能是自然灾害，有可能是战败，都会处决亲王，作为献给诸神的祭品，而且被选中担任亲王的人不可以拒绝这项职务。龙在受瓦雷利亚文化影响的地区可是半神的象征，亲王接待他们也是为了自己的性命着想。
“难道铁王座继承人的到来不能给潘托斯带去荣誉吗？”贝尔隆用高等瓦雷利亚语笑着问道，“还是说你只喜欢我们的龙？”
“贝尔隆，奥西利奥亲王可是主人家，别这么无礼。”
“我知道，玩笑罢了，对不对啊，亲王阁下？”奥西利奥亲王露出笑容连连点头，贝尔隆知道面前此人只是明面上的领袖，潘托斯真正的主人是那些总督们，如果他要集结一支规模不小的佣兵，没有他们的支持是不可能做到的。
“欢迎你们来到潘托斯，狭海上的明珠，最富有的自由贸易城邦！”奥西利奥亲王大声说着，像是在给身后的潘托斯人发信号，瞬间人群中响起热烈的掌声，几名拿着乐器的奴隶也开始吹起了旧瓦雷利亚流传下来的乐曲。
奥西利奥亲王带着贝尔隆和雷妮拉来到临时搭建的帐篷下，认识了几位打扮富贵的潘托斯人，但他们都不是总督。
奴隶们用双手挥舞着一人多高的扇子，还有的奴隶跪在地上，将托盘举过头顶，托盘中的酒杯、水果和其他点心正好出于贵族们腰际的高度。
“请问殿下，我们该如何照料你们的龙呢？”奥西利奥亲王在欢迎仪式接近尾声的时候问道。
“宰杀好牲口，它们自己便会进食。叙拉克斯每天至少得吃十只羊，沃米索尔的胃口则是它的两倍。”雷妮拉笑着回答奥西利奥亲王。
贝尔隆则在旁边又添了一句话，“龙虽然有超过你的奴隶的智慧，但它们的欲望也很单纯。如果没有得到足够的食物，它们会自行狩猎，为您造成财产上的损失就不太好了。”
奥西利奥亲王邀请贝尔隆和雷妮拉前往自己的宅邸，他们将乘坐潘托斯的夫人们最喜欢的代步工具——奴隶抬的轿子。轿子里没有座位，而是一张床，人得躺在里面，四周都有薄纱，只要拉上便可以提供相对的隐私。奴隶们将轿子抬得非常稳，完全察觉不到他们的脚步所造成的上下起伏。
亲王的轿子走在队伍的最前方，贝尔隆和雷妮拉的轿子排在第二位，接下来便是伴随亲王来迎接二人的富人们所乘坐的轿子。
“你为什么对奥西利奥亲王如此粗鲁？”雷妮拉在轿子里问贝尔隆。
“他并没有掌握我们所需要的权力，亲王对潘托斯人来说只是个每年在仪式上给两个处女开苞的吉祥物。”每年的第一天，潘托斯亲王都要亲自为代表大地和海洋的两位仕女开苞，可能是一些城市内部的小迷信吧，反正不是旧瓦雷利亚留下来的传统，“而且我不喜欢他看你的眼神。”
“什么眼神？”
“他要么是想骑你的龙，要么就是想对你做类似的事情。可不是谁都能娶到维斯特洛最美丽的女人。”
“给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雷妮拉说着从腰间拔出一把瓦雷利亚钢的匕首。
“你身上也有瓦雷利亚钢的物件？国王陛下有‘黑火’，戴蒙亲王有‘暗黑姐妹’，我真得花大价钱给自己淘一把瓦雷利亚钢剑了，不过维斯特洛的一些落魄的小家族不愿意卖我，说那是他们家族最后的荣誉了。”
“匕首是我父亲册封我为龙石岛公主时赠予我的。”雷妮拉将那把匕首插回鞘内，然后从腰带上扒了下来，塞进贝尔隆手中，“你就拿着，安心地守护我坐上铁王座吧。”
“那你怎么办？”
“别担心我，这样我们都有从祖先那里继承下来的物件了。”雷妮拉从衣领下掏出吊坠，那是枚由瓦雷利亚钢包裹着的血红色宝石，“我每天都戴着你没注意到吗？”
“没有。”贝尔隆耸耸肩，“我的注意力都被它下面的东西吸引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