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地狱邮件

1

苏小慢从公司三楼下来，古香初已经在门外等待多时。两人尽管是男女朋友，不过两人平常谈恋爱，都只是摸摸手，亲亲嘴类似的动作，却没有更加的深入，原因是香初一直很保守，说她的处女之身总有一天会给他。如此一来，苏小慢就像一条饥渴的鱼，等待水的滋润。

古香初见苏小慢走过来，伸手过去，两人的手互相抚着便往外走。

“今天工作感觉怎么样？”古香初露出甜蜜的笑容。她的笑容甜蜜得完全像个单纯的小女孩。

“还可以吧。”苏小慢单挑了一边的眉毛，故作很轻松地说。其实类似这样的新闻发布会，兼职的员工都累得要死。

“好久没有吃过大餐了，今晚需要好好庆祝一下。”古香初妩媚地看着苏小慢，说，“案件有进展了吗？”

外面马路上，车水马龙，刚好是上班族下班的高峰期，人群更是熙熙攘攘。热闹的都市生活历来如此。

这天，不再是阳光明媚，而是阴沉沉的好像要下雪了。

苏小慢大概和香初说了下情况，手机一阵震动，是唐牛打过来的。他也正打算请唐牛过来吃饭。

“情况怎么样？”苏小慢说。

“情况比较复杂，看样子需要见面说清楚。”

“我和香初正在模特公司附近，你赶过来就行。”

“明白，半小时后见面。”唐牛说着啪的挂了机。

他们去了公司附近的一家火锅店，时间是下午五点半。刚好是晚饭时间，火锅店很是热闹。他们在服务员的引领下走向最里面的一个僻静角落。苏小慢坐下后，让服务员来三个人的火锅。

火锅上来之后，唐牛的身影在门外出现，苏小慢站起来向他挥了挥手。唐牛大步地走过来，在苏小慢的身边坐下。

唐牛和古香初也逐渐熟悉，所以彼此之间没有那么隔阂。

“听说今天是新闻发布会，美女云集，一定是大开眼界了，某人也得以大饱眼福。”唐牛端过古香初斟的茶喝了一口，很幽默地说。

“你这个唐牛，应该叫唐伯虎，风流才子。”苏小慢见火锅炖得差不多了，揭开盖子，一股香烟飘荡出来。

“看来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唐牛无奈地耸耸肩膀，向香初挤出一些嘲讽的笑容。

“该死的唐牛！”古香初恨不得踹他一脚，脸色却绯红起来。

“废话少说，调查得怎么样了？”苏小慢分别为他们盛了汤，自己细口喝了一口，说，“味道不错。”

“正如你所说，一曼是六天前的上午10左右离开学校，就一直没有音讯。”唐牛把头探过去说，“我询问了一曼的同学，都没有发现一曼和往常有什么不同，而且一曼是向学校请半个月的假期，理由是有事情需要处理，更何况临近毕业，也没有什么课程需要学习，学校方面当然批准了她的要求。”

“意思是说学校方面还不知道她失踪的消息，也没有人知道她到底去了什么地方。”苏小慢喝了一大口汤。香初见了，为他满上。

唐牛点了点头，接着说，“在一曼房间搜索到的白色粉末，已经化验出来了，的确是白粉。”

“什么？”苏小慢感到有些意外，他回想田木经理告诉他的一曼的情况，于是和盘托出。另外，据古香初的了解，一曼也没有吸毒的现象。

“如此看来，下一步我们需要调查一曼的男朋友了，至于是否是她男朋友吸毒，还是闯入者毒瘾发作吸毒的呢，我看来还是前者接近事实。”唐牛眉头皱了一下，说。

“还有其他消息吗？”

“一曼的信用卡和存折都出现透支的情况，而且时间是六天前的下午四点左右一次性在银行提取。”

“这就有些奇怪了，难道正如一曼向田木透露的，是父亲得了重病吗，还是一曼为了逃避什么吗？”苏小慢目光沉静地注视着唐牛，陷入了深思。

“看来一曼的失踪非常诡异，她会不会已经……”古香初并不愿意这样想，她震惊地瞪着苏小慢。

“也不排除这种可能性。”唐牛说。

“如果那样的话，实在太可怕了！”古香初打了个冷战，情不自禁地用双手捂住嘴巴。

此时的苏小慢，却在想一曼高中的照片事情。难道真的是巧合，还是有着紧密的关联？

“另外，电话的调查结果也正如我们所意料的，1369247……这个号码的确是一曼男朋友杨鸿的，不过目前还没有和他联系上，至于599988这个特殊号码，我向一个熟悉网站的朋友打听，他说这个电话号码可能来自一个独特的网络分机线或者游戏网站，实在无法调查情况，不过我认为应该继续调查，可能是条很重要的线索。”

“奇特的号码？莫名的失踪？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秘密呢？”苏小慢咕哝着。

“一时也急不来，还是吃火锅要紧，该死的，肚子都饿得要命了。”古香初摩擦着双手，显得很迫不及待。

“服务员，来两瓶啤酒！”唐牛摇晃了下紧绷的脑袋，冲近处的服务员喊道。

“就你那点酒量也敢惹毛我！”苏小慢拍了拍唐牛的肩膀，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今天谁先溜就是猴子！”唐牛鼓着嘴很较真地说。

“真是一对活宝！”古香初无奈地笑了笑。

夜晚，古城的街道亮起了刺眼的灯光，阴沉的天空没有月亮半个影子，也不知道躲到哪里玩耍去了。车辆在街道上来回穿梭，马不停蹄。

两人摇摇晃晃从火锅店出来，被香初搀扶着上了出租车。

“古城大学。”香初气喘吁吁地坐在前面，说。

半小时后，出租车在古城大学校门外车道停顿下来。香初给了钱，苏小慢和唐牛醉醺醺地开门钻出来。出租车一个转弯，溜着一屁股青烟跑了。

两人站稳脚跟，头脑逐步清醒过来。

此时已经是晚上十点，外出的大学生相继回来。

“该死的，你们两个混蛋，到底还走不走？”古香初气愤地瞪着眼看着他们。

“我们没事。”两人互相搀扶着向香初露出狞笑，有些摇摆地走过去。

香初气愤得咬着牙齿根，跺了几下脚，也不管他们，一路小跑走进学校。

“香初——”苏小慢大声喊了一声，却没有去追。

其他学子纷纷掉头向他们看过来。

“不是领导莅临学校，你们也用不着这样的眼光和待遇吧。”唐牛咕哝了声。他们担心如此一来，引起老师的注意就麻烦了，便低着头快步走进去。

学校内，灯火暧昧，篮球场和草地上，教室，学生公寓，都充满了宁静，好像与外面是两个不同的世界。

苏小慢尽管和唐牛是读不同学系，但是一年以前两人认识之后，唐牛搬进了苏小慢的公寓。说是公寓，其实是简单的一个单间，里面能够安装几张床，还有一个单独卫生间而已。刚开始，公寓还住在别的同学，不过由于近段时间没有课程，大多数学生在外面兼职工作，为了方便起见，单独在公司附近租了房子，另外还可以和女朋友住在一起。在大学时代，男女同居，已经不是很时髦的事情。如果到了毕业之后，还一直保持处子之身，一定会让同学笑得半死。

两人进入公寓，苏小慢伸手啪的打开灯光，唐牛扭着厚重的屁股往厕所里面走，一会传来呕吐声和冲马桶的声音。

苏小慢想着是不是应该打个电话给香初，哄哄喜欢撒娇的女孩子。

“我说小慢啊，今晚本来是你们约会的美好时光，我却像苍蝇一样讨厌，打搅美梦。”唐牛拉开厕所门，双眼透着朦胧的醉意。

“没事，寻找到一曼要紧。”苏小慢见唐牛向办公台的电脑扫描，便站起来冲了过去。唐牛慢了一步。他只好怏怏不乐地寻找衣服去洗澡。这种游戏往往是苏小慢获胜，实在是没有竞争性。

苏小慢得意洋洋地打开电脑，他觉得应该查查599988这个电话号码，尽管唐牛已经调查，不过他认识一个电脑非常精通的QQ好友。他希望有所发现。

一阵噼噼啪啪，登陆QQ。他搜索QQ好友，却发现对方没有在线，便给他留言，让他帮忙查查。

消息还没有打出去，一个邮件被拦截了。他打开，发现一个奇怪的邮件，邮件的地址是一连串或者压根不存在的英文和数字：ayqgnak88……

一般情况下，对于这种邮件，他以为是垃圾，会立刻删掉，或者等待有空无聊的时候来清理，不过今天有些奇怪，他打算删掉这个邮件的时候，发现下面出现一行小字：今天是曹晨的一周年纪念日。

什么？该死！竟然会有人给他发这样的邮件，到底会是谁呢？除了曹晨的好友，不应该有别人了，他这样想。真是可恶，他怎么能够忘记今天是曹晨一周年纪念日呢？或者今天实在是太忙了。

他看了下邮件发来的时间，就是刚才，似乎发邮件的人知道他登陆QQ的习惯，实在太诡异了。他完全想不明白是谁和他玩这样的恶作剧。香初？不可能。那么会是谁呢？或者是其中一个同学发来的。一定是的，只能够这样解释。

对于这样的垃圾邮件发来的地址，就算你是电脑高手也无法追查，更何况苏小慢是半路出家的和尚。

他暂时抛下这个邮件不管，给好友发599988号码，让他帮忙调查一下。好友一直没有在线。

卫生间依然传来唐牛低声的歌唱，歌唱的是张学友的老歌，充满沧桑味道的声线，也是苏下慢喜欢的歌手之一。哗哗的水声夹杂在歌声中，一切是那么美妙。

大学生活，就是如此，青春如歌，充满自由的气息。

2

唐牛打起呼噜之后，苏小慢依然无法入睡。

计算机仍然开着，屏保是三个月前在学校拍的一张情侣照，苏小慢和古香初在篮球场外的草地上拍的，负责拍照的是唐牛。古香初乌黑的长发好像瀑布一样流畅，散落在肩两旁，笑得十分灿烂，含蓄，而脸色绯红。她的身上穿着当下很时髦的白色套装运动服，里面是32码的粉红色奶罩。

苏小慢凝视古香初笑脸片刻，思绪却飘荡开来，回到了一年前。尽管时间过去了一年，当时的情景还是历历在目。那是礼拜五的傍晚，曹晨相约苏小慢前往距离五十多公里的汉口与神秘女郎会面。当年，他事后曾经怀疑约会的女郎到底来自什么地方，曹晨是通过怎样的方式与她们取得联系，曹晨只是单纯想找个女孩聊天，并没有其他的目的吗？一年之后，他还是弄不明白真相。或许，并没有真相，只是与神秘女郎第一场约会而已。

还有，那个打晕他的人到底是谁？出于什么目的？

当天晚上，他和白狐从外面回来之后，就是面对面坐着聊天，聊天的内容大都数是他的大学生活，而女孩也提及少女一些往事，但是对于女孩的过往，可以说是一无所知。女孩双眸间透出忧伤，似乎隐藏着太多的秘密。更何况第一次约会，彼此所说的话也不清楚到底谁说的才是真的，不过女孩明显感到苏小慢的真诚，眼睛里荡漾出甜美的笑意，渐渐安静地睡了过去。

寒冷的夜里，充满诗情画意的房间，苏小慢注视着白狐安静睡着的样子，内心却仿佛在纯洁的冰川世界行走，从无如此，这种感觉很奇特。房间的电脑播放出贝多芬的《月光奏鸣曲》。

他想他可能爱上她了，尽管对她一无所知。

第二天他清醒过来，已经是中午了，白狐消失无踪。他不知道她还回不回来，心里充满了渴望和惆怅。她竟然没有留下一个联系方式。

他估计曹晨还在梦中，便不去打扰他。“可能是聊天很晚了吧。”当时他是这样想。

到了晚上七点，酒店房间的电话突然响起，他原以为是曹晨打来的，拿起话筒就说：“你这小子，我还以为你玩什么游戏了。”

那头沉默一会，忽然响起银铃般熟悉的声音。

“啊，是你！”苏小慢尴尬得涨红了脸，一时语塞。

“你……你还想见我吗？”白狐迟疑一下说。

“想。”苏小慢冲口而出，一说出他就后悔了。

“我也是……现在你来一家叫神话的小酒吧门外等待我。”

“真的？我现在就赶过去。”苏小慢感觉到一阵狂喜冲出喉咙。

“你不必要搭出租车过来，主要出了门左转一直走，然后再左转走不远，就可以看到小酒吧门口了。”

“明白。”苏小慢轻声亲了一下话筒，那头啪的挂了机。

在前往小酒吧的路上，苏小慢路过一家杂货店，无意看到透明壁橱里的玩具，迟疑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两人当晚回到酒店不久，苏小慢前往曹晨的房间被打晕了。也不清楚过了多久，苏小慢才清醒过来。当时，他感觉到头痛欲裂，边爬起来边伸手捂住被击中的头部。房间里，依然黑暗，寂静无声，似乎攻击他的人已经逃走。接下来，他打开灯火，发现房间里一片混乱，桌子斜斜地倒在床边，电话机也被砸在地上。看样子，在苏小慢进入房间之前，可能曹晨和凶手进行了决斗。

苏小慢撕下床单的一角包扎伤口，仔细观察情况，发现现场残留一丝血迹，当时他就愣了，暗下感觉到不妙，或者曹晨出事了。他再次打曹晨的电话，依然是无法接通。

该死的，这是什么诅咒！他骂了句，见无法寻找到其他线索，便转身回自己的房间。竟然，白狐也消失无踪。他似乎隐约感觉到自己陷入了一场阴谋之中。

无法安静下来的心，使他决定先逃离这个可能是是非之地。

离开清甜酒店之后，他到了附近旅馆开了一间房，度过了不眠之夜。事情实在来得太突然了，就像平静的生活蓦然遇到意想不到的意外，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

曹晨到底去了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凌晨七点，汉口还沉睡在寒寂中，清甜酒店508房间，躺着一具尸体，外面停泊着几辆警车，警察已经封锁现场，正在等待法医前来。他们是六点四十分接到一个神秘电话，说是一名服务员，发现508房有人死亡。

另一方面，负责本区案情的刑警老队长陈闽已经带领新队员韩丝儿等人对清甜酒店实行了封锁搜查，特别是针对508房，但是除了508房的线索之外，曹晨却离奇失踪。看样子是杀害死者之后，潜伏逃走。

而报警的女服务员是前台服务员，她说五楼的客人打几次电话到五楼服务台要纸巾，一直没有人接听，她便回拨内线过去，果然如此。在无奈的情况下，她只好拿了上去。要纸巾的顾客是560房间的，在508房的斜对面，她路过508房的时候发现房门敞开，便好奇地走过去，结果发现了死者。

随后，警方对酒店所有人进行了询问，包括查看闭路电视，他们发现除了服务员提供的住房人曹晨之外，嫌疑人还和一名青年一同前来。但是很奇怪，之后的闭路电视就没有录像，看样子是有人预先动了手脚。

3

第二天，星期六。

唐牛醒来之后，睡眼惺忪地睁开眼睛，发现苏小慢并不在床上，而是坐在电脑前，头埋伏在双臂间，电脑却没有关，处于待机状态。他推测这小子上网到深夜，所以在台前睡着了。他翻身搜索出手机，发现时间已经是上午9点15分。

该死的，工作需要开始了！他嘟囔一句，一骨碌翻身起床。

唐牛拍醒苏小慢，苏小慢睁着带着血丝的双眼，然后揉了揉，打了个哈欠，说：“想不到睡着了。”

“一会到一曼男朋友杨鸿大学去，准备一下吧。”唐牛隔了一夜，已经精神充沛。年轻真好。

两人洗漱过后，苏小慢边往外走，边打电话给香初。电话响了三声之后，那头传来香初依然柔情的声音：“帅哥，还记得本小姐啊。”

“古小姐，昨晚不好意思了，现在在什么地方，一起吃早餐怎么样？”

“你和唐牛去忙吧，我自己会打发周末无聊透顶的时间，说不定还要回公司。”

“晚上再给你电话吧。”苏小慢挂了机后，沿着学校校道快跑了几步，追上了唐牛。

他估计今天也可能要到公司去忙，尽管目前还没有接到电话。至于经纪模特公司会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内幕吗，是否与一曼的失踪有关，还需要继续调查下去。

昨晚的回忆还在脑中回旋，他觉得要找合适的机会和唐牛说起这件埋藏在心中的秘密。他昨天看到一曼房间的照片之后，觉得两者之间可能有着某种说不清的联系。到底问题出现在哪里，他现在也说不清楚。

两人在学校门外的早餐档胡乱吃过一些，便搭乘18路公车前往生物大学。

生物大学位于东湖附近，距离东湖三个站。生物大学下一个站是梅园。梅园每年都会开满鲜艳的梅花，吸引大学青年男女前往谈恋爱。那里也曾经留下苏小慢和古香初的身影，还有爱情的印记。

两人在生物大学站下车，大步向里面走进去，仿佛感觉是走进自己的学校，完全没有陌生感。

杨鸿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你说杨鸿这小子会不会与一曼的失踪有关？”唐牛说。

“不好说，不过最起码他最有嫌疑。”苏小慢一边往里走，一边扫描了下学校内的环境，宁静，清新，比起他们所在的大学空气还要好。

由于是礼拜，许多学子都出去观光，游玩，尽管天气不够明朗，有些阴阴森森。看样子，古城很快就要下雪了。

不远处的草地外的篮球场上，传来男生的欢呼声，看来是又进了一球。

“无法展示你的球技，真是可惜。”唐牛做了个投篮的动作。

“大学联赛马上就要开始，看来没有时间参加了。”苏小慢惋惜地叹了口气。

“就你那水平，切！”唐牛挑衅地伸出中指。

苏小慢刚想踹他一脚，二对男女生从对面走来，他选择一对年龄大一些的上前打招呼：“嗨，你们好！”

“你好！”戴着近视眼镜的男生和女生疑惑地看着他，觉得并不认识他，或许是其他班的同学吧。大学生都是差不多的脸孔，阳光，青春。

“想向你们打听生物学三二班的杨鸿，认识吗？”

“三二班杨鸿？”男生和女生互相瞥了眼，苏小慢从他们的眼神判断他们就是临近毕业的学生。

苏小慢就照片上看到的简单地描述了下，高高瘦瘦的，脸上有粉刺……

“哦，我想起来了，是他，他们班的宿舍就在前面，”男生顺着校道往绿树间指去，说，“现在打篮球的学生好像都是三二班的。”

“谢谢！”

“不用！”男生说着拉着女生的手就不紧不慢地往外走。

男女生谈恋爱已经成为学校一道亮丽的风景。

“真是一对贱男女！”唐牛冲着他们的背影咕哝了句。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苏小慢边说边大步往男生所说的方向走。

“去！”唐牛紧走几步追了上去。

两人沿着走廊走到三二班宿舍，走廊的栏杆上挂满了各色校服，其中一个身材矮小的男生正懒散地坐在走廊修剪脚指甲，看到陌生人闯进，疑惑而警惕地盯着他们。

“你们是哪个班的”对方一口西安口音。

“我们是古城大学的，是杨鸿的朋友，听说他住在这里，所以来找他。”唐牛说。这种方法永远很实用。

“杨鸿这家伙啊，他这个学期都在外面租房子，”对方慢吞吞地说，“哎呀，你们不提他，我也想不起来，有二天没有看见他出现在学校了。”

“啊？”唐牛和苏小慢惊讶地对望了一眼。“难道杨鸿也失踪了？”

“知道怎么才可以找到他吗？”唐牛注视着对方说。眼前这位男生样子也实在不堪入目，除了矮小，头发也稀少得可怜，眼睛好像小弹珠般。他怀疑这样的男生想拥有女朋友，的确是非常难的一件事情。

“他的手机打不通吗？”他疑惑地抬头看着唐牛。

唐牛点了点头。

“那么只有到他的住处去找他了，地方是在眉山站附近吧，你们找他有急事吗？”

“没事，只是打他电话不通，所以来找他玩玩，你也知道现在正值青春时光嘛。”唐牛故意做了个色情的鬼脸。随即两人的目光再次相遇。“杨鸿不是和一曼一起同居吗？”

“哎，真是没有出息。”

“拜托带我们去一趟，怎么样？找到他我们一起吃个午饭。”唐牛觉得需要奖励，对方才会有所动摇。

“这个……也好，反正我也打算出去一趟，呆在这里实在是无聊透顶呢。”对方冲唐牛耸耸肩膀，露出苦笑。

等待对方穿好鞋和外套，三人便往外面走。篮球场上的男生依然在打拼。

“真是好样的！”唐牛见篮球在半空中划了个完美的弧线进入球网，咂咂嘴巴。

在半路上，他们知道这位同学叫金锋，和杨鸿同班。

唐牛悄悄问金锋，杨鸿那小子会不会吸毒。金锋很震惊地看着唐牛，对于他们的身份开始了怀疑，然后摇了摇头。

他们在眉山站下车后，穿过对面马路，金锋指着不远处旧区，说：“前面就是了。”

一路上，一个上次跟踪他们的人再次出现，隐藏在人群中。敏锐的苏小慢和唐牛也感觉到有人跟踪，但是却假装没有发现。

到底是什么人跟踪他们呢？

从喧闹的马路进入旧区，两旁却是一个菜市场，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其间穿梭，一派社会繁荣景象。

三人在人群中穿过，两旁小吃的香气吸引着他们的胃口。

苏小慢忽然拉住唐牛，向他使了个眼色，唐牛会意地叫住金锋。唐牛故意看着身旁飘着香气的番薯馋着嘴，搓着手说：“实在太香了，真是怀念童年时代。”

唐牛父亲虽说是警察，但是他的童年时光很多时候是在外婆家的乡下度过。烧番薯也是他们这些大学生的一个甜蜜的梦。金锋也深有同感，张嘴看着老板娘。

老板娘是位五十多岁的女人，脸色潮红，可能是长期吃番薯的缘故。

“一人一根。”唐牛说着伸手进裤袋陶钱。

苏小慢假装不经意转身，目光锐利地扫了背后一眼，一个可疑的人在后面闪烁了一下。对方低着头，无法看清楚样子。他突然暗感不好，看来对方是个非常厉害的反跟踪。

他们假装不被人跟踪似的，跟着金锋穿插过市场，向一片旧区走去。金锋带他们拐了几条小巷，在其中一栋房子前停下来。

“他住在三楼。”金锋说。

这栋旧楼房，贴着瓷砖的外墙斑斑驳驳，楼道间安装的防盗网也锈迹斑斑。唐牛时不时扭头看着背后，发现对方并没有跟来。难道是他们判断错误？

苏小慢让金锋在楼下等待，两人走进了半掩的铁门，一路跑上了三楼。苏小慢敲了三次门，里面却没有回应，看样子对方不在家。唐牛透过楼道间的空隙，观察楼下的动静，并没有发现跟踪者。

“该你出马了！”苏小慢低声说。

唐牛嘴角动了下，露出那种这事除了我能够办之外，并没有别人能够办到的表情，掏出了特制开锁片。

转眼工夫，两人掩门而进。唐牛啪的打亮灯光。

他们扫描了下房间，发现是两房一厅，大厅上摆放着简单的家具，家具样式老款，而且破旧，好像快要融化。上面散落着报纸和黄色《错爱》杂志。旁边还有桌子和电视机，电话机。斑驳的墙壁上贴着蔡依林和伊能静海报。伊能静也是苏小慢的偶像，美女加才女型的。

两人依然是老习惯，分开行动。他们必须在十分钟后离开，一来担心房间主人回来，二来楼下的人也会等待不耐烦。

唐牛去搜索房间，而苏小慢走到电话机旁边，发现电话机屏保上竟然有来电显示，不过或许没有缴交来电显示费用，因此看不到。他便重拨，最近的号码是07xx——本市的电话号码。他耐心地等待着。

嘟——响了三声之后，那头传来一个男声音：“是谁？”

苏小慢愣了下，很快就冷静下来：“我是杨鸿。”

“杨鸿？哪个杨鸿啊？”

“生物大学的。”

“是你啊，这回有什么需要呢？”那头的语气放松了警惕。

“需要？”苏小慢想到了一曼厕所的白色粉末，“是的，像上次一样。”

“你直接到我们的场所来吧。”那头压抑着不耐烦的语气。

“场所，这个……”苏小慢搞不清楚杨鸿到底知不知道对方的场所。

“你好像来过了吧？”那头也搞不太清楚。

“没有啊。”

“请记住，就在二号地铁磨山站往前面走，看见一间快乐旅馆，然后往左边一直走到一家叫长运的沐足中心，三楼。”

“是的。”苏小慢快速记下。

那头啪的一声挂掉。

唐牛搜索房间发现里面竟然有女人的衣服，他推测这些衣服到底是一曼的还是其他女人的，很明显，前者的可能性不大。

他从房间出来之后，苏小慢向他使了个眼色，两人便快步离开。唐牛把房间里看到的情况告诉了苏小慢。

金锋在楼下等待不耐烦，正走上一楼，与他们迎面撞见。

“怎么样？”金锋疑惑地看着他们。

唐牛眉毛挑了一下，无奈地耸耸左边肩膀。

“这小子到哪里去了呢？”金锋喃喃了句。

苏小慢看了下时间，11点刚过，离午饭时间还有段时间。不过看情况，调查还是需要放在午后了。他觉得应该单独到墓园去一趟，尽管对案情没有帮助。